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随便走走的,却是压不住那层层翻涌的困意,困的厉害,什么都不想,想了也是没头没尾,不知真正意义,不如回去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管他是谁的床呢,反正借宿已经不是一两日,习以为常是不是可以练就厚颜无耻的本事?突然冒出无耻二字,常玟犹增伤感。她阖目仰靠在椅背,逼了自己静心。
不思不想,不也是可以的吗?烦恼时时有,总得给自己一个歇歇的点儿,现在正需要。
徐俊似乎是下半夜才回的家。常玟朦胧迷糊中有所觉察他在身边躺下时的小心翼翼。只抑不住那浓浓的睡意,她眼皮子勉强翻了翻,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候,已经是大天亮。窗外有鸟儿雀儿停在窜新芽的枝头欢喜啾啾,常玟窝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木然盯紧窗外。脑子里却是时不时冒出林如玉的话,珺珺这些日子就会来与徐俊相聚,明里看似是遗憾常玟的处境,实则不正是故意知会她一声的吗?
这善意的知会背后,林如玉是如何的打算?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揣思,而徐俊的心思是否真如林如玉所讲,只是与珺珺一时怄气,而非情断义绝。
无论是怎样一种又如何?她之前并不知道徐俊已有妻室。然,晓得又能怎样?当初,她也没想到会与徐俊同住屋檐下,而且是堂而皇之。
一时间心绪如天上白云的游走,凌乱的空白又繁杂,无常的无从琢磨头尾。
有脚步的细琐声儿近前,问他吗?常玟凄然闭上眼睛,遮住了目中层层悲哀,春的早晨该是花儿朵儿的欣欣向荣,却不能盛下恹恹的悲哀。
他给予的否定或者是肯定,教她怎样面对?况且,他还有沉默的可能。常玟不敢想沉默的含义,她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她不能承受他的漠然。
她的心在瑟瑟发抖,连了她整个人都是抖瑟。尽管她刻意抑止情绪,尽管她希望他不要靠近,尽管她把泪水兜得紧紧。
可是,他还是走了过来,一步步迫近。该来的自然是要来的,犹如珺珺来到这里只是迟一天早一天的事儿。一切的一切是她不能改变的,而她却是这局里唯一可以被改变的。
人生总是无常,失意人生尤其不堪。
”你怎么了?“徐俊的声音一贯的低沉,这会儿似乎略带了些沙哑,大约是昨儿晚应酬的缘故吧,常玟想,成功有成功的无奈。
常玟憋了憋眸中打转儿的泪,开腔道是乏力头晕,今天不去公司了。
短短轻轻两句话,竟是有气无力,弱如游丝,而那声儿显然合着细微的颤音。
他的气息呼在她的脖颈,她受侵犯般缩了脖子,这是别人的男人。她本|能的想,本|能的想逃离。然,她一时糊涂,竟忘记,他一向是霸道的,只能是他弃人,绝非人拒他的道理。他的大手扳住了她的肩头,使她平直了身体,而非蜷缩如受惊的刺猬。
”睁开眼睛。“这是他不由分说的要求。
缓缓睁开眼睛,那眼中的泪已尽然不见,她静静的迎视着他警惕焦虑的目光。他在焦虑什么?可是晓得了珺珺近几日会过来相聚,可是怕他的妻子晓得了她的存在?怕加深他们夫妻间的误会?
他竟也有后悔的时候,看来珺珺的确是他所爱。
哈,多余的一个她,现在躺在他的床|上,占据了他妻子的枕头。
这是多么碍眼的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总裁的豪宅别墅远不止这一幢,她在这里好像也碍不着珺珺的眼,如果三夫人不说不道,如果别人装聋作哑。
常玟寻思着总裁是不是在寻思怎样处理她,任她住在这儿看家护院?还是大手一挥,欠债一笔勾销,令她远走高飞?哄他高兴了,会甩一笔安家费给她?
这三种貌似都是她能接受的。既来之,则安之。她又有什么权利吱声?
半开的眸子里看的清楚,他的脸色略显青白,他也是不易的,常玟心生怜惜,她嗫嚅了唇想叮嘱几句,忽而那虚幻的珺珺似从天而降,她顿觉空气都被那影像附住了般不甚流畅。罢了,眼皮支的撑不住,慢慢往下垂。眸子里的闪烁覆上了沉重,这份沉重缓进了心里,那倦意复又归来。
这春困咋这么袭人呢,竟是睡不醒了一般。
“看来你是累着了,那在家好好歇几天吧。”徐俊边说边离开,床倏然间松快了许多,常玟却是不自觉的失落。他走掉了,一走就是一整天,她会想他的。而他是屈着指头盼他的珺珺来的日子吧?
夫妻小别胜新婚。他的甜蜜日子指日可待,那自己呢?
