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被惊到的她甩着他的手,他的手却有力的钳着她不放,“跟我来,就一会儿!”
他大步向前,她一路小跑,眼前很快就出现了一片杏花林。
已是花褪残红,枝桠间绿意萌动。
钟亦可看着这片杏花林,脑子里一下子就闪动起一幅夕阳西下落英缤纷的画面……
而佟佑安已经松开她的手,快步的走了进去,他高大的身子穿梭在杏树间,仰头认真的挑着什么。
钟亦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直到他满意的微笑着,捧着十几颗青色的杏子,走到了她面前。
他的眉眼间似是隐着几许开心的笑意,“拿着吧,你以前很爱吃这个。”
钟亦可接过那些小小的青杏,却在看见他手心血肉模糊的伤口时,一阵心悸。
她很想告诉他,这伤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感染的。
可是转念一想,他不是无所不能的人吗,难道还不会处理自己的伤口,何必她去操心。
她没说什么,只是拿着那些杏子,快步的原路返回。
她淡漠的反应,让他满心的欢喜一下子就被浇灭。
这些杏树已经为她种了很多年,原本以为再没机会亲手摘下青杏,看着她开心的吃下去,然后酸的挤眉弄眼的调皮模样。可是如今真的有了为她摘杏的机会,却已是物是人非。
……
当他步履沉重的回到前厅的时候,她和那只小皮箱已经消失不见。
他看着门口的方向,愣神很久,才缓步进屋,却在一眼触及茶几上七零八落的那些青杏时,心坠入更深的深渊。
没了她的房间,阳光似乎再也照不进来。
他默默的看着一大早辛苦为她准备如今已是冰冷的丰盛早餐,默默的看着他满心欢喜为她摘下却被她遗弃的青杏,心头空的发疼。
他静立片刻,便快步走上了楼。
他没有时间浪费在慌神上。
因为,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这条命留住,然后,再去把她重新追回来!
不一会的功夫,他的车子飞快的驶出了望潇园。
之前为自己的“身后事”所做的一些安排,他都已经迅速撤销。去机场的路上,他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安排着手边的几项重要事情,既已重生,他就必须再次把肩上的担子重新挑起来……
临上飞机,电话忽然急促响起。
“总算联系到您了,颜小姐自杀了两次,心脏病发作了一次,都被我们救了回来。她现在情绪非常不好,拒绝进水进食,只重复着一句话,说她想要见您。”
佟佑安深深的蹙起眉。
颜笑……
非要逼着我,对你更狠一点吗?
他冷冷说道,“告诉她,自杀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她一心想死,就别对自己手软,最好别再给人机会救下她。路都是她自己选的,想怎么走随她的便,只是再也别想用颜铮把我捆在她身上,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她。”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然后关了机。
电话的那端,他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进颜笑的耳中。她死死的揪紧身下的床单,死死的咬住嘴唇,茫然而空洞的望着天花板的眼睛,缓缓的闭了上。
佑安哥,我才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你却这样对我……
没关系,我不怪你,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你是怕那个女人不高兴才不得不这样说这样做……
看来,我以前真的太傻,我竟以为有了你的孩子就能把你的心拴住,而其实,只有让那个女人彻底的消失,你才能回到我身边……
佑安哥,这辈子,我是不可能放弃你的……
不,可,能!
正文 第168章 暗箭难防
第168章 暗箭难防
离望潇园越来越远,钟亦可的心好像也越来越空。
她站在早高峰的路口,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中满是无家可归的落寞。
槿城,这个北方的大都市,对于从南方长大的她来说,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她追随着自己的爱情,落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然后,又被爱情抛弃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可是,她又该去哪儿呢?
