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也没料到陆安然会突然这么说,在她的印象里,陆安然一直就是一个好欺负又好骗的傻子,怎么会突然这么能言善辩,而且这样的疏离感也是从未有过的啊?陆安然可是一直把自己当成最亲近的人的啊!突然听到这种明显带有阶级差距的命令语气,楚瑶除了震惊,还有一股子窘迫油然而生。
“安然?”显然,纪柔也不明白女儿这次发烧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似性情大变?楚瑶不是她最好的朋友么?
“你可以走了!”陆安然冷冷的瞥了一眼楚瑶,然后转过头合上眼不再去看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人。
楚瑶脸色煞白,离开了陆安然的房间,出了陆家的家门,天空阴霾,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楚瑶狠狠捏着拳头,咬牙切齿:“陆安然!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给我记住了!”楚瑶淋着雨往自己的家走去,突然想起爸爸昨天接到的电话,电话中的那个人似乎在跟爸爸讨论近期要除掉陆安然这个陆家大小姐的事情,想到这里,楚瑶的心才轻松了许多,她眼神凌厉对着夜空起誓:陆安然,我绝对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 |
☆、4,手筋完好,诡异现象
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们母女二人,纪柔再度用手探了探陆安然的额头,只是还有些许温热。
“妈妈,我没事了。”陆安然看向纪柔,眼角略微有些湿润,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很难以言明。
“没事就好!”纪柔握住陆安然的双手:“安然,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明知道自己不懂水性,还去泳池边玩儿?也是妈妈糊涂,明天就叫老于把那个泳池的水全部放干!”
“是…… ”陆安然很想告诉纪柔是楚瑶干的,这一切都是楚瑶那个贱人的错!但是她不能!临死之前她听得真切,这幕后还有真正的黑手没有露出面来,她必须隐忍,才能一步步引出真凶:“是我的不好……妈妈,你还是别让于叔把水放干吧,改天你教我游泳吧!”
“你不是最怕水了么?怎么好端端的想要学什么游泳了呢?”纪柔越发觉得奇怪了。
“现在把泳池的水放干了,以后还能把所有的湖海都填平了么?”陆安然淡淡笑说:“我要健健安全的长大,才能一直陪着妈妈啊!”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怕什么水呢?
“安然说的对!”纪柔笑着揉了揉陆安然的脑袋瓜:“你昏睡了一天,肯定饿了吧!妈妈去给你做碗鱼肉粥!”
“好啊!”陆安然很是开心,纪柔亲手做的鱼肉粥是陆安然曾经最喜爱的食物,可惜,自从纪柔死后,陆安然纵然吃遍天下美食,却也再也吃不到那个味道了。
“那你先躺好乖乖等着啊!”纪柔起身将盖在陆安然身上的被子掖好,又摸了摸陆安然的脸颊,才离开陆安然的房间。
房门被轻轻合上,陆安然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四处寻望着。这个房间就是她曾经的卧室,淡蓝色的墙壁有着蒲公英的墙绘,简单清爽。小鸟形状的**头灯,散发着微弱而温馨的光。墙上的布谷鸟时钟静静悬挂着。时钟正下方是一人高的乳白色书架,上面摆满了游戏光盘和少女漫画,书架旁边还有一张大大的书桌,书桌上面一个水手风格的相框里放着她和楚瑶的照片:两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子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手牵着手在喷泉下笑着。陆安然不由得颦了颦眉,照片中的自己笑的那样灿烂,那样的愚蠢!故意将头别开看向另一边,打开的窗户,静谧的月亮,一阵清风吹过白色半透明的窗帘被微微吹起,窗口悬挂着的风铃叮铃叮铃的响了起来。窗下,一架白色的钢琴静静放着。
陆安然从自己的公主**上下去,一步步走向那架钢琴。她先是坐到了钢琴前面的天鹅绒的软椅子上,然后缓缓地将琴盖打开。看着黑白色的琴键交织,陆安然伸出手轻轻触碰琴键,琴键随着陆安然的轻敲,由最初的断断续续的碎音,到最后变成近乎流畅的一曲欢乐颂。这么多年了,她的手筋被挑断之后,她不得不放弃了从三岁开始学习的钢琴。真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再度弹奏钢琴。想到这里,陆安然的瞳孔里迸发出浓浓的恨意,这些恶人!这辈子她一定要将幕后黑手一个一个的揪出来,让这些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房门再度被打开,纪柔不安的声音唤回了陆安然的思绪:“安然,快回到被窝里去!”
