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来,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
苏念走过去,有些忐忑。
她来这个办公室总共就几回,没有哪次是像现在这样,真的跟领导和下属谈话似的。
她坐好了,他问:“早上见静禾了?”
她点了点头,“她来找我了。”
他眉心一皱。
如果他没有记错,许静禾说的是遇到了苏念,而不是她去找了苏念。
两个人居然口径不一,他顿时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
“你们说了什么?”
苏念回忆着,“她想让我去静禾珠宝,我就说我不去,其他的也没了。”
苏念话说的轻描淡写的,完全不同于许静禾的义愤填膺,他拧眉想了想,问:“你拒绝她的时候,态度是不是不太好?”
苏念扯了扯嘴角,她态度是不大好,她不喜欢许静禾,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何况许静禾那哪里像是好心建议,简直就是在压迫她,好像她不去静禾珠宝就犯了什么罪似的,她很讨厌那种被人胁迫一般的感觉。
联想起Rita说的许静禾和他吵了架,她歪了一下脑袋,“怎么,她该不是和你告状了?”
他身体向后仰了仰,靠在椅背上,睨着她,“她说你拒绝她,言辞有些过分。”
呵……
还真是告状。
她表情有些不屑。
她真是越来越讨厌许静禾了。
“苏念,”他见她这副表情,声音又沉一度。似是在责怪:“静禾是好意。”
她怔住,抬头,“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去做什么珠宝设计。”
“我知道,我也和她说了,可是你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你拒绝别人好意的时候那些言辞,你那些话让她很伤心。”
他这话说的算是比较中肯,可听在苏念耳朵里面完全成了另外一种意味。
情人果然是情人,正房永远坚挺,这才第一次,这么小小的一次对峙,他就已经站在许静禾那边去说话,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自己衣角。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见她低头不语,叹了口气,“你和静禾过去究竟有什么过节?你们是高中同学,这都多少年了,那些小时候的小打小闹值得你记恨到现在?苏念,你该学着成熟一点。”
她头都抬不起来了,他这语气,明摆着就是在斥责她小心眼。
她和许静禾之间从前发生的事情也许是小孩子小打小闹,可是带给她一生阴影,她曾经为了这样的小打小闹,险些送了自己的命。
这些,他都不会知道,并且他也不关心,毕竟他是许静禾的男朋友,而她算什么呢?
不过是他用于消遣的情人罢了,她居然还心存幻想,以为他和许静禾之间感情不合,以为自己在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位置。
苏念不说话,他也说不下去,淡淡道:“这样吧,回头有机会的话,我安排你们再见一次面,你和静禾心平气和解释一下你不愿意去静禾珠宝的原因,记得端正态度……”
“我不去。”
叶殊城一愣。
苏念抬起头来,迎上他目光,“作为员工。我没有义务去巴结一个分公司的设计总监,她不是我的直属上司,作为情人,我的义务也只有讨好你,不包括讨好你的女朋友。”
他静静看着她,“所以你不会低头?”
“我不会。”
“你要讨好我,至少应该懂得服从。”
她闻言想笑,服从服从,现在都要服从到许静禾那里去了。
“叶先生,你答应过我,只要我留在你身边,不会有人能够从R.S.赶我走,这是我们交易的条件,可对许静禾低头不属于这个范畴,你现在是在找口头约定的漏洞给我出新的条件,恕我不能从命。”
对话进展到这个阶段,仿佛一场商务谈判,然而彼此都不示弱,叶殊城看的通透,苏念认定的事情基本很难改变,毕竟他用于约束她的条件也就那么一样,这束缚来的很有限。
他说:“你还想接触那个园艺博览会项目么?”
苏念脸色陡然变了。
又是威胁。
她掐着掌心,好几秒才抬头,笑了,“我已经问过,那个项目现在R.S.连竞标资格都不一定有,你拿一个没准的项目来吊我,让我对许静禾低头,叶先生……你当我是什么?”
