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黎侧了侧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这是准备就寝了?”
宁世子瞥了一眼漏刻,点了点头:“不、不早了。”
季黎站起身来靠着梳妆台不动,只静静地看着他,宁世子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她身边,季黎依旧没有说话,宁世子心中惴惴,他是不是做了啥事儿惹她不高兴了?
“娘子……”宁世子习惯性地想要去扯季黎的衣袖,双手摸上轻滑的外衣轻轻一扯,本来随时就会往下滑的外衣瞬间垮到了腰际,宁世子一惊,一呆,战战兢兢地举起手,满脸无辜:“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轻轻地扯了一下而……已!”他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发誓,他真的只是轻轻地扯了一下而已!
季黎低眉看了看在腰间摇摇欲坠的外衣,深寂的目光又缓缓移向举着手不断偷瞄的某人,宁世子触及到那目光被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帮季黎把外衣扯了上来重新搭在了肩上:“娘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真的!”
季黎一把抓住他的手,微微俯身,双唇擦过他发烫的脸颊:“要不咱们安置了吧……”
耳边的声音和平时夹着清冷的言语不同,带着点儿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儿,宁世子身体有些发软,他呆呆愣愣地点了点头:“好、好啊。”
季黎抬手弹了弹他的额头,肩头的衣服又滑落了,她却没有再去搭理,一手勾住他的脖子,皱了皱眉:“你似乎有点儿腿软?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抱、抱他过去?听见这话的宁世子身躯一震,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个男人!让自家娘子抱过去……这、这像话吗?
宁世子气呼呼地反手一把搂住季黎的腰,一手穿过双腿,将人抱了起来:“我、我来抱你,我是男人!”
季黎的手一直搭在他的脖子上,对于宁世子突然的动作她也没表示出什么惊讶,她挑了挑眉,季大人她头一次被人抱,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儿难以言说的新奇感。
宁世子小心地将人放在床上,自己则是坐在旁边,双手握拳放在大腿上,坐立不安,季黎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诧异地捏了捏他的脸:“都出汗了,这么紧张啊?”
“有点儿。”何止是有点儿!他其实紧张的不得了!
季黎看着他那模样,认命地自己的动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把人往前一带,她对着他挑了挑眉:“小白兔,既然你不动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啊?”宁世子还没反应过来,突觉天旋地转人便被季大人压了下来,披散的长发落在他的两颊边隐隐有些发痒,他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两层淡红的床幔慢慢地落了下来,微凉的双唇,侵入的暖舌总算是拉回了他的思绪,他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幽深双眸,双手不受控制地环住了她的腰。
缠绵的深吻结束,季大人微微支起头笑看着脸颊发红的某人,宁世子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有些发麻的双唇,看着季黎的样子不禁一呆。他紧紧地抱着她,双眼发亮,满脸兴奋地又凑了上去。
灯芯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声,长夜漫漫,春宵无价,人间乐事怎可辜负?
雨眠和七引两人坐在房门前的石阶上,两人撑着脑袋直打呵欠,七引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他又转回了脑袋,撑在双膝上继续打瞌睡。
“雨眠。”喑哑的女声突然从屋内传来,雨眠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来,对候着的丫鬟招了招手:“准备送水。”
事情全部被雨眠揽了,彻底清醒过来却完全插不上手的七引只好待在一边,没什么事儿思维就很容易发散,一发散就会胡思乱想,他看了看里屋,刚才他没听错的话,叫水的是季大人吧!嗯……这种时候叫水的不应该是男人吗?所以世子爷,你现在究竟在干嘛?
被七引惦记的宁世子正抱着自家娘子笑的一脸傻萌,他用脸蹭了蹭那光滑的肩头,又忍不住亲了亲,季黎挑了挑眉,抬手将他推开:“沐浴,然后睡觉。”
宁世子点了点头,趁着季黎不注意又亲了亲,抿着唇偷偷地笑个不停,外面水已经备好了,待到丫鬟侍女都退了出去,两人才下床沐浴,待到他们转入屏风,雨眠才带着侍女们进入房间收拾床铺,沐浴完的两人回来之时,被褥等已经换新了。
两人躺在床上没有说话,宁世子一直到现在都还有些激动,他侧了侧脸看着已经闭上双眼的季黎轻声问道:“娘子,你睡了吗?”
季黎睁开眼侧身:“怎么了?”
