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真是一种慢性剧毒。他离开的两年里,她没见到他,日子还是一样平常过。可一见到了,就割舍不掉了。
那天,他认真地跟她讲,等周年过去,就离开。
她说:“你不走,我也不会走。你知道的。”
固执也好,偏执也罢,对他,她总是这样感性。
卡洛上学时间很不固定,卡娜说因为节日的关系,害怕发生集体事件,这些天挑着日子上学。柏一乖乖听卢承奕的话没怎么出门,除了早晨偶尔去跑跑步。
有一次晨跑途中听见警报声,她往马路那边望,车里坐着穿警服的男人,她的目光探寻,不知道有没有他。
晚上吃饭时,杜拉会讲一些白天遇到的事情,卡娜偶尔会转述给她听。这几天街上人很多,尤其是清真寺附近,去做祷告的人太多了,前两天在市区的一个寺里发生了起人体.炸.弹,伤亡十分惨重。杜拉说他从旁边经过,闻到一大股血腥味。
卡娜每天都在祷告,然后点开邮箱查看是否有回信。
中途莫寒来找过她一次,顺便带了些药,说这个治创伤有疗效。另外一个袋子里装了几只冰淇淋,一人分一个,大伙坐在楼道里吹风。
“我昨天遇到老师了。”莫寒咬一口冰淇淋,看向柏一,“最近出任务很多,我们没聊到两句就走了,他让我买点冰淇淋给你们送来。”
“他伤好些了吗?”柏一问。
“嗯,好像还行吧。”其实那天莫寒忘记了他还有伤,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他没敢告诉柏一。
交了稿子以后柏一异常轻松。这几日网络时好时坏,她很久没挂微信,刚刚,就看到一连串的消息。
穆清的,郑岩的,柏一一一点开去看。
最早的信息在她来这的那天,穆清说来接她吃饭,又通知她来听对茅二八的审判,然后追问电话为什么不通,人去了哪里,最近的一条是昨天:郑岩说你去希巴姆了!?简直胡闹!
郑岩发的全是担心的话,问她到了没有,有没有什么难事,他在跟进茅二八的新闻,让她不用操心。最后附上一句:师姐,好歹同门,你理一下我呗。
柏一一一回复,刚打完最后一段话,网又断了。真是要命。
天已经黑了,柏一拿手机算时间,今天,已经是他不在的第17天,超过半个月了。中间他们没有任何联系。
柏一下楼,卡娜简单准备了一点晚饭,她没什么胃口。
柏一伸手抹了把汗,搭了把椅子到院子里躺尸。小二趴在旁边吐舌头,气息很重,偶尔起来舔两口水,又继续哈气。
柏一头靠在椅子上睡觉,卡洛吃完饭出来摸小二的头。
柏一睁开眼,“吃饱了?”她扭扭脖子,那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有点酸。
“嗯,小姐姐你想睡就上楼睡吧。”卡洛抱了一把小凳子坐旁边。
“还不困。”柏一往外看了看夜幕,问:“你阿承哥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说不定,要是遇到任务半夜都得出去,啥时候回来没个准数的。”卡洛托着下巴回答。
柏一轻轻点头,眼神落在吐舌头的小二身上,“这狗是他的吧?”
“嗯。”卡洛点头,“才来的时候腿还是瘸的,现在都看不出来了。”
“有剪刀吗?”柏一问。
作者有话要说:
吧唧~
第16章 chapter16
卢承奕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杜拉他们在楼上房间里看电视。柏一就坐在门槛边上,一边喝着上次豪哥送的茅台,一边等他回来。
后院发电机噔噔噔地叫,来这这么久,她已经习惯这个声音的存在了。
院子里只开了挂在树上的小黄灯,卢承奕进门的时候声音很轻,转身发现有个小身影坐在门前,心口一紧。走过去,她的脸渐渐清晰。
“怎么不上楼?”这里时不时飞过几只蚊子,柏一胡乱打两下,胳膊一痒,轻轻一挠,就是一个小包。
卢承奕用鼻子嗅嗅,空气中充满浓烈的酒味,他眉头一拧,“喝酒了?”
柏一托着脑袋沉默地望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倒是趴在一旁的小二委屈地叫了两声,卢承奕低头看它,发现它居然变了样!
“小二?”卢承奕喊它,小二伸起手臂想要抱抱,又觉得害羞。卢承奕圈住它的脑袋,摸到它极浅的毛发和皮,简直哭笑不得。
他回头看向罪魁祸首,“你给它剃毛了?”
“啊。”柏一动动眼皮子,脸红扑扑的,回答地理所当然,“这么热的天,披着那么厚的毛不会热哦?”
