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本书从方宸正前方的树上掉下来，再往前走一步这本书估计就落到了方宸的头上了，方宸抬头看着树叉上的人，斑驳的树影散落了下来落在了少女的衣服上，依着树干微微倾斜的头及肩的黑发散落在一边，一只手垂了下来，就在刚刚应该拿着这本书吧。
“我去！还有人在树上睡觉！风纪委员都去哪里了？整天没事就像苍蝇一样在一旁转，现在有人违纪了却没人了！”
“别喊了！”少女从树上跳了下来，捡起了遗落在地上的书抚了抚上面的灰尘，方宸这才注意到书的封面——《法理学》，嗯，法学系的学生。方宸摸了摸下颌看着少女将书放入了背包中，少女抬起了方宸的胳膊，看着他的腕表。
“1点15分！”少女扫视了一下周围，将目光锁定在了一栋教学楼上，“师兄，九点钟的教学楼有很浓厚的血腥味！要不要去看看？”
“师妹啊！师兄们都还没有吃饭！能不能吃完饭再去看？”陈奕航是从来不拒绝女生的邀请，他伸手摸了摸咕噜咕噜叫的肚子，表示他现在很饿。
“没有吃饭刚刚好啊，吃了饭估计你就看不下去了！”少女看了一眼陈奕航，又将目光转回了方宸接着说：“方大少爷不是犯罪心理课一节也没有缺么？不如去看看啊！”少女自顾自地向九点钟的教学楼走去。
“血腥味……”方宸似乎想到了什么，追了上去。
“嘿！说好的去吃饭呢！”陈奕航无奈地挠了挠头，也跟着去了教学楼。
教学楼的一楼静悄悄的，现在正处于午休的时候所以很少有人会停留在教学楼里。陈奕航踏进楼道的一瞬间，浓厚的血腥味迫不及待地钻进他的鼻腔里。他们跟着那个少女来到一楼的女厕所，血腥味又浓厚了一分。
“呵，你们女生的大姨妈血流成河了么？血腥味这么重！”陈奕航捏住了鼻子用手扇了扇周围的空气，他跟方宸站在女厕门口并没有要打算进去的意思。
少女从书包中拿出一把蝴蝶刀跟白色的手套，带着手套摸了摸第一扇厕所门。所有的厕所门都是开着的，唯独第一扇的紧闭的。少女打开蝴蝶刀将厕所门打开，门开了发出了一声“吱呀”的声音仿佛跨越了一整个世纪。
“唔……”少女震惊地看着第一个隔间里的景象，将手套扔在了一边跑到洗手台面前洗了几把脸。方宸跟陈奕航此时也呆在了门外，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厕所里滚落了出来，血肉模糊都看不清楚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只有那些被血黏固在一起的黑发还能依稀辨别出这是一颗人头。整个面部全被剥落，似乎这个凶手还特意让这颗头颅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而此时这可人头就朝着方宸，这个微笑仿佛在告诉他：这只是开始。方宸腿一软差点摔倒，还好及时扶住了门框。
“你们这些学生，几点了还在教室楼瞎逛……你们……”清洁工人看到了滚落在厕所地板上的头颅，一屁股摔倒了地上连带着水桶，浑水洒了一地奔涌着流进了厕所里，冲刷了地面的血迹，还有源源不断地血液从第一间厕所里流出。
“杀人了……杀人了……”清洁工人连滚带爬地往教学楼外奔去，当方宸下意识地想要拦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靠！傻站着干嘛！报警啊！”陈奕航颤巍巍地掏出手机，烂记于心的“110”却按了好多次。方宸迈动步伐来到了第一间厕所的门口，里面的无头尸体身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双手的样子似乎像是抱着一个球。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马桶上，一个念头冲击着方宸的大脑，难道她抱着的是她的头？！方宸打开了第二间厕所的门，马桶盖是闭合的，刚刚还趴在洗手台上的少女现在已经站在了第二间厕所的门口。
“你左脚边是什么？”少女指了指方宸的左脚边的物体，方宸俯身捡起，是一粒金属纽扣。
嗯，纽扣？！
方宸从第二间厕所跑了出来，尸体上白色的裙子并没有任何的纽扣。那这个纽扣……
“无关人士请立即退出现场！”一群警察进入了这间厕所，推搡着将方宸他们轰了出去并且迅速封锁了教学楼。
“你们是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吧！等会记得做笔录！”方宸他们刚出教学楼就有警察将他们喊住他们，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少女整理了一下背包，很显然不想配合警察的调查。用手将头发扎了起来，将蝴蝶刀重新收了起来。
“喂！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方宸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少女。
“该不会是你杀的人吧，所以说现在想要逃走？故意带我们到案发现场，然后让我们证明你的清白？”陈奕航拦在了少女面前，那双整日嘻哈的眼神现在变得严肃无比。
“直觉，通常一个做了坏事的人突然遇到一个人之后是什么样的眼神？”少女看着方宸和陈奕航，饶有兴趣地笑了起来。
