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的一个月墨瞳再也没有醒来过,男孩也在这几个月里一直琢磨自己的名字,他用石头在地板上写出了几个名字,觉得不满意的一个一个划掉最后确定了墨?这个名字,?这个字是指鸟翅膀下的细毛,绒羽。
墨?走到墨瞳身边俯下身,准确无误的将手掌贴在墨瞳的额头上,喃喃道:“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墨瞳的意识很模糊,她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特别的飘忽遥远,墨瞳的大脑里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她没有死?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很快就有人把她的手捧了起来,墨瞳能感觉得到这个人的手很小,似乎要用两只手才能把自己的一只手包裹住,墨瞳回忆着自己认识的一些人,似乎并没有这个人的痕迹,她尝试着睁开眼睛但是都以失败告终。
墨?似乎知道墨瞳的意向,他将手放在墨瞳的眼睛上说:“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明天我就帮你弄眼睛,你很快就会看到的。”从那之后的三个月里,墨瞳每天都会感到有人拨开她的眼皮,往里面滴入清凉液体,眼睛就像被热浪灼烧一样,被当初掉入岩浆里还难受,因为当时的一瞬间墨瞳就失去了意识,虽然现在的意识很薄弱但是那锥心的疼痛却在以万倍扩大。这个时候墨瞳就会感觉到有一只小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那只手让墨瞳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安心。
墨瞳再一次进入了沉睡阶段,或许是因为受过那条白石路的影响,一些片段又在墨瞳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她看到那个穿着新嫁娘服饰的少女躺在祭祀台上,苍白的脸色和她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鬼,其实世界上本来是没有鬼的,过多的灵异事件或者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都是妖怪在作怪。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落到了白石路上,黑白双色的羽翼在一瞬间收了回去,墨瞳猜测着这可能是某个时代的妖界主宰。
男人有一头如同水银瀑布般地长发,他走到少女身旁俯身亲吻她的额头,目光中带着怜惜,他伸手将少女束发的发簪抽了出来,黑色如同瀑布般的头发散了下来,墨瞳的意识模糊了起来,眼前的画面也变得模糊不清,她有些痛苦地呻吟着,心想这到底是谁的记忆为什么总是会让她看到,并且每次都是支离破碎的。
墨?伸手抚摸着墨瞳的头发,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毛,不过像他这样大的孩子皱起眉毛来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他起身从洞口跳了下去,一双纯黑色的羽翼从他身后展开,他在一处岩壁上发现了墨瞳的血姬,墨?冲了过去将血姬从岩石中拔了出来从一个洞口里飞了出去。
墨瞳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周围的石壁告诉她现在身在什么地方,她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上除了一件长袍什么都没有,身上未经处理的伤口流着难闻的脓液,墨瞳只是简单的坐了起来却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最后只能靠着石壁喘息起来。
“嗯?”墨?刚回到山洞里就发现墨瞳醒了,他兴冲冲地跑了过去,脸上带着纯真地笑容说:“你醒了?”
墨瞳的视力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她有些诧异地看着坐在面前的……孩子?他的眼睛被一块黑色的布条遮了起来,但是笑容却不是装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苏醒会让这个孩子这么开心,墨瞳试着发出几个简单的声调,但总是有些力不从心,尝试了几遍之后说:“你……是……谁?”