“你……”卢承奕被气笑了,低头看看自己养的小狗,收了戾气,模样蠢萌。他揉一把小二的头,说:“它很记仇,以后会赖着你的。”
“我也很记仇。”她目光沉沉,直视他,声音淡得听不出真假,“我也会赖着你的。”
“……你把自己当狗?”卢承奕摆摆头,进屋拿了些粮倒进小二碗里,狗子乐呵呵地张嘴狂吃,他让它慢点,手指勾着它的耳朵,“又没人跟你抢,慌啥?”
柏一:“……”
他拿走她放在一旁的茅台,感觉到轻了不少:“你这偷喝了不少啊!嗯?等多久了?”
卢承奕在她身旁坐下,双腿分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只烟抽。
“没多久。”闻到烟味儿,柏一皱眉,她捏住鼻子看他,满脸嫌弃,“掐了,好难闻。”
卢承奕吸了一口烟包进嘴里,回头瞧她。夜里灯光昏暗,他的眼神多了丝玩味,他嘴唇微张,那轻烟缓缓吐到她脸上。
柏一被呛的咳嗽,连忙拿手散开烟团。
卢承奕眸光一动,隔着烟雾看她,实相掐掉,嘴角却上扬。
刚刚看她一脸认真模样,他忽然想逗逗她。
“你要死啊,卢承奕!”柏一拍着胸膛咳嗽,平生最讨厌烟味了,刚刚被呛到,感觉喉咙辣辣的。
卢承奕见她咳得厉害,伸手去拍她的背。衣服薄,热量一下子传到她背上。
等咳嗽过去,柏一抬起头来,脸红得像只蒸熟了的虾。
卢承奕忍不住偷笑,他咧开嘴,牙齿白晃晃的。
柏一一愣,重逢这些天,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她觉得有些眼花。
卢承奕注意到她的变化,缓缓收了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再看了。”
“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了?”柏一打开他的手,开口满是酒味,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嗝。
“还好。”卢承奕靠在墙边,看天上的星星。
“这半个月,每天都有出任务么?”
“也不是每天,大多数时候。”
“听杜拉说,前两天一个清真寺出了人体炸弹。”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催眠小夜曲,缓缓传进耳朵里,听起来特别舒服。
“对,场面很血腥。”
“你有没有受伤?”
“没。我肩上有伤,他们都不怎么舍得我去做事。”
“谁给你换药?”
“我…嗯,队长。”
“最近有好好吃饭么?”
“有的,我不信教,可以随便吃。”
“有晨练么?”
“有啊。”
“有想我么?”
“有。”
……
卢承奕下意识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不过下意识回答,等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这是个陷阱。
柏一挑眉,也不惊讶,非常满意他的回答,她头靠在墙边,舔舔嘴唇笑得像个傻子:“巧了,我也有。”
卢承奕:“……”
这是他以前审问嫌疑人时惯用的问话技巧,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人以这种方式收拾。
他把手撑在两边,指尖碰到那瓶茅台,拿起来,自己也尝了一口。再回头瞧柏一,她头枕在墙上,眼睛半闭半睁,朝着他的方向盯,不用看也知道她脸一定红到耳根了。
明明不会喝酒还要喝,这样作死除了她还有谁?
小二吃饱了,跑过来蹭了蹭他的小腿就进自己的窝里睡大觉。周遭只剩下发电机的声音,卢承奕又喝了一口酒,一仰头,发现酒瓶空了。
柏一懒洋洋的,不停地咕哝着什么,像是梦呓,偶尔用手无力地拍打蚊子。卢承奕坐到她身边,拍她的脸。
没什么动静。
呵,这会就醉了?刚才跟他的对话怎么就那么清晰?
过了两秒,还是没反应。他无奈,伸手揽住她的背,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膝下,将她抱起来,踢关了门往楼上走。
屋子里开了灯,他把她轻放在床上。楼上的电视声关掉,杜拉他们准备休息了。
卢承奕去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然后加入冷水调温,又拿了一张毛巾进屋。
柏一睡得很不安稳,那酒挺烈,后劲很大,这会肚子火辣辣地,有些难受。
卢承奕走过去,放下脸盆,拧干毛巾,给她擦脸。她没化妆,看起来很寡淡,收了眼神里的戒备和冷清,多了一份温顺。她的脸很烫,一直烧到耳后,他一路擦过去,瞥到她耳后的文身——一颗小月牙,深蓝色。他自己耳后也有一个,是颗小太阳。
那时候她正直青春期,好说歹说拉着他一道去文了。高考体检的时候为了应付检查,他对她说他要去把文身洗了,不然过不了检查,那时柏一特别严肃,“行,洗了就分手,分手就割耳朵,谁洗谁是孙子。”其实他也就随便说说,那哪能洗啊。他本来就白,加上是耳后,文身又小,擦了层娘兮兮的粉底,愣是没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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