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骢迎着山猫不甚明朗的目光,心猛地沉了下去,“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面对他固执的态度,山猫又是一声叹息,“说实在的,我不赞同你们派人单枪匹马去接触‘圣殿堂’。昨天在会议上你们也了解了这个组织有多危险,我无法肯定回答你他们还活着。”
就在杜骢怀揣万分不安的情绪离开山猫的房间时,段凡和宋格再次从休克中醒来。
他们被倒吊在十字架上,无休止的折磨已经让他们没了时间和空间概念。血水不断的往下淌,渗进眼眶里把周围一沉不变的漆黑染红,眼前还有许多模糊的人影在晃动。
对他们进行施虐的人数从最开始的三人增加到十一人,“圣殿堂”的杀手悉数登场。每个人都戴着笑脸面具,看不到真容。
段凡气若游丝,努力用最后一点意志支撑着。他转动眼珠看了看被剥掉皮肤,血糊糊的手臂,从喉咙里发出微不可闻的冷笑声。
他已经从昏迷中醒来,但周围的杀手们都没有再上前来继续施虐。看来他们已经玩腻了,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他还能笑呢,要不再让我玩玩?” Balbeleet凑近段凡脸前听了听动静,转头朝同伴们说道。
“你可真是贪心,还有什么值得你提起兴趣的?”不太爱说话的Douma出言阻止,还不忘从鼻腔里挤出鄙夷的哼哼声。
“我还有好多玩法呢,要不把他的手脚卸下来换我的凳腿?” Balbeleet兴奋的说着,伸手就往段凡的手臂上狠戳下去。
“嗯哼……”由于没了皮肤的保护,Balbeleet的手指很容易就插入肌肉筋膜中,火辣辣的刺痛让段凡想大叫。可虚弱的身体已经连无法维系吼叫,只能发出一声闷哼。
“哈哈哈,我真的很喜欢他。警察就是不一样,肌肉很紧呢。” Balbeleet听到段凡吃痛,更加兴奋的仰头大笑,又去摸别在腿上的刺刀。
“Stop!”一个高个子山前拽住Balbeleet,不让她动手。
“切,为什么不让我卸?这样就不好玩了。” Balbeleet嘴上嘟囔着,但还是规矩的收回刺刀。
段凡死命咬紧牙关,瞪大眼睛盯着说话的男人。此人就是居于所有墓碑中间的那位,名叫Rahab。
虽然他在众杀手中拥有更高地位,但并不是魁首。那个神秘的Master一次也没出现过,不能和他面对面说上两句话,是段凡唯一的遗憾。
“Master早就指示过,要留他们全尸,你们是不是想违抗命令?” Rahab盯了Balbeleet一瞬,又转头对身后的人训话。
Balbeleet一听他这么说,立马畏惧的低下头,不敢再造次了。
Rahab将Balbeleet推到后面,又踱步到宋格面前。他从腰间解下马鞭,用梢头碰了碰宋格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肉。
只是一点点接触,宋格就痛的浑身抽搐,勉强维持的意识再次混沌不清。
Rahab很喜欢马鞭上不断传来的抖震感觉,缓慢移动梢头在宋格身上各处游走。直到精神得到完全满足后,他才收回鞭子,伸手掐住宋格的脸。
“最后一刀谁来?” Rahab的声调不再严肃,紧绷的声带摩擦出像蛇语一样的嘶嘶声。
上一秒还算规矩的杀手们下一秒就雀跃起来,各个兴奋的像小孩子见了心仪已久的玩具,或是扯着嗓子大叫,或是又蹦又跳。
“呵呵。”宋格从剧痛中找回一丝思绪,以耻笑回应杀手们的兴奋。这些人连最基本的道德观念都没有,居然把杀人当做无上享受。人性扭曲到如此地步,也算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这两声微不可闻的笑声无疑是刺激了Rahab,他加重手上力度,死掐住宋格的脸颊,躬身道,“我不想把你留给其他人了,你必须死在我手上。”
“呸!”宋格毫不犹豫的啐了一口血水在Rahab的面具上。经过这么几十轮折磨他也看明白了些事情,这个Rahab是个不折不扣的控制狂,如果别人有一丁点违逆举动,就能把他刺激到浑身难受。
“很好,我这就给你个痛快。” Rahab摸了摸面具,被皮手套上粘液激怒,立刻扔掉马鞭,摸出一把匕首。
“呆子……”段凡扭头就见寒光烁烁的刃面已经抵住宋格的咽喉,不禁失声想喊,但仍然只是挤出一点不伦不类的哑音。
宋格当然听到了段凡在说话,但他既没有转头去看,也没有出声回应,只是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笑脸面具。
他努力用力,想扯下这令人作呕的面具。可他的手掌被木钉穿透,指甲盖被钳子拔掉,连控制手指的肌腱都被割断了。别说扯面具,就连握拳都做不到。
来到生与死的交接地带,宋格心中仍有执念。对犯罪分子的憎恶比任何时刻都强烈,这种意念从灵魂中破壳,扫除身上的痛楚,让视线重新清晰。
