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有必要!”袁自舒眼睛泛红,嘴唇紧抿。
钟沅掸了掸衣服上微不可见的灰尘,淡淡道:“同居其实会带来很多麻烦。我记得殿下不喜欢被人打扰,很少让下人进殿下的房间,同居的话,肯定会知道双方在做什么,到时候殿下就会经常有被我打扰的困扰了。同居还是不如分居自在。”
“我愿意被你打扰。我们既然已经是夫妻,就应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心中只为对方着想,两人永远是一体的才是。”袁自舒固执道。
一听就好累。
钟沅强烈抵制这种互相透明、时刻黏在一起的夫妻关系。
“反正你我以后肯定只会是二人相随,住一起也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还是说你想和外面那些纳侍的女人一样找男人过来气我。”袁自舒冷冷道。
“殿下不要再假设一些臣并没有想过,也没有做过的没发生的事了。”钟沅长叹道,“殿下要是想和我多相处,过来便是。但分居的房子必须保留,不然臣日后不小心无意又因为不存在的假设惹殿下不开心了,殿下还得看着愚笨的臣生气。”
这番退让的话让袁自舒有些高兴,但钟沅这话里带气也已经很明显了,袁自舒是想和钟沅不做表面夫妻,自然是害怕二人离心,忙抱住钟沅认错道:“你又用臣里来殿下去的和我生分了,我知道我这是自找的。我拿些不发生的假设来为难你,是我不好,可我也是想和你长长久久、感情永固才这样。沅沅,你不要生气,我下次再也不如此了。”
☆、第76章 演技派庭主妇(十四)
袁自舒第一次尝试叫钟沅沅沅的时候, 钟沅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她父母只在她七岁以前叫过, 现在还叫着她的只有她的抱枕娃娃——戏桶。
就如同抱枕娃娃一样, 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就是久远的让她温暖的回忆, 象征了她稚气却纯真的童年。
“沅沅这种称呼有点男气。”钟沅曾经如此表达自己的不适。
袁自舒翘起唇角:“男气吗?我觉得比较童气,听起来也很亲密。最重要的是只有我这样叫你。”
的确,戏桶的存在只有她知道,父母也不再用这个小名深深呼唤她。在别人眼里,只有袁自舒这样叫她。
也就袁自舒了, 这样也好。
钟沅望着地上虚空的一点,点点头无声地同意了。
如今袁自舒又唤起这个经过她允许的小名,钟沅回忆起当时的心境,不知为何, 本就没有如表面那样起伏巨大的情绪更为平和。
她以后的未来也就袁自舒了, 这样也好。
袁自舒便脚步轻快地想立马回房准备搬去钟沅那边的行李,钟沅纵容地笑笑, 提出自己也过去帮忙, 袁自舒却神色有异地拒绝了。
钟沅顿时气闷,凭什么她开放房间给袁自舒,袁自舒却极少让她过去呢?
“我那么有些乱, 我以后收拾好了,你想去多久就去多久。”袁自舒怕钟沅撞见他的秘密反射性地拒绝掉, 说完又后悔反应过大,连忙补救。
钟沅想到身边的侍女曾说过袁自舒很少让下人进屋,下人如果进去了, 他要全程盯着,不许下人弄丢或弄乱他的任何一样东西。
该不会因为他屋内东西多,他又少让下人进屋打扫,于是房间变得杂乱吧。而且看袁自舒反应那么大,该不会不止杂乱吧。
钟沅心里偷笑。
“你去吧,我刚好有事也出去。”钟沅理解地微笑。
“什么事?”袁自舒问。
刚刚钟沅还不说有事,现在才说,要不就是谎言,要不就是事情不重要也不紧急。
“张小姐她前天腿伤到了,现在在住客栈,我去看看她伤势好得如何了。”
“去看她也行,但她这人好色,你要记得和她保持距离。”袁自舒叮嘱道。
他总是在钟沅出门之前,不厌其烦地提醒钟沅要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不管男女。
