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姐姐你之前进去,也是上级指示吗?”
聂护士回想着。姐姐刚出事那会儿,她不肯放过任何一条线索,得知枫叶岭有这么个地方,死活都要去看看,便风风火火地闯进去,到头来还是陈子敬给她善后。
她思忖着,道:“也不是不可以。我帮你借块胸牌。”
“今晚可以吗?”
“这么急?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确定受得住?”
“嗯,我可以。我有种预感……那个字母‘L’指代的会不会是‘陆’呢?”
聂护士惊诧地望向她,“陆……枕?”
她垂眸:“不清楚。”
***
聂护士的办事效率很高,当晚就拿来胸牌给她,条件是她必须陪同。
方榆换上聂护士带给她的护士服,回忆陆之屿曾带她走过的路线,避开监控摄像头,来到电梯口。聂护士提着手电筒装作巡逻的样子,她捏着聂护士的胸牌刷,按下电梯按钮。
指腹触到按钮的瞬间有什么异样的思绪闪过大脑,她怔了怔,退了回来。
电梯到达三楼,门打开了。
两人并肩走入。
电梯门闭合,中途又要刷卡才能下行,最后停在地下三层。
她的第一印象是,为什么冷气这么冷。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紧接着,她本能地感受到其中的诡异气氛。
太|安静了,因此墙面上电子时钟的秒数跳跃声显得格外清晰。这份诡秘的平静之下,有东西蛰伏在那里,就在不远处……等着她。
有个声音。
起初只是模糊地隐匿在电子时钟的背景声里,随着她向长廊迈进愈发明晰。那个声音像是在召唤,又似冥冥之中的牵引。
“来了吗……”带着浅笑的低吟,“我的……”
***
聂护士手中的电筒忽闪了两下,灯光隐灭。她暗自懊恼,回头去抓方榆的手,示意她跟上自己。手往后一探,捞到的是空气。
她的心脏狂跳起来,缓缓地转过头。
身后空无一人。
方榆不知何时消失了。
她置身漫漫长夜,前后皆是不可见底的黑暗。握着手电的手指攒紧了,也盖不住浑身泛起的颤栗。不明何处而起的风穿过她的衣角,竟是冷极。
她定在原地,四肢不得动弹,只听闻有脚步声从她们来时的路途中传来,越来越近,她咬紧牙关,举起手电——
“晴晴。”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她看见黑暗中他的眼睛,细小的战栗变作剧烈的颤抖。一张脸早已煞白,她任由他抱自己在怀里,手指紧攥他的衣角。
作者有话要说: 前半部分的催眠术我是按照电视剧里+瞎掰写的。真正催眠师执行催眠过程有诸多需要注意的因素,一些方式方法一般是不能外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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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发抖地搞事情……
根据以往经验(如果有看过我前两本书的小天使的话),我不在结尾处搞一波事就不是一颗白胖胖的荔枝了哼哼。但是放心!HE是我最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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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没有更新。
【预告】
——叫爸爸!
——滚!
☆、Eva
对寒冷的感知与对黑暗的忌惮逐渐淡去,耳畔反复响起的电子时钟声覆盖了所有,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方榆循着声音慢慢地向黑暗深处走去。
“来了吗……我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如看不见的绳索勾着她前进,带着一种别样的蛊惑意味诱使她往深深处去。她想侧耳谛听,却始终无法听清最后两个字。
你的什么呢?
纤长的眼睫上下扇了扇,呈现半阖的状态。她摇摇晃晃地向前走,来到一扇门前,手掌在干燥的铁门上摸了一把,娴熟地按下电子锁的密码。
一切都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门开了。幽幽的光亮铺陈在她眼前,丁点微光刺进她的瞳孔,令她蓦然间听清了那句话的最后两个字。
“来了吗……我的夏娃。”
大门闭合,隔绝了门外的电子时钟轻响。她回神,睁开双眼,身后已然落锁。
刚才那样……是催眠?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床,床边有矮柜和书桌,还有抽水马桶。设备齐全,俨然是一间高配置的牢房。
而床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架着腿,俯身低声笑着,亲切地向她招招手:“Hello, my Eva.”
