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儿看着他的脸色,过了半晌,又有些迟疑地道:“姑父应该不会同意吧,我听说陶夭无父无母,是孤儿诶。”
程牧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声音冷淡了一个度:“谁说她是孤儿?”
“啊?”
“她有我。”程牧侧头瞥了她一眼,“懂?”
谢灵儿愣神地点了点头。
有些不敢说话了。
自己这一向没什么人情味的表哥可真是越来越难懂了,看这意思,对陶夭用上真感情了?
简直难以相信……
她蹙着眉胡思乱想,突然又听到边上程牧沉声说:“告诉朝你打听的那些人,她早晚跟我姓,少惹为妙。”
谢灵儿:“……”
早晚跟他姓?
她好一会才回味出这句话里的意思,再抬眸,程牧已经到了化妆间门口。
陶夭没卸妆,换了衣服就出来了。
程牧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轻笑着说:“还挺快。”
“嗯,怕你等太久。”陶夭咬着唇说了一句,余光瞥到谢灵儿,侧头看着她笑了一下。
谢灵儿弯了弯唇,笑容浅浅。
进剧组第一天就遇到陶夭,亲眼目睹她一天一天产生变化,从当初那个隐忍寡言的样子成了现在这个眉眼含笑的样子,从当初那个遇到耳光只能忍的角色成了现在这个敢对许蔓还手的姑娘,她的心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十九诶,能让这一位上心成这样,真是不可思议。
谢灵儿眼看着两人走远了。
——
夜色渐深。
酒店和剧组其实有一段距离。
陶夭出剧组走了一小会,突然问:“你没开车过来啊?”
“酒店车库停着。”程牧攥着她手,笑笑说,“怎么,是不是觉得累,不想走过去?”
“还好。”陶夭话音落地,从路边驶过的一辆车里看到了朝她挥手的尤可人和于菲菲。
尤可人有点怕程牧,刚才怎么都不愿意和她一起出来。
车子在她视线里开远了。
路上很安静。
夜空里没几颗星星。
凉风扑在脸上,会让人越来越清醒。
陶夭发现自己心情很安宁。
“想什么呢?”边上程牧使了点力道攥紧她手指,微微有些不悦地说,“突然哑巴了?”
“没。”陶夭停了步子,看着他笑,“感觉周围有些太安静了。”
“大晚上的,能不安静?”
“你不觉得这安静的感觉有些不真实吗?”
“不觉得。”程牧笑着看了她一眼,“我看你是想睡了。”
“没。”陶夭有点说不清楚心里的情绪。
她思绪其实很清晰,刚演完一场戏,精神还有点兴奋,可就是这样和他牵手走着的感觉,让她有些恍惚。
“上来。”程牧突然解开了西装扣子,在她身前半蹲下。
陶夭愣一下:“干嘛啊?”
“背你回去。”
“不用。”
程牧低声哼笑:“我这背上可从来没背过人,香江这地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
他话未说完,陶夭直接趴上去搂了他脖子:“好了,走吧。”
“死丫头。”程牧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陶夭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静静地趴在他背上,心情突然间有点复杂了,小声说:“我爸爸活着的时候也背过我。”
“嗯。你以后可以将我当成你第二个爸爸。”程牧不咸不淡地说。
陶夭差点涌出来的泪水被他一句话给憋了回去,气笑了:“走开啊你,美死你。”
程牧声音低低地笑了笑,没说话。
陶夭将脸颊贴在他颈侧,过了一会儿,又道:“你真的没有这么背过别人呀?一个都没有?”
“呵,知道自己有福了吧。”
“我不相信。”
“那就当有过好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放我下来。”
“别动。”程牧一只手在她臀上拍了一把,不悦说,“说没有你不信,说有过你又生气,怎么这么难搞?”