“恐惧，惊慌！”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但是我遇到你们之后是什么眼神？”少女将背包重新放回了地上，看着面前这两个比她高出好多去的男生。
“那可不一定，如果那时候你杀了人平复了心情呢？”陈奕航依旧不屈不挠，他不相信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带他们来这个地方纯属巧合。
“凶手应该不会是她！首先她身上没有金属纽扣，那个女人是密闭空间式死亡，厕所是从里面反锁……其次就是……”方宸捏了捏手中的金属纽扣陷入了沉思，没有打斗的痕迹被人割下了头还放着手里抱着，一个厕所里站两个人已经算特别拥挤。
“就是你们三个吧，我们能谈谈吗？”刚刚那个叫他们留下的警官向他们走来，从烟盒中抽了三根烟出来。
“这个倒不用了！”少女慌忙摆了摆手，视线滑向左上方。
“我姓周，我叫周翰。现在方便谈谈么？”周翰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证，少女看着那张警察证眼神中泛起了一丝厌恶。
“找个合适的地方吧！”陈奕航沉思了一会，然后从口中蹦出了两个字。“食堂！”方宸这才想起来他们现在连午饭都没有吃。
“好！”
过了午饭的时间，食堂里显得冷清清的。不过还是有售饭的窗口只不过是下午茶，周翰买了四杯咖啡放在了靠窗的桌子上。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周翰从口袋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和纸，看来是养成了职业习惯了。
“1点20左右吧！”陈奕航抢先回答了。
“哦，抱歉职业习惯了。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么？”周翰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一点都不像常年吃烟的牙齿。
“法学系一年级，骆晞！太阳与希望的那个晞。”
“金融系四年级，方宸！”
“计算机系四年级，陈奕航！”
“啧……人如其名一样，干燥！”方宸勾唇一笑，看向了坐在旁边的骆晞。接着整张脸都扭曲到变形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桌子下骆晞的鞋狠狠地踩在了方宸的休闲鞋上。
“这位同学……”周翰看着方宸扭曲的脸，略带关心的问他。
“没关系……我们是被她带到厕所里去的。之后就是看她带着手套开厕所门，就这样喽。”方宸不以为然的笑笑，准备拿出口袋的金属纽扣也重新放了回去。
“骆同学，你又是怎样知道的呢？”周翰在纸上速记着什么。
“我……我……”骆晞有所顾忌地低下了头。
“你不会说有是直觉吧，你直觉也太准了吧！”陈奕航摇了摇头，低下头喝着杯子中的咖啡。
“不……这个……警官大人……我没有任何情报可以送给你，你们做的应该是好好勘察现场！”骆晞挠了挠头发，似乎有什么那言之隐。
“同学，就凭你现在的神态，我们是有权把你列为嫌疑人的，你还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周翰用笔尖轻轻戳着玻璃桌面，似乎很不满意骆晞的这种态度。
“我……人不是我杀的……如果我杀死她……那么杀人动机在哪？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骆晞垂下了头，死死地拽着自己的书包带。
“周队……周队……”一个小年轻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在周翰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周翰会意地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回去。
“死亡时间是在12点到1点左右这时候你在哪里？”周翰双手交叉放在了玻璃桌上，神色凝重地看着骆晞。
“食堂，跟艾琪在一起。”骆晞长呼出一口气，抬起了头。
“周警官，我觉得凶手不是她！”方宸看了一眼身边的骆晞，把她所有的神情都收尽眼底。
“为什么？”
“首先，凶手应该是一个学医学的，一个学法律的怎么可能将一个人的脸全部剥下来，而且对怎样割头颅流血最多了如指掌。这不是一个法学系的学生可以做得到！”方宸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粒金属纽扣放在了桌子上，将它推向了周翰。
“我记得你是学金融的。”周翰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个青年说的有道理，但是似乎还有某个地方解释不清楚。“如果她从小就受医术熏陶呢？她以前学过医术呢？还是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而且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凶手留下来的指纹！这一点又怎么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