“防晒我都给你买了,记得擦啊,别回来变成黑人了。”
“还有我给你买了点防中暑的药,每天早上起来先吃一颗,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环境,反正肯定不会是什么舒服工作。”她有点不满。
“你能给我打电话么?”
这趟是跟着维和兵去排雷区,随行的还有叶教授和董正飞,以及团队几个人,手机全部上交,不能跟外界联系。前后也就一个月左右,相比较有些科研十几年不能跟家人见面的,已经算是好的了。
周斯越摇头,老实说:“不能打电话。”
“到底去干嘛啊!这也不能那也不能。”
小姑娘是真气,之前也说了是保密项目她又不好多问,但又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我听说非洲有些地方都不穿衣服的。”
听到这儿,他低头扑哧笑了。
丁羡被他笑着恼,羞赧地看他一眼。
周斯越忽然倾身,勾着她后脖子,给拉过来,对上自己的视线,两人贴的极其近,丁羡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蹭到了他硬挺的鼻尖,呼吸纠缠,只听他笑着说:“要不,回去我脱光了让你先看一遍,抢个独家?”
两人亲热的时候,也就他把她衣服褪了一半,自己都完好无损。
丁羡脸都烧起来了,整张脸都快涨成猪肝色。
周斯越就喜欢看她这副模样,松了手,人往后仰,整个人靠在椅子上笑抽了肩膀。
老板端着两碗面过来,这段时间他们经常在这里吃,跟老板也混熟了,见他俩乐,也忍不住搭腔,“哎,我瞅你俩这感情见天儿的好,年轻就是好啊。”一边说着,一边把面放下,对着周斯越说:“你也别老逗你媳妇儿了,看把人气得。”
周斯越笑着去抽桌上的筷子,一边低头把面拌匀,一边低头说:“得嘞。”
丁羡愤愤抽桌上的筷子,说:“你自己说的!等会别耍赖!”
两人吃完饭。
顶着大太阳,丁羡拉着周斯越兴冲冲回到地下室,“砰”把门关上。
“快脱!”她磨拳擦掌,像只小豺狼。
周斯越没理她,径直去开电脑,然后人靠在桌沿,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保持点神秘感行不行?这都给你看光了,以后看什么?”
“神秘个屁,亲都亲过了。”
“真想看?”他挑眉。
“全裸的那种。脱不脱?不脱我动用武力了啊!”
周斯越很不屑地看她挥舞着小拳头,到也没说话,人还是靠在桌沿,微微仰头,似笑非笑地忽然抬手去解胸前两颗扣子,修长的手指,骨节轻轻抵在领口,拧开两颗扣子,嘴角噙着笑,却牢牢盯着她。
丁羡没防备,下意识要低头。
直接被周斯越扣住后脑勺,强迫她抬头,低头亲下去。
他一边吻她,一边把上衣脱了,丝毫不给她逃脱地机会,随后反身将她压在桌子上。
抬手去解皮带的时候,“咯嘣”一声。
丁羡手机响了,也没看是谁。
周斯越把电话放到她耳边,转首去亲她耳根。
丁羡就这么被人压在桌上,衣衫半褪,被迫仰着头,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拿着手机,身上的男人却丝毫没停下来的意思。
“喂?”
“你现在给我回家,快点!”