跟纪柔一起进来的还有穿着一身西装挺的斯文男人,陆安然看了一眼这个男人想起这人是陆家的医生,也是陆安然那个失踪多年的爸爸的好友——李松。陆安然爬回自己柔软的公主**上,钻进了被子里。
“先量一下体温。”李松拿出体温测量仪在陆安然的耳朵里面轻点了一下,伴随着“滴”的一声,体温读数显示出来:“36度7。”李松读出数字之后淡笑一下:“已经退烧了,这几天多吃一点清淡的就好!”
“麻烦你了!让你白跑了一趟!”对于李松,纪柔是十分感激的,这些年李松没少帮他们母女二人。
“没事的!”李松打开医疗箱,将听诊器带上了耳朵,然后又拿另一端贴上了躺平的陆安然的胸腔和肋下:“有轻微的肺炎,消炎药要看住吃,另外多喝点水,叫荣婶煮一点冰糖雪梨可以缓解咳嗽的症状。”摘下听诊器李松好奇的问道:“好像没见到荣婶。”
“她儿子结婚,让她回山里老家了。”纪柔说道。
“哦,这样啊!”李松点了点头将听诊器收回医疗箱,又拿出两盒药和签字,用工整的字在药盒上写上了吃法:“这两盒药吃上一周就能好了。”
“真是辛苦你了!”除此之外,纪柔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没事的,阿灏跟我从小就是好哥们儿,他不在我有照顾你们的责任。”林松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夫人,鱼肉粥我端来了。”管家将纪柔熬着的的鱼肉粥端了进来。
“交给我就好。”纪柔端过鱼肉粥,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几下,然后轻轻喂给陆安然。
陆安然张嘴只喝了一口,舌尖里翻起了浓烈的血腥味,眼前突然闪过了一副景象:晨曦中跳跃的鱼儿被一根鱼叉狠狠插中,鱼儿不甘的挣扎直至死去。陆安然哇地一声呕吐起来,嘴里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安然?”纪柔吓了一跳:“安然你怎么了?”
“我……”陆安然很想告诉纪柔自己没事,但是那股子血腥味实在是恶心的让她无法说话,哽了半天,陆安然菜又说了两个字:“水,水!”
“水,水!”纪柔重复着陆安然的话,一时间昏了头脑,慌忙手脚。
“水在这里!给!”管家急忙倒来满满一大杯水递给陆安然。
陆安然大口喝水然后不停的漱口,好一会儿才彻底消散了那一股子鱼血特有的腥臭味儿。她有一条所有人都羡慕不来的灵敏舌头,任何一道菜肴,只一口她就能说出所有的配料,甚至是烹饪时间。因为这舌头,她成了陆氏所有人的至宝,在时局动荡的未来,陆氏能一直稳坐s市餐饮届的龙头交椅,也有陆安然不可埋没的功劳。然而这一切都是上一辈子的事,这一世她获得了重生,而她的舌头…… 却好像因此变得怪怪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纪柔不知所措的看向李松。
李松上前询问陆安然:“安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胃里不太舒服,嘴里有奇怪的味道…… ”陆安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诡异的现象。
| |
☆、5,保护好她,高调霸道
“可能是发烧引起的肠胃不适。”李松也颦了颦眉:“吃两天清淡的,要是一直到明天中午还是这样,就带她去我医院,我明天下午正好有排班。”
“好,好的。”纪柔连忙应下。
陆安然没有接话,她深知这并非由发烧引发的肠胃不适,因为她刚刚看到了鱼被捕杀的瞬间,一时之间她甚至怀疑自己就是被鱼叉狠狠插中的鱼一般。这种感觉肯定不会是一般的肠胃不适……
李松走了之后,纪柔又给陆安然煮了清粥,陆安然这次吃过之后没有再呕吐,之后又吃了药,纪柔才让陆安然安心睡觉后,随手关了灯离开了陆安然的房间。
陆安然注视着纪柔的身影,直至房门关上。整个房间又变的安静了,陆安然闭上双眼却又如何都睡不着。
对于她来说,这**她经历了死亡,紧接着,又经历了重生;经历了背叛,毁容,割舌和活活烧死,又经历了跟去世多年的母亲重逢。还有她的舌头…… 陆安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心中依然有着自己的疑惑,于是从被窝里爬起来,穿上自己的拖鞋,来到一楼的餐厅打开冰箱,找到了一盘冰掉的青椒炒牛肉。陆安然用手扒拉扒拉那盘菜,捡起一块牛肉丢尽了嘴里,只咀嚼了一下,陆安然便再度呕了起来,嘴里牛血的味道翻涌,紧接着陆安然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牛被宰杀的场景。一头黄牛无力的嗷叫,悲鸣。冰冷的刀刃一刀又一刀的刺入牛的脖颈,鲜血迸溅。在牛的瞳孔中还倒映着周围的人的身影与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