“我死了,还有我的同事们活着。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希望你被捕的时候,还能维持和这面具一样的笑脸。”
这是宋格向罪恶发出的最后警告,下一秒冰冷的匕首就割断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溅了Rahab满身。
宋格感觉不到疼痛,只听见心脏发出猛烈无比的搏击。这强有力的跳动是生命的力量,把血液灼成熊熊烈火,烧尽眼前的黑暗,指引他看见阳光。
原来先辈们的事迹都是真的,人确实可以做到了无牵挂,慷慨赴死。如果现在有面镜子就好了,他想看看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够严肃。只有把铮铮骨气维持到最后,才不算给警帽上那枚银色徽章抹黑。
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了段凡的心,化作炙热泪水从眼眶里掉落。他没有喊叫,更没有移开视线或者闭上眼睛。如果可以,他真想给宋格敬个礼。但就算做不到,他也可以用坚定的眼神为好兄弟送行。
“Now,it’s your turn。(现在轮到你了。)”几秒钟后,清脆的咔哒声在段凡耳畔响起。他又深深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宋格,才缓慢移动视线。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眉心,执枪的是个身材健硕的杀手。
段凡浅浅的呼吸一次,扬起嘴角笑了。他这个人天生就是不着调的性格,当年报考警校也只是因为羡慕港片里那些潇洒帅气的阿Sir。说什么不怕艰苦,不怕牺牲,愿献身于崇高的司法行政事业。这段誓词念过无数遍,他从没当过真。
但现在,他真的深深相信了。相信了那个怀抱憧憬走进警校的自己,相信了那个第一次穿上警服对镜自赏了足足两小时的自己,也相信了接下卧底任务时走得义无反顾的自己。
如果时光倒流,他最想回到收到刑侦队调令的那一天。他会以同样激动的姿态跳起来欢呼,会以同样饱满的热情奔赴新岗位。
他会见到老成寡言的权北故,笑颜明媚的奚娮。还有老翻白眼的关亚楠,说话都靠吼的杜骢。以及被他默默崇拜了好久,想一生追随的大神探,楚司淼。
“兄弟们,千万要等我。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还会回来找你们的。”段凡默默在心中发愿,连枪响都没有阻断脑海中洪钟般的巨大喊声。
子弹击碎颅骨的短暂瞬间,段凡重新走过一生。在他眼前的再不是什么黑暗,也不没有鬼魅的银色面具。他又回到18岁的炎夏,第一次仰望警校大门那天。
一脚跨步,成为人民警察。多少光荣,多少骄傲,总算在此刻全部体会。这感觉很好,这辈子活的不亏,值了。
“呃……”心脏猝不及防的抽痛让凌玥闷哼一声,眩晕感骤然袭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裴雨泽见她像是站不稳的样子,赶紧伸手去扶。
凌玥按住心口摇头,稳住呼吸问,“你确定就是这儿吗?”
她现在不在N市,而是在香港深水埗界内的一栋老式居民楼里。前几天拜托裴雨泽追踪楚司淼邮箱的IP地址,查询结果显示就是这里,可这间连转身都困难的屋子里没有一点生活痕迹。
“我确定。”裴雨泽用纸巾把满是灰尘的折叠椅擦干净,扶着凌玥坐下。
凌玥再次环视四周,失望的直叹气。她看到香港这边发生劫持人质事件紧赶着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楚司淼显然已经走了,这下真是无处可寻了。
裴雨泽在凌玥身前蹲下,看着她难看到青白的脸色,劝道,“算了吧,他既然有心要躲,就不可能让咱们找到。”
“我明白。”凌玥低声说着,怎么都平复不下焦虑的心情,“照你看,他到底能不能找到奚娮,能不能帮她翻身?”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比起他,我更担心那两个警察。”裴雨泽低头摩挲手指,话说的十分没底气。
“你是说段凡和宋格?”凌玥的心又是莫名发紧,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取代了对楚司淼和奚娮的担忧。
裴雨泽点头,满是疑惑的说,“我的设备经过那么多次实战应用,性能绝对没话说。不管他们走到世界任何角落,都不可能出现设备没离身却收不到信号的情况。”
这段时间他什么都没干,整天就围绕着两组失去信号的设备忙碌。可无论怎么试都没办法恢复信号传输,这种情况从来没发生过,实在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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