他张口,还没说话就被她打断:“那个项目是个捷径,捷径我可以不要,只要我还在R.S.我至少就还有机会,倒是你,叶先生,你拿这么大的项目来威胁我,要我低头,只为博红颜一笑,真是大手笔,既然你对她这样上心,为什么还要找情人?你没有碰过她,她是无法满足你还是……”
“苏念。”
他打断她,言语间已经透着冷意。
她停了几秒,扯着唇角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也许是他逼的太急了,也许是因为……
她受不了。
受不了他为了许静禾的事情这样严厉地责备她。
他严肃的就像一个真正的领导那样,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谴责她。
她对许静禾说的话很过分吗?不见得,可他听许静禾一面之词,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要她低头。
这场谈话的结果是不欢而散,走出总裁办的时候,她的脚步十分沉重。
这些太平假象全都不堪一击,情人终归是情人,她却总忘记自己身份,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死心,可还斩不断心底那一丝小小的侥幸。
……
晚上苏念结束培训回到榕城,推开自己卧室门,惊讶地发现叶殊城已经在里面。
他在靠着落地窗的一张藤椅上坐着,唇间的香烟有火星明明灭灭。
他见她,就两个字,“过来。”
他的语气很硬,她犹豫了几秒,放下包慢慢走过去。
她心底隐约有预感,他是要发火的,可是没有办法,对金主该有的姿态还要有,她走过去。被他一把拉住坐在他腿上。
白色烟雾袅袅,将两人环绕。
他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攥着她下巴,双眸微微眯着看她。
白天她伶牙俐齿与他谈交易条例,那从容冷静的姿态仿佛久经沙场的谈判高手,他不喜欢,他更不喜欢她忤逆他,其实他手里握有她软肋,可以干脆斩断她通往自己梦想的路,然后看她一无所有的颓败模样,但是那样,他也就永远失去了她。
他真的握着她的软肋吗?
他不太确定了,他连强迫她一下都要瞻前顾后,哪里是她受制于他,这场交易里,分明她才更加游刃有余。
或者被抓住了软肋的,根本就是他。
他说:“既然你说到交易,谈条件之前,你有没有想过,你算个合格的情人吗?”
她愣了愣,挤出个不怎么自然的笑,“那叶先生希望我怎么做?”
“你给你的金主留了多少时间?你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培训,即便回到这里也对着电脑,我有多少次回来,你都已经累到睡着,你觉得我养着你是为了看你给我演一出励志剧?”
他顿了顿。攥着她下巴的手上移,拍了拍她的脸,“苏念,你该清楚,我对你的梦想没什么兴趣,我要你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些侮辱又不屑的话一字一句都如同刀子刺她心尖,她脸色瞬间惨白,手握成拳。
那种屈辱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在提醒她她的身份,那个总被她遗忘的身份。
房间里面一片安静,他终于如愿看到她被他呛的说不出话来,可他也并没有多好过。
今天这就是一出闹剧,他所期望的平衡不但达不到。现在因为这两个女人之间陈谷子烂芝麻的小过节而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更糟糕,他很烦。
他在一旁桌子上的烟灰缸里面灭了烟,手在她的腰上隔着衣裙慢慢摩挲,“白天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现在木头一样,难道要放弃交易?”
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他为了许静禾,竟然这样对她,她没想到。
他吃准了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交易,他还故意说这些话来刺激她。
他有些没耐心了,坐直了身子,靠近她,呼吸在她耳畔轻轻撩拨。
“会不会取悦男人?”
她浑然抖了一下,转过脸看他。
她知道他的意思。可她做不出,那样太恶心了,她做不到。
壁灯光照下她的脸色很难看,眉心纠结,眼底有些茫然无措,他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她的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心口堵。
有些情绪需要一个出口,他找不到,只能从引发这情绪的根源上来寻,他推了一下她的腰,“不会,就去躺床上。”
她默了几秒,僵硬地起身,去躺到床上。
他并没有立刻过去,看着她,她看着天花板的眼神似乎是绝望的,她让他觉得很糟糕,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相处的,本来一切都很好,可现在全变了,他花了很多心思去哄她取悦她,可她连为他做这么一点点妥协都做不到,她这样认真与他叫板,叫他在她与许静禾之间为难。
他起身过去,居高临下看她,“自己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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