泪水不争气的决堤而出,这屋里只有孤零零她一人,再也不需要设防。被子被她抖动的肩头拱得虚虚浮浮,如同她此刻不能与人述说的心情。
她是这样的难过,这样的无助,要是他没有离开,她似乎会好受一些,至少,她能感觉得到他切切的体温。
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需要他的陪伴,原来,爱一个人,放手如撕心裂肺,可是,不放手,不同样伤心惨目吗?何苦,绊了人家好事。
许是感受到了被子里的抽噎声压抑的呜咽声儿,枝头的鸟雀展翅呼啦啦落到了窗前的紫藤蔓儿上,随着风起风落,那嫩蔓儿俨然是承受不住鸟儿,时上时下荡浮不停。雀儿不识愁滋味的朝着玻璃窗里啾啾,它们摇头晃脑的,哪里会懂得窗里人悲苦。
☆、第九六章江山
“常玟哭过?不接受检查?”徐俊靠进椅背,眉头皱紧。这丫头打早起瞧着就不对头,瓮声瓮气的还以为她是累着的,只是昨儿还好好的,隔一宿,这是闹的哪一门子情绪,即便徐俊精明过任何商人,此刻也是摸不透常玟的矫情,惯常里,她从来不计隔夜仇,况且,这几天两人不一直有说有笑、恩爱如初吗。
招黄鼠狼撞邪了?说不定啊,正值春草萌生时节,山上那黄大仙约摸着耐不住寂寞了。
李秘书默了默道,“常玟不会是昨天去沙赫时候遇见三夫人了吧?三夫人昨天不是——”
徐俊许久都没吭声,李秘书所说是重点,常玟去了沙赫之后,他们就没见面,而他傍晚给常玟打电话,那边已经是无法接通。可见问题便出在昨天午后,那就是三夫人有所透露,透露的很及时。
寒意弥漫了徐俊的面容,她终是自寻作死的。次次是这样,即便给过饶恕,她还是禀性难移,抑或说是那男人一直在背后作梗。
“林珺什么时间来?”徐俊狠狠吐了一口烟圈,车厢里烟味浓重。
“周五。”
“林姨这是掐好了点儿算计,她总会惦记着每一个可以排上用场的人。常玟现在已经是她的眼中钉了。”
李秘书没有接徐俊的话头,沉吟了一会儿道,“看态势常玟是知晓了此事,总裁不如回去道出实情,省得误会日益积深。”末了又道,“那孩子不比林珺能经事儿。”
“林姨灌迷魂汤的本事,倒是日益积深。左手画圈,右手画方,把人引得迷迷糊糊,来个无中生有,倒打一耙。”
李秘书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总裁不是一直战无不胜的吗?”
徐俊嘿嘿笑了笑,“虽然不择手段非豪杰,但待她的最毒妇人心,有时候初衷略改还是可以容忍的。”
“总裁说的是,真英雄大局为上,细枝末叶修剪一下无伤大雅。”李秘书面上附和,心中更是认同到底。英雄所见略同,约摸着便是此种意思。
徐俊刚掏出手机,电话却是响得着急,竟是三夫人。徐俊瞧着那一串颇为吉祥的号码,冷笑跃然,“这狐|媚子今儿打算演哪一出?”想晓得结果,那就接了电话吧。
即便隔了长长时空,那练过戏班子功底的尖利声音依旧扎人耳膜,连一旁的李秘书都能感受得到那份心急如焚,“阿俊,博文,博文被撞了,你,你可有相熟的医生?你,你快,快来看看——”
不禁是徐俊诧异,李秘书脸上书写的同样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博文向来谨慎,那棉花一样的性子使人无半毫奈何,他怎么能遇上这等事?听林如玉颠三倒四的口气,博文现在是神智不醒。
待徐俊赶往医院时候,徐博文已经进了手术室。
走廊上林如玉天愁地惨,容色无光,见徐俊来了,如同抓了救命稻草,一个劲的问,“你寻的医生可是靠得住?他不会借机害博文吧?博文他人宽厚,不能有事,万不能——”
面对林如玉近乎神经质的连连追问,容徐俊一忍再忍,那脸色终究是堆了阴沉。林如玉的无厘头使他不由想起了他的母亲,母亲确是宽厚的典范,她林如玉是如何以待的?借机使力那是她惯用的招数,她是以己心度别人之腹呢。
林如玉话语癫狂已是有目共睹,再这样下去,还不晓得她会吐出什么妄言呢。李秘书心中清明道是,手术中的徐博文看来真是险中之险,那小伙子果真是宽厚的,不同于他的母亲。
李秘书顾不上感伤,上前伸手欲推开徐俊,孰料林如玉反手给了李秘书一巴掌,嘴里叫嚣着,“博文不能有事,他不能有事——他今天这样都是你们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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