“你才难搞。”
“一会试试就知道了。”程牧闷笑说,“我可以躺平让你试。”
“……不要脸。”
------题外话------
昨晚在梦里裸奔了大半夜,上午喷嚏打不停,老公说昨天半夜起来发现我蹬了被子。
所以,有点小感冒。
吃了感冒药要去睡一觉,三更在七点左右哦,群么么。\(^^)/~
☆、160:你是不是喜欢上程老板了【三更】
一点多,两个人到了酒店。
陶夭从程牧背上跳下来,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们俩不能回原先的房间,尤可人眼下和她同住。
她将房卡重新装回包里,朝程牧说:“得重新开一个房间。”
程牧揽着她直接上了电梯:“跟我走就行了。”
他已经知道了尤可人过来的事情,先前停车的时候知会了客房部经理,留了套间给他。
“叮。”电梯门开,两个人到了33层。
夜深人静,走廊里静悄悄。
两个人牵着手进了房间,程牧插了卡,开灯。
房间里顿时亮堂堂,程牧顺手将陶夭的包扔进沙发里,抬手腕看一眼时间,回头问:“困不困?要不明早再洗澡?”
“不行诶,得卸妆洗头发。”陶夭打着哈欠看了他一眼,说话间人已经进了浴室。
晚上这出戏主要讲李湘如被陷害发落冷宫。
连累了一整个宫殿的人。
是以,拍戏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一直哭喊受罚下跪,几个小时下来,浑身都酸软得很。
陶夭弯腰在膝盖上揉了两下,起身看着浴室镜里她的脸。
妆都有点花了,一脸疲惫。
她叹口气,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程牧裹着浴袍靠在门口,笑着问:“我帮你洗?”
“……不要。”
陶夭话音落地,程牧走到了淋浴房里调试水温,神色一本正经。
陶夭转个身看着他,有些无奈。
程牧调好水温,不等她再说什么话,到她跟前帮她脱衣服,一边脱一边哄说:“这么晚了,洗完早点休息,乖,不折腾你。”
陶夭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真的?”
“不信我?”
陶夭抿唇想了想,犹豫的工夫里被他半哄半骗地抱进了淋浴房里。
很快,氤氲的水雾弥漫开来。
说话声低低响起。
过了一会,陶夭的声音慢慢变了调,哼哼唧唧低泣。
低泣声逐渐被激烈的声响所取代……
——
半个多小时后,水声戛然而止。
程牧开了玻璃门,一手扯了干燥的大浴巾,将臂弯里瘫软的小人儿整个裹了一圈,抱出去。
陶夭被他放在盥洗台上,湿发纠缠、脸颊通红。
气得说不出话来。
程牧好笑地揉揉她脸蛋:“别气了。”
“你——”
“温香软玉,一时没忍住。”
陶夭咬咬唇,低头看着自己晃荡在外的一双脚丫子。
程牧拿了毛巾裹住她两只脚擦了擦,临了,低下头去在她纤瘦的脚背上落了一个吻。
陶夭震惊地看着他。
他却没事人一样,又去拿吹风。
已经帮她吹过好几次头发,这事情做起来他显得越发顺手,好像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
陶夭怔怔地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半晌,那股子郁闷慢慢地散去了,声音轻轻地说:“好了,我不生你气了。”
程牧哼笑着在她脸上捏了一下:“乖。”
他放下吹风,将陶夭抱出了洗手间,掀开被子推进去,最后,突然扯掉了裹着她的浴巾。
陶夭啊一声轻呼抱紧被子,气急败坏:“干嘛啊。”
“裸睡能解乏。”程牧随手将浴巾扔了出去,躺上床将她搂进怀里,声音低低说。
陶夭:“……你把我衣服拿来。”
“想要自己去取。”
陶夭:“……”
这人温柔起来不过三秒。
她气急败坏地想着,两只手抓着被子,怎么也不愿意下床。
程牧将她翻个身面朝床单趴着。
这姿势……
陶夭整个人顿时不好了,结结巴巴说:“你……你不许来了……”
“你刚才叫的很好听。”程牧在她耳边恶趣味地说。
“滚啊。”陶夭拿起枕头砸进他怀里,想起浴室里自己失控的那一幕,只觉得羞愤欲死。
“别闹了。”程牧将枕头重新放下,正色说,“我帮你捏捏背。”
“不要。”
“这么精神,那再来一次。”
“不要啊。”
“二选一,乖。”
陶夭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你捏吧。”
她认命地趴在枕头上,由着程牧一只手从她脖颈往下捏。
许是洗了澡太放松,她静静地趴着,没一会,就在他的动作下慢慢地放空了思绪,睡着了。
——
翌日,上午。
陶夭迷迷糊糊醒来,边上已经没了人。
她拿过手机,发现手机屏幕显示备忘录页面,上面留了一句话:“看你睡得香没叫你,定了八点半的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