她看清了男人的容貌,几乎在此同时,想起了被这双残酷的手支配的恐惧。
这双与陆之屿如出一辙的眼睛旁,有一颗浅浅的小痣——与她脑海中的残缺影像重合。
“陆枕。”她沉声道。
他双手双脚皆有沉重的铁链束缚,被禁锢在严密不透风的高级牢笼里,脸孔上挂着将一切掌控在手心的自负狂妄。
她曾在脑海中设想过很多遍,不曾想过陆枕是这副样子。
事实上他和陆之屿长得不太像,他生了一张娃娃脸,看上去顶多二十七八,笑起来一双眼眸弯弯,人畜无害的模样。她见过这双黑洞似的眼瞳中最残忍嗜血的光,手脚不受控制地发抖,冒出冷汗。
在真正危险时她反而镇定下来。
她故作淡定地迎上他的眼睛,双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地向后靠,“你真的是陆枕?”然而门板上光滑一片,没有锁,连个门把都没有。
该死。
她被关在里面了。
和眼前这个人一起。
盖过愤怒与憎恨的,是发自心底的深深畏惧。
她不自主地回想起头皮曾将近被撕裂的痛楚,冰冷的手术刀游走在自己肌肤上的触感。这张脸是她三年来噩梦的源头,这些年他不曾变。那使她五脏六腑剧烈抽搐疼痛的糟糕回忆事到如今已然具备令她身体发冷的能力。
男人玩味地瞥她一眼,变换了姿势,双脚踩地,“哐当”一声,他足腕上拴着的铁链重重摔在地面,震起扬尘。但他似乎很愉悦,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尾如柳叶般上扬,语调悠然:“怎么,刚来就想走?我可真伤心。”
方榆强行按捺住心中慌乱。她不确定他的活动范围有多大,后背依旧紧紧贴着门板不敢妄动。
男人仿佛能一眼看穿她内心所想,笑意更深,“My Eva,不必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我已经对折磨你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尖利的针刺在她头皮上,方榆几乎要将自己的掌心抠破,“你是住在这里的医生?”
“从前是,现在不是。”他难得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
“你是陆枕?”她再一次问他。
“My Eva,看来你并没有想起全部的事情。”他看上去不喜欢听她叫自己这个名字,收拾了一下自己手腕脚腕上的铁链,横躺在床上,一手撑着脑袋妖妖娆娆地看她,眼睛一眨,对她抛去一个媚眼,“想不起来才对嘛。”
方榆对他的搔首弄姿毫不理会,只觉周身恶寒,面无表情地问:“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而已,不重要。”他露出些不耐,拨弄着着自己过长的额发,懒洋洋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识趣。乖女儿,我叫你过来可不是想听你跟我吵架。”
“谁来跟你吵……等等,你叫我什么?”
“乖——女——儿——啊。”他似乎被她逗笑,撑坐起身子,下了床,一步步向她走来。他脚上的铁链很重,在他脚腕处磨出的伤痕如今变作一层厚厚的茧。铁链叮当作响,他走到方榆面前定住。巨大的阴影罩下来,他歪过头嫣然一笑,单手挑起她的下巴,像是在数落她,“怎么,连爸爸都不认了?”
像极了父女间的家常对谈,然而这样的平静诡谲令她毛骨悚然。
从年龄、相貌等一切客观因素上来看,他都无法担任她的“父亲”这样一个角色。而他的表现看上去好像他们之间真的熟稔到那种程度似的。
她发觉自己又没法动了。
非但不得动弹,还没法开口说话。
指腹在她嘴唇上点两下,带着若有若无的责怪,“不准腹诽你爸爸。”
方榆咬紧后槽牙往一边躲避,冷眼瞪他。
手指在她嘴唇间用了点力,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方榆不知所措,直挺挺地向前栽倒,靠进他怀里。他虽带着镣铐,手脚还算灵便,单手将她一扛,丢去肩上。他心情不错,甚至哼起了小曲儿,“早这样该多好?非要倔,真是女儿大了翅膀硬了。”
他随手甩她在床上,人没醒。收了铁链,低低一叹:“乖乖的,待在这里等你的小情人来。好久没见,怪想他的呀……”
***
方榆做了个梦。
她很少做梦,因此不易察觉自己身处梦境。
有人抚着她的脸叫她“Eva”。
金属质感的电子合成音响彻在空荡的房间内。
冰冷的,疼痛的,恐惧的——利器割开皮肤的感觉。锐利的刀刃沿着皮肤的肌理蜿蜒,银白色的金属抵达之处绽开鲜红的血花。
鲜血汩汩地往下流淌,织成一张绵密的网。
而掌刀人的力道与位置控制得极好,制造的伤口虽多而密集,却深浅适宜,避开大多数要害。
在梦境中,她以第三者的视角旁观了整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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