墨?怔了怔说:“你别着急,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一点一点跟你说。”
☆、第一百零八章:解释
墨珩调整了一个姿势说:“你第一个问题肯定是你睡了多久,我们先把这个问题放一放先说一下别的问题。”
墨瞳眨了眨眼睛,她很确定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拥有着娃娃脸声音奶声奶气的孩子,墨瞳摇了摇头,有些艰难地说:“不……时间对我来说……很漫长,我想知道你是谁?这里应该没有遗民吧。”
墨珩狡黠地一笑,对于墨瞳会问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措施,“我当然不是这里的遗民,我自从有意识开始到能够自由活动也就几个月的时间,然后凭着感觉找到了你,至于我的名字嘛……你曾经问过我,就叫我墨珩好了。”说完墨珩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如同三月的暖阳。
墨瞳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知道妖怪在儿童期成长会特别快,但是像墨珩这样的从婴儿期到儿童期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真的是很少见。墨珩看墨瞳吃惊的模样,伸手在地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继续了自己的话题,“你先别关心我,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如果不是你手上的那串手钏估计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那串手钏也只是给你保命用的,你身上的上还是需要每天都要去泡一下外面的池水,应该会特别的疼。”说道这里,墨珩有些不开心地嘟着嘴,“并且根据你身上的伤口来看,估计要泡一年才可以,然后再出去找一些草药泡一泡才能恢复到普通人类的程度,要想恢复到以前估计需要三到四年才可以。”墨珩重点咬在了“普通人类”四个字上,他前倾身体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墨瞳的脸说:“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墨瞳看着面前的小奶娃有些失神,以至于忘记了躲闪。墨珩放下了自己的手说:“把那件外袍穿起来吧,我带你去泡池水然后再帮你找一些合身的衣服,墨瞳一定饿了吧。”
墨珩刚要起身就被墨瞳拉住了,一阵皮肉撕裂的疼痛直冲大脑,墨瞳龇牙咧嘴地放下了手,墨珩担心地坐到了墨瞳的身边说:“你不要那么急,我不会走的,你一定有问题问我吧。”说完墨珩伸出自己的小手轻轻地顺着墨瞳的头发,烧焦的部分已经被墨珩剪掉了,新长出来的头发一定跟以前一般柔顺,墨珩想到这里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手钏……手钏救了我?还有你的眼睛……”墨瞳的声音有些激动,同样也有些不解因为那手钏是夏黎送的,一条普通的手钏应该没有什么通天的本领,但是墨珩应该没有必要骗她。
墨珩想了想说:“我来的时候,那条手钏已经碎成渣了,你先穿衣服然后去泡池水,一切等你的身体好了再说。”墨珩似安慰一般地抓起了墨瞳的手,完美的避开了眼睛的问题然后站起来向洞外走去,其实他的眼睛一点问题都没有,墨珩怕墨瞳看到自己的眼睛后胡思乱想所以才遮起来的。
墨瞳有些不解地看着墨珩的背影,一个小奶娃老成的像一个老爷爷,也不知道父母是怎样抚养孩子的,墨瞳摇了摇头扶着石壁慢慢起身将黑色的外袍穿在了身上,里扣和外扣系好以后,外袍的边缘刚刚好到墨瞳的膝盖,小腿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墨瞳不去理会那些伤口,扶着石壁向洞外走去,每走一步都会扯到伤口,浓水顺着小腿流了下来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墨珩拿着干净的衣服走回来,看到墨瞳的样子抿了一下嘴唇,一股难受的气息从鼻子直冲大脑,眼睛周围涌上了一阵麻痛感,他走上前扶住墨瞳的胳膊,声音闷闷地说:“你等我一会不就好了,你那么着急干嘛。”
“我只是想快点好起来。”墨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一个大人居然要被一个小奶娃照顾,于情于理都让墨瞳感觉不自在,“还有,你怎么了?”
“我能怎样呀,很好啊,还帮你找来了衣服。”墨珩扶着墨瞳走到池水边,“衣服我放一边了,如果很疼的话一定要喊我。”
“没事的,喊你也没有用。”墨瞳将自己的胳膊从墨珩的手里拿了出来,坐到了石台的边缘一点一点滑入池水中,因为脚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小腿上的伤口沾到水的一瞬间,锥心般的疼痛立刻袭来,墨瞳死死地咬住牙关滑入了水中并沉了下去,手指紧紧地扣住石墙来缓解疼痛。短时间的大脑空白让墨瞳一下子清醒了下来,心说为什么这么相信墨珩的话,这池水有什么作用自己就这么听话的跑了下来。
墨珩看着不断浮上来的气泡和血花,急地满头大汗,他无法跳下去把墨瞳拉上来,这些疼痛墨瞳必须要一个人承担,如果墨瞳不想死的话,墨珩对着池水大喊:“墨……墨瞳,泡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了,千万别伤到自己。”
墨瞳用手指死死地扣住石墙,鲜血从她的指尖嘴角蔓延出来,可见她忍受着多大的痛苦,痛到墨瞳会快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她从水中浮上来的时候嘴唇都是白的,墨瞳将墨珩拿来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在身上,外面是一件黑色内袍和红色的长裙有些像日本的巫女服,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脓水了,但是看上去还是触目惊心血肉模糊的一片,墨瞳四处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墨珩,这才仔细地打量起周围,她记得这里当初她追着塞西莉亚就是从这里上岸的,四周的石壁上布满了石英石。
墨珩抱了一堆果子从水里浮了上来,墨瞳在水下泡了那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墨珩从这里出去过,他将一片芭蕉叶卷成喇叭状从池水里盛了一些清水上来递到了墨瞳面前,“这里的水是流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