宁世子摇了摇头,白皙的脸颊上带着点儿羞涩的笑意:“我、我就是叫叫你。”
“睡吧。”季黎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闭上眼没再说话,宁世子握着她的手,大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无梦到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 jj抽的厉害……
第49章
季黎有好几天的婚假, 宁王府中只有宁王这么一个长辈, 一觉睡到大天亮,她睁开眼的时候谢云邵已经醒了, 正枕着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季黎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坐起身来。
宁世子眨了眨眼睛, 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红晕,傻呵呵地笑了两声麻溜地跳下了床叫了人进来准备穿衣梳洗。
雨眠进来的时候眉角眼梢都带着兴奋, 她把准备好的衣服拿给季黎瞧了瞧,季黎看着那艳红的衣裙,双眉一皱,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她是想穿平时的衣服,但是新婚第二天说什么都有点儿不适合。
季黎带着雨眠去屏风后面换衣服, 雨眠絮絮叨叨地说着接下来的行程,无外乎就是去拜见长辈, 季黎坐在屏风后面的榻上, 看着雨眠。
雨眠正理着衣服,不解地问道:“大人,怎么了?”
季黎对着旁边空出来的位置抬了抬下巴:“过来帮我按按。”
雨眠坐在她旁边,问道:“大人要按哪儿?”
季黎绷紧了脸, 缓了一会儿才气闷地吐出一个字来:“腰。”
雨眠大惊,她不可置信地回道:“大人,奴婢以为你战无不胜呢!”
季黎咬了咬牙:“闭嘴!”这和她是不是战无不胜没有关系,□□之间床笫之事上女性本就处于弱势, 季大人她虽然好强多是处于上位,但是……算了,季大人尴尬地偏了偏头,这种事情季大人她还是闷在心里比较好。
雨眠一边帮季黎按着腰,一边在心里不断大吼,她家战无不胜的大人居然败在了床上,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不相信,打死她都不相信!
如果季黎知道雨眠的心里活动,她绝对一巴掌把这丫头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什么叫做败在了床上?季大人她从来就没有败过!
雨眠按了好一会儿,季黎觉得差不多才换好衣服走了出去,谢云邵早就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了,他坐在床沿上,好奇地看向季黎身上的繁复衣物,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季黎穿女子的装束,平常都是类似于男子的宽大长袍,玄袍玉冠玉树临风,突然见着这一身女装,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季黎任由雨眠摆弄着她的头,看着妆镜不发一言,宁世子看着坐在梳妆台沉着一张脸的人,咬了咬下唇,他娘子好像心情不怎么好。
“娘子,你怎么了?”宁世子秉着满腔的关怀,蹲在她身边,双手放在她的双腿上,季黎低了低头,大概是因为过了洞房花烛,小白兔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季黎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挑了挑眉:“没事。”
两人一道用了早膳,估摸着宁王下朝回来了这才往正堂去。宁王在大堂坐立不安,他身上的朝服尚未换下,摸着胡须焦躁地走来走去,王府管家大忠哥将茶盏放在桌上不解地问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宁王叹了一口气,扶了扶自己的官帽:“大忠啊,你说等一下季大人给本王敬茶,本王要说些什么好?”宁王很忧伤,每日上朝站在他前面的当朝权臣突地成了他儿媳妇,这感觉……宁王坐在椅子上,怎么想怎么不自在。
“王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大忠哥双手放在身前微驼着背不甚在意地回道。
听着大忠哥的话,宁王越加心慌了。
季黎和谢云邵到的时候,宁王正垂眸沉思,经大忠哥提醒,这才正襟危坐满脸严肃地看着他们。
季黎端了茶递到宁王面前,神色平淡:“公公喝茶。”
宁王瞧着这模样,吓得一个哆嗦,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接过茶盏,嘴里不停念着:“大人你坐,你坐……”
季黎也不跟他客气,淡定地走到谢云邵旁边坐下,她坐在那里不言不语,面色淡漠,即便穿着一身喜庆的艳色长裙也丝毫挡不住她周身的威严气势。宁王瞄了她一眼,越发战战兢兢了。
宁王抿了一口茶,心中发苦,有像他一样苦逼的公爹吗?
喝了茶就该说话了,宁王抖了抖嘴唇,迎上季黎那冷淡的目光,脑子一抽,尴尬地笑呵呵道:“大人你在王府,吃好,喝好,睡好……随性随意……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