宁城,或许真的如佟佑安所说,对她有些危险,尽管她是那么渴望重新回到生她养她的故里,渴望离她已然长眠的亲爱的爸爸再近一些。她甚至冒出去做个彻底整容的念头,那样的话,她就能不怕有人能认出她而如愿的生活在宁城了。
她笑了笑,不是她不想整容,而是她舍不得那份钱。
放弃了佟佑安给的所有钱财物品后,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积蓄和片酬那些钱并不算多,尤其在房价堪称惊悚的今天,她连个落脚之地都买不起。所以在她没有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之前,她是必须要节省的。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背着的梁弈林的背包,那里面是梁弈林所有重要的物品,包括他的全部财产。她清楚的知道他的全部密码,但是,他的钱她却一分也不想动。她只想为他好好的保管,等着他有一天能够醒来,交还给他……
绿灯亮起,她拖着皮箱,随着人流,走向马路的对面。
行色匆匆的每个人都有个目的地,可她却是茫然前行。
不知走了多少个路口,转了多少个弯,她实在有些累,刚好看见不远处的一家快捷酒店,索性决定进去暂时歇个脚,想清楚去哪里后,再重新出发。
登记好房间后,因为时间太早,前台告诉她需要等保洁员再整理下房间才能入住,她便坐在大厅里,舒缓着已经走得很累的腿脚。
她并不知道,其实从她出了望潇园,郑浩就一直领命跟在她身后。此刻看到她入住了这家酒店办妥了登记,郑浩记住了这家酒店的名字和位置,也便没再跟进去。老大交待的事,他不得不做,但是他却也觉得老大为这个女人付出的太多,实在不值。
人一旦对某个人某件事带了一定的反感情绪,就往往没那么认真对待了。
郑浩便是如此。
他甚至隐隐有些希望,这个女人从此消失才好,省的再把老大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出于对佟佑安的忠诚,他一直在外等着,并没有离开,直到看到钟亦可拿了房卡进了电梯,他才快步走向前台,随便寻了个借口把前台的一个小姑娘骗到没有摄像头监控的地方,暗地塞给她一大摞钱,让她答应下留意钟亦可,把她的退房时间或者异常及时告知他,他便放心的离去。
电梯到达楼层的钟亦可,在门开的那一刻,刚好迎上等梯的一男一女,那男的是个身材高大的欧美人,而那女的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把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她只是觉得那个女的打扮的太奇怪,也没多想,便快步走出了电梯。谁知进了电梯的那个女人却忽然挽住身旁的男人,甜腻腻的柔声说道,“Darling,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钟亦可走进房间,把门卡插在卡槽里,正要关门,忽然一个男人闯了进来,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被吓到的她拼命挣扎,可那男人力气太大,三两下就把她的挣扎全部制住,并迅速把她拖向床边,死死的压倒在他身下。
钟亦可这时才看出那男人是刚刚看到的那个外国人,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她又是莫名其妙又是惊慌失措,她根本没注意到随着他们溜进房间的那个女人正潜在卫生间,举着手机,通过透明的玻璃在录视频……
那男人本是一手死死捂住钟亦可的嘴,一手在扯她的衣服,可突然间他竟俯头吻住了她的嘴,而且力量极大,牙齿甚至划破了钟亦可的牙龈,一阵疼痛中,被他压得快要窒息的钟亦可竟连反咬他的力气都用不上……
气愤不已的她,拼尽了力气也挣脱不了那男人的蛮力。不甘心眼睁睁任凭他如此羞辱自己,她不顾一切的用力摇着头,牙齿和嘴唇被撞得生疼生疼,可她强忍着痛意,逮准一个间隙拼命的用头侧撞向了他的鼻子,只听那男人吃痛一声低叫,她趁机握紧拳用力的砸向了他的腰侧。
“Shit!”那男人低骂起来,刚想要还击,钟亦可忽然听见一声开门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娇柔的女声,“好了,走吧!”
那男人绝非什么君子,起身之际竟一边骂着一边挥拳砸向了钟亦可的脸,如果不是钟亦可察觉他的意图飞快的躲开,估计她的颧骨都会被打裂,因为那一拳刚好砸在侧过脸去的她的头侧,疼得她脑中一阵轰鸣,眼前一阵昏黑,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一番莫名其妙的侵犯让钟亦可悲愤交加,可她却头晕的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伏在床上捂着头缓了很久很久,再起身的时候还是觉得晕头转向。她抓起电话要报警,却在看见那张她和佟佑安于飞雪中深情凝望彼此的屏保画面时,眼泪忽然就流了出来……
她也说不清心里那份委屈和无助有多难受……
她的电话一下子就滑落在床上,她掩面轻声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