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斯岂能听不出好歹,他嘴上却是一贯的强硬,“小伙子你呢,跟我以前的模样类似,一样的好冲撞人,看在这个年纪容易犯事的份儿上,我不与你计较。”
“克鲁斯先生,我想你最清晰这中间可能发生的事,所以,你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有需要着手查证,你误的那班飞机的猫腻,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虚张声势了。”
话都已经明了,克鲁斯本也不笨,他还是很狡猾,自然通透甄东的意味,他扔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了去,“洛佩斯那里的恩怨,我们会了断的。这里面有徐总的心思,我们哥儿俩都清楚,你们不喜欢沾染是非,才在中间作梗,这个我同样明白,总之,咱们之间有些糊涂,有些中庸,这样扯平了,似乎对谁都说的过去,谁也不欠谁。”末了,又是笑的意味深长,“这和稀泥的功夫,徐总绝对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明。”
甄东听他一口糊涂腔,忍不住又要开口,却是被徐俊一个眼神给止住,待克鲁斯走远,徐俊才道,“承不承情,他心里有数。我知道的是,他这一回去,洛佩斯是铁了下要与他斗到底,只怕是两败俱伤。”
“那样最好,省得来年今日再看见他。”甄东说的负气,突然又是有所想起道,“洛佩斯不是跟刘赟达成协议,要往这边贩|私吗?”
“你觉得克鲁斯能让他做成不能?”徐俊反问道。
甄东沉思了一会儿,若有所悟,“你故意不伤毫毛把他们放回去,就是让他们相互克制?”
“有人曾说过,说在我身边待上些日子,个顶个都是脑瓜大开。这话如今看来倒不是虚言。”徐俊说的暖味,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甄东并未接他的话茬,反而是有了心事一般的幽幽,“刘赟还在做白日梦呢。”
“你担心老爷子做掉他才是真的吧?”徐俊看穿了他的心思,径直了说道。
“兔死狐悲,历来人情都是这样俗气。”甄东懒懒的道,不加否认。
“刘赟吃里扒外惯了,岳平生那档子事多少与他有牵扯,他这会儿做的这件事本来就不地道,被洛佩斯利用了不说,还彻底丢了忠义,老爷子对他有处置是情理当中。”徐俊看的很淡,这里面的事情,他虽然从来不过问,但不说明他一无所知。
“忠义?老爷子若是明晰忠义,我想,很多事就不会是今天的面目全非。”甄东说的时候,面色黯然,那语气全是嘲弄、抵触,嘲弄、抵触的是什么,却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空茫,大约是在悲哀他尴尬的身份吧。
“一个人背负的不是他己身的责任,而是那个时代的使命,那个时代本来就艰险多变,他若不是那样一个人,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徐俊似乎看的开,他目望远处,只是声色无波的道。
“那如是说的话,对一个人的惩戒就是对那个时代的惩戒了?”甄东挑挑眉头,一脸的鄙夷不屑,“若是对一个时代的惩戒,我想任何人都是怀有敬畏之心,谁都不敢下手,甚或连念头都不敢过一过。”
“你不用不以为然。”徐俊似乎说与他听,又似是开解自己,他的声音飘忽,似远似近的不真实,却字字句句滚在人的心尖儿,让人不能安生,“我曾经对他是既憎恨又惧怕,对他的喜爱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过,对于一个身担重负的男人来说,这何尝不是他的悲哀?他拿得下江湖,拿得下江湖中人对他的敬畏,独独得不到近旁人的亲近关怀,这样的人生可是他所愿?如今的他孤苦伶仃,已是黄昏独自愁的悲凉,我们又能去责怪他什么?”
甄东没有说话,神情严谨的如露天夜里的石板,沁凉如水。
徐俊侧目看过他一眼,道,“学会体谅吧。人生有很多事不是自己能够真正掌控的,就好比小时候的我们,多么希望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沉沉的睡一觉,可那些,只是梦里才有的美好,这是宿命,不能被推翻的宿命,只有去接受它。”
甄东笑的凉薄,目中若有微光闪烁,他的声音低沉,略显颓唐,“不接受又如何?幼年的我,曾经很期盼有属于我自己的黄金坑,我希望可以由我一己之愿来洗盘重组增发命运的指数,我想做能够号令一众的实力庄家。可事实上,我总是在止损,套牢经年的生活给清盘,为了能永远拥有一套固定资产,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被迫落得ST,我想打新华丽丽的现金流,想有一个夜以继日只对我复盘的爱人,这样的要求算不算过分?我的不容易,有谁看得到?老爷子的眼里衡量的只余市盈率和溢价,他能给我补缺,约摸着也就是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了。”
“不要像阿凯那样迷失了本性。都有迷蒙的时刻,那是我在洛杉矶的时候,有一次在山路上迷了路,周围渐渐的暗色又是满目的陌生,只让人莫名的悲从中来,那一瞬间,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而我的意识里,根本都是天色一样的模糊。充斥脑际的只有心酸,感觉自己在异国他乡的日子好像是偷东摸西的老鼠,每天躲躲藏藏的不可终日。慌急,真的是慌急,即便这时想起那时,也依然是那样的无助。”
“后来呢?”