电话里,叶婉娴说。
第七十八章
周斯越把丁羡送回家。
临上楼前, 他一只手插在兜里, 沉吟了片刻,忽然挠了挠头发说,“算了, 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丁羡怔愣地看着他, 刚才电话里那语气,她不认为叶婉娴会对周斯越客气, 但心里始终抱着那么一点儿侥幸, 好歹当初周叔叔帮过他们。
“我妈可能……”她婉转地说。
周斯越打断,低头看她,眼神坦诚:
“我比你清楚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但放你一个人回去面对这样的情况,那也太怂了, 走吧, 迟早要面对的。”
虽然之前也打算过,但没想过会这么快。
叶婉娴爱钱爱名爱利,周斯越是想等到有了他说得那些之后直接堵住叶婉娴的嘴, 这是他的计划, 但这时间太漫长,他俩要是迟迟没有动静,叶婉娴也许就会开始帮她物色各种符合条件的相亲对象。
其实丁羡知道, 别说之后, 就现在叶婉娴已经在四处打听胡同里还有什么优秀青年, 或者说谁父亲又要升了, 差人问问儿子有女朋友没有啊。
虽然上回苏柏从跟叶婉娴提出要追丁羡。
丁父跟叶婉娴当时有点懵,醒了回过神来,叶婉娴是挺满意的,丁父觉得这年龄差太大,苏柏从看上去就比他还精于算计的一个人,不太适合,叶婉娴倒不这么觉得,年纪大的会疼人,那也不叫算计,人在商场打滚难免会带点儿铜臭味。
隔壁老郑一亲戚就是互联网科技行业的,丁父着人打听,那人似乎被捅了伤心事,有一说一一点儿没瞒着,把自己当年怎么被他用阴狠手段打压下来的事儿全抖搂出来了。
丁父听得心头直发毛,相比较叶婉娴,他一辈子怂惯了,也不指望女儿能有多大出息,平平安安找个老实人度过一生就够了。
第二天便让叶婉娴回去拒绝苏柏从,说丁羡还太小不考虑这些问题,那么大一互联网巨头摆着,叶婉娴哪儿舍得,模棱两可传达了意思,就看他自己发挥了。
叶婉娴自然也就骑驴看账本了,东家打听西家打探,她也就探个底,日后真用得上再说,不然女孩子黄金期就那么几年,再给耽搁了。
叶婉娴心里的小算盘,只要不拿到明面儿上来,丁羡都随她,反正周斯越说过了,你妈这种人最好哄,凡事顺着她就行。
丁羡忽然觉得周斯越这人情商有点高,他看得太通透,对人的心理都琢磨太透了,似乎每一个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丁羡有时候很气,他咋都不知道吃醋呢?
也会故意问:“那什么有个出国留学的……”
周斯越当时弓着背坐在沙发上埋头写程序,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那双微微上翘的眼睛在认真的时候很冷清,头也没回问:“谁啊?”
“郑骏博。”
胡同里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人,除开玩得好的那几个,关系不亲密也都知道是谁,周斯越停下敲键盘的手,仔细回想了好久,才把脑海中的那个人跟名字对上号。
“就那个小平头?”
丁羡惊讶:“你有印象?”
周斯越哼笑一声,抱着胳膊人往后靠,“有啊,胆儿特小,上小学的时候都不敢举手告诉老师自己想去厕所,然后拉在裤子里,把蒋沉给臭的,怎么,你妈看上他了?”
丁羡也就背后听叶婉娴说了两嘴。
想想也是,不等她回答,周斯越靠在沙发上,勾着她脖子把人拉到怀里,笑着说:“让你妈死了那条心吧,那胡同里最好的男人已经让你找到了,别再瞎打听了。”
丁羡:“谁说你是那条胡同里最好的男人?”
“你不承认?”周斯越挑眉。
丁羡腻在他怀里,抬头看他,小眼儿亮晶晶,说:“你是全世界最好的。”
周斯越睨着她半晌没动静。
丁羡差点儿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却又撇着头,兀自笑了起来,胸腔都发震,
“那真是恭喜你了。”
……
两人一同进门。
叶婉娴背对着坐在沙发上,听见身后的开门声,头也没回,直接开口:“换了鞋子走过来。”
丁父捏着张报纸靠在另一张沙发上,戴着副老花镜,随意抬头扫了眼,愣住,头往下一低,顺着眼镜缝看出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等确定是周斯越时,他表情微微松了松,微咳了声,收了报纸。
周斯越点头跟丁父致意,身体微微下倾,恭敬礼貌开口:“丁伯父。”
以前周斯越叫他丁叔,这改了称呼,多少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看了眼叶婉娴,坐直身子,哎了声。
丁羡看了眼周斯越,好在这开头不算太坏。
叶婉娴闻声回头,看见周斯越也是一愣,他也不避讳,大大方方跟人迎视,不卑不吭,目光与她坦然相对,“丁伯母。”
这落落大方的开头,谁也无法发难。有人跟叶婉娴说她女儿正跟人在地下室同居的时候,如果那刻丁羡在她面前,也许她毫不犹豫就是一个大耳刮子下去了。
这么会儿,她情绪平缓了些,再看到是周斯越,心情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形容。
“你俩过来坐。”她吐了一口气,俨然一副长谈架势。
两人互视一眼,走过去。
周斯越让丁羡坐到叶婉娴边上,自己则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举止很得体。
“什么时候开始的。”
叶婉娴双手环在胸前,看了两人一眼,开门见山开始发问。
周斯越看了眼丁羡说:“去年十月。”
他很保守地说了刚确定关系的日子。
叶婉娴说:“差不多也一年了?然后暑假也不让她回家,跟你在地下室住着?”
“妈!”丁羡急了,“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叶婉娴忽然拔高了音量,那声音尖利,划破这寂静的黄昏,“谈恋爱一年就跟人同居,有你这么上赶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