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不去找他,他本来就是跟我不一个世界,原来我发现自己一直活在幻想中。”李子墨烧得迷迷糊糊地,晓晓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等晓晓再喊李子墨看医生的时候,李子墨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李子墨还是特别的虚弱好在已经退烧了。杨宁宇见李子墨醒了,边将她扶了起来,将白粥端到了李子墨的面前。
李子墨疲惫地抬起眼睛,看着一脸憔悴的杨宁宇还有他下颌冒出来的青茬,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说:“真丑。”
“还不是为了照顾你。”杨宁宇白了一眼李子墨,示意她身上包扎好的伤口和打了石膏的腿。
“谢谢……杨医生。”李子墨看着杨宁宇的模样失落感包围了整个胸腔,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心突然被扎了一下,生疼。
“这么见外?”杨宁宇并没有发现李子墨的小心思,他伸出手揉了揉李子墨的头发。李子墨低着头,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心里难受地厉害。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杨宁宇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慌忙检查着她身上的伤口。
“没有……没有……拜托……杨宁宇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害怕。”李子墨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无奈却越擦越多。
“傻丫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杨宁宇皱着眉头听着李子墨的话,突然有些心疼将她搂进怀中轻声安慰着,再怎样坚强的人,剥下面具露出的只有一颗脆弱的心。
“我不需要你对我好,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李子墨抬起头止住了泪水,她看着杨宁宇,两个人表面上差了整整十岁,李子墨有些怨恨,她怨恨命运的不公让她变成孤儿来到这样一所福利院,同时李子墨也感谢命运,让她遇到了杨宁宇。
“子墨……”杨宁宇张开嘴刚要说什么,李子墨便打断了。
“我有些累,想休息。”李子墨推了推杨宁宇,自己背对着杨宁宇在床上躺了下来,李子墨死死地咬住被角,却依旧止不住眼泪,直到她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放声大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后来的几天阴雨连绵不断,李子墨拖着受伤的腿悄悄地爬在医务室的窗台上,她看着杨宁宇忙碌的背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或许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在一起,只要静静地看着他就好。
这次李子墨照常“偷窥”杨宁宇,目光却和无意间抬头的杨宁宇撞了正着,杨宁宇轻笑,他向李子墨招手让她进来。
“你的腿伤好了?”杨宁宇捏了捏眉心,收拾了一下手头的资料,对着李子墨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
“已经差不多了。”李子墨站在门口并没有要进去的打算,她捏着手中的拐杖。其实,她是偷着跑出来的,刚学会用拐杖走路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杨宁宇。
“你应该多休息。”杨宁宇脱下了白大褂换上了便服,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李子墨,突然皱起了眉头,他摸了摸鼻子说:“你不进来坐么?”
“不用了,你是要出去么?”李子墨慌忙摆了摆手,她现在害怕见到杨宁宇又特别想见到他。
“我下班了。”杨宁宇整理好衣服,将资料放在了抽屉中,他走到了李子墨的面前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杨宁宇……我……”李子墨抬头看着杨宁宇,她想说的话却一直卡在喉咙里。
“怎么了?”杨宁宇看着李子墨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感觉很好笑。
“没事……你走吧。”李子墨低下了头,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侧身为杨宁宇闪出一条道路来。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杨宁宇看了一眼李子墨,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
“我没事。”李子墨打开杨宁宇的手跑走了,其实她想告诉杨宁宇的是她被院长买给了一个富豪,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离别时没来得及说一声再见,再见之时却已经再也见不到。
买走李子墨的富豪是周一帆,这天他让人抬着担架来到孤儿院挑事。说是被他买走的那个女孩苦苦哀求他放过她,最后却一头撞在了柜子上。不过,这些都不是杨宁宇所关注的,他的目光被担架深深地吸引住了,而他却没有勇气去打开,他装的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站在福利院院长的身后。