“后来的三个小时后,史密斯领了警察寻过去,我在看到那一束灯光时,你知道吗?热泪盈眶,我想的是,原来,世上总是有美好的人事叫你眷恋。”
“好死不如赖活着。”
☆、105章轨迹
林珺来了,意外中的不意外。这是甄东给出的哲学说辞。林珺毫不客气的支开甄东,她素来都是不会顾忌他人感受的,这一点,地球人都知道,故而也没有人去在意。
林珺看着甄东洋洋洒洒的转身后,回头对徐俊说她怀上了。
徐俊低头思三秒,神回复,另有他人。
林珺冷笑,“那是当然。适合你的地是山岭,不是平原。”
“山岭矿物质丰富,养人。”
“好好养。”林珺一边丢出这言简意赅的仨字经,一边略垂了眼端详自己修长曼妙的手指,那手指的指尖尖儿微微的泛着粉|色,俏俏的让人不忍移目,不忍移目的当然是喜欢的人的目,不喜者有的只是喷。
“你也是,阿凯有后,我替他高兴。”
“可是,孩子需要一个给他名分的爹地。”林珺将话题扯近,她不是来套近乎的,只是为了给未出生的孩子讨一个安身立命的名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若不试一试,就注定不成功,徐俊不会不可能主动去找她的。她明白的通透,所以她主动来了。主动与被动一字之差,却是天渊之别的意义。
徐俊素来惜字如金,这次也无例外,他表示他愿意成全,另外他破例的无需他人追问,就道出了理由,都是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愿意为你们徐氏添丁,算是回报吧。”林珺对徐俊的答复没有显出特别的表情,无喜无忧,好像说着的是别人的事情,与她无关。
“我愿意解放你在徐家有名无分的关系,这样你就可以天南海北任哪个地方都可以去养胎了,至于名分,我想你还是要与你真正有实的人去讨要。名分这个东西,说好真好,让人为难的是,被它套牢的人也不在少数。我想很多人不喜欢被套牢。”
“你的意思是我套牢了你?”林珺目光少了友善,多了恶意。徐俊的拒绝是先扬后抑的揶揄人,存心的叫她难堪,他总是这样的薄情寡义。
“是我套牢了你,所以,趁了这时候,你可以清盘。”
“如果我说,要是套牢可以当一辈子原始股东,岂不也是美事一桩?”林珺唇畔拢了笑意,却是冷厉的让人心寒。
“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可惜的是,我非常不喜欢资产并购,特别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
“常玟不就是你资产并购来的吗?”
“那是主业重组,我的喜好。”
“我的跟她不是一样的意义吗?我没有看出哪里有不同。”
“我跟她是实实在在一个锅里闷着的肉。可你的——”徐俊说时,只见他唇边绽开一抹轻笑,只使得林珺好不自在,他果然不轻易就范。他是徐俊,一向都有他的独到。
林珺不禁又想起他的毒舌,心里悄悄的打起了退堂鼓,嘴上却是气急败坏,“徐凯好歹也姓徐。”
“他若真的是徐家血脉,老爷子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你懂得老爷子的为人。”徐家并不承让,他说的是事实,虽然这事实有些冷酷,冷酷到叫人不寒而栗。
“我们总归是夫妻的名分,我与你商议与否,无关大碍。”林珺闻听徐俊的言辞俨然是拒绝,她面色瞬间隐去所有表情,看显端倪,“我过来知会一声,是对你的尊重。”
“你还是尊重你自己吧。”徐俊把玩着手里的钢笔,说,“你担心的是老爷子,并非出于对我的尊重。”
“你从来都没有真正不搭理过我的事,这次也不会例外,对吗?”林珺已经完全被他看穿,便没有隐瞒逞强的理由,她的声音里笼起了哀求之意,素来强势的她,何曾这样低三下四过,而这会儿,她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这种悲凉的滋味。她的希望系在徐俊这里,他说的没错,她担忧的正是老爷子的心狠手辣,他的清理门户已然是肆无忌惮,徐凯、博文便是最好的佐证,几十年的养育之情他似乎就没有在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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