不久之后,一封匿名信出现在了省长的桌子上还夹杂着大量的资料,太阳福利院因涉嫌贩卖少女被查封了,杨宁宇也从此不知踪迹。
或者,到最后他连一句喜欢她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第十章:再见
墨瞳看了一下钟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她能感觉得到月魇还没有离开。墨瞳有些无聊但是又不想帮月魇的忙,因为一旦进入了妖界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了。
墨瞳站在窗户前看着院子里的月魇,他静坐在秋千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墨瞳突然又一种想要帮他的冲动,她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明明知道人与妖之间是禁忌,你居然还有这么强的执念。”墨瞳稳稳地落在月魇的面前,双手环胸,难得她摆出了一副正经的面孔。
“你不也是么?”月魇没有抬起头,但是墨瞳看到他笑了,笑得有些牵强,听到他的那句话墨瞳有些不爽。
墨瞳身形一闪,一脚踢在了秋千的支架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月魇,脸上带了丝丝的愠气,墨瞳讲发丝捋到了耳后说:“我劝你把这句话收回去,因为我不可能跟夏黎在一起。”
“这可不是你说说就可以的。”月魇抬起头看着墨瞳,似乎一点也不惧怕她。
“嘁。”墨瞳皱了一下眉头将脚拿了下来,转过身去背对着月魇。过了十分钟,墨瞳似乎妥协了,她对月魇说:“你在这里等着我。”随后,她越上了房顶消失在了月魇的视野中。
月魇在夏黎的宅子里坐了一个下午,脑子里都是他跟李子墨的种种过去,直到夏黎打开门他才从回忆中醒过来。
“您好,请问找谁?”夏黎看着坐在秋千上的月魇,将手中的书夹到了腋下。
“我找墨瞳,她出去了一会回来。”月魇抬起头看着夏黎,他突然眼前一亮,早上并没有细看夏黎的模样,现在看来夏黎长得还是很不错的,黑色的额发刚刚好遮住眉毛,白皙的皮肤堪比女孩子,一双让人看一下就忘不了的眼睛,墨瞳的眼睛第一眼的惊艳,而夏黎的眼睛第一眼就是忧郁,在月魇认为夏黎长了一双天生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
“进来等吧。”夏黎点了点头,他打开了院子里的节能灯,想请月魇进去坐坐。
“不……”月魇笑着摆了摆手,一声“杨宁宇”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杨宁宇!”那个声音又喊了一声,月魇僵硬地站了起来,白色的身影撞入了他的怀中。
月魇愣了一下,紧紧地抱住白色的身影欣慰地笑了。夏黎是看不见李子墨的,墨瞳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夏黎的肩膀。
“欢迎回家。”墨瞳与夏黎并肩而站,整个人飘飘忽忽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样子。
“你去哪里了?”夏黎看着墨瞳,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月魇正在自己一个人做着奇怪的动作。
墨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一把搂过夏黎的脖子,两个人太阳穴贴着太阳穴,墨瞳念出一段夏黎听不懂的妖语,紫色的火焰将整座房屋连同院子也包了起来。夏黎眯了眯眼睛,他有些震惊,因为他也看到了李子墨。
“你知道编制一个接近于现实的梦要耗费多少妖力么,在那间医务室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沉睡,因为维持这样一副躯壳真的很费劲,但是我每次苏醒都会看到你放在窗台的花。你认识我可不比我认识你早,我认识你是在很久之前你的梦里,我好奇你是一个怎样的姑娘,所以来到了你身边。”月魇紧紧地抱着李子墨,又那么的小心翼翼,仿佛怀中的是稀世珍宝只要松手就会消失的样子。
“杨宁宇,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么,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找到我,我想见你!”李子墨紧紧地搂着月魇的脖子,晶莹剔透的眼泪簌簌而下。李子墨觉得自己能再见到杨宁宇,已经是上天对她的眷顾了,她已经不再奢求。
“傻丫头,我的名字是月魇,你如果不习惯,那我就是杨宁宇。”月魇松开李子墨,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把她的眼泪全部擦掉。
“杨宁宇……我不想离开你。”李子墨哭得更凶了,正是因为她的执着,她才能一直徘徊于世间不肯离去。
“子墨乖,下一次我一定早点先找到你。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要记得我的名字,我是……杨宁宇。”月魇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李子墨希望他是杨宁宇,那么他就是杨宁宇。
“好……我等着你……”李子墨松开杨宁宇,破涕而笑,她知道杨宁宇并不是她的同类,她生前不是死后更不是,但是李子墨没有办法,因为杨宁宇对于她而言就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中泄下的第一缕阳光。
李子墨走到了墨瞳身前,对着夏黎友善地笑了一下说:“姐姐,谢谢你,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你真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