“张小姐不喜欢女人的。”钟沅好笑道。
“她那种人爱玩,谁知道暗地里会不会也玩女人。”袁自舒不屑道。
“好,我听你的。”钟沅无奈道。
袁自舒顺心了眼里的笑意自然更深,又问道:“你那儿有什么地方我不能动的吗?我待会搬东西过去放,动了你珍藏的东西就不好了。”
她不想袁自舒过去和她常住的原因就是怕他打扰她,虽然袁自舒目前是肯定要压缩她的私人时间了,但他现在起码自觉地知道不能乱动她的私人物品了。
不过,钟沅想到戏桶身上那洗不干净的墨痕,偏头说道:“我的娃娃在床铺上,你不要动它。”
袁自舒本是开心的,但目光触及钟沅浓密纤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的阴影,和钟沅说到娃娃的时候偏开头的动作,他神情黯淡下来,低声说好。
他以前一直想气走钟沅,不想钟沅碰他,各种找茬发脾气,钟沅都忍受下来,隔几天还给他送东西讨好他,他当时觉得她逆来顺受的样子没有一点灵混,无味又自甘下贱。
那天他为了给随物物随在庭院里画满园春景,画了几张都不满意,正烦躁着,刚好遇到背着个包袱的钟沅走过庭院长廊。
他心情本就气闷,见钟沅老是古古怪怪地背着个包袱,想到京城里有人传钟沅背的包袱里肯定是各种稀奇古怪好玩的,不然不会那么宝贝,老是背在身上。
他便头次和颜悦色地唤钟沅过来,想一窥究竟。
钟沅听话地过来,在袁自舒的好奇心里珍惜地打开了包袱,并温柔地看着娃娃说道:“这是臣母亲送给臣的。臣年幼时睡眠不好,半夜老是做噩梦,白天靡靡无力,母亲为此非常忧心。一日母亲路遇某位仙风道骨的高人,那高人准确地指出母亲忧心的问题,并给了母亲一个符咒,还不收任何报酬。母亲半信半疑把求来的符咒放入一个新买的抱枕娃娃身体里,让臣每夜抱着睡,臣果然以后就睡得十分好了。”
“把符咒取出来拿给我看看。”
没听说过这等奇物,袁自舒感兴趣地催促道。
钟沅却为难地说道:“为了让臣不搞丢那符咒,自愿拥着符咒入眠,那符咒不仅放入了这个与百日孩子等大的娃娃,还是缝死了的,如果要拿出来,势必会弄坏娃娃。”
“小心点打开就好了嘛,而且就算弄坏了,用针线补好了不久好了吗?”袁自舒不以为然地说道。
钟沅却抱着娃娃后退一步,满脸不愿:“不可以这样。”
袁自舒一看钟沅如此防备的样子就不爽了,冷笑道:“怎地了,还怕我强取了你这破符咒不成。”
“不是符咒,是这个娃娃,它虽为死物,却陪伴了臣多年,臣不忍看它开膛剖腹。”
“一个布偶还开膛剖腹,你该不会魔障了吧。也是,都那么大了,还整天带着个娃娃,你不会把这娃娃当人了吧?真是好笑。”
钟沅低头不语。
袁自舒看不惯她那消极抵抗的样子,冷冷道:“你以前丢人我不管,可现在你是我的妻子,妻子可是一家之主,要学会为丈夫遮风挡雨的,你抱着娃娃与稚儿有何两样,怎么为我遮风挡雨?你如此大了整天抱着小孩才玩弄的玩意儿,如此怪异不同常人,岂不是又让我被天下耻笑?把娃娃给我!”
钟沅抱紧娃娃摇头后退。
袁自舒扑了几次都落空,愤怒地让下人上前按住钟沅。
下人看向吴公公,和吴公公动作一致地跪下,不言也不动。
袁自舒看无人帮他,气急了又扑空一次后,厉声命令钟沅下跪,钟沅犹豫了一会儿没跪。
他冷笑着后退,腰部轻轻撞上作画时的桌子,手往后一摸,拿起还盛着墨汁的砚台泼向了钟沅。钟沅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上不仅溅上了墨水,娃娃上还被墨水脏污了。
她尖叫一声,涨红着眼睛死死地抱住了娃娃。
袁自舒在泼墨的时候虽气上头了,并没有多想随手就想拿东西泄气,但还是下意识地没有让墨水泼向钟沅的脸,更没有拿重物砸向钟沅,可钟沅痛苦的反应却生生吓到了他。
他心中开始感到不安,但下不了口道歉。
钟沅捧着娃娃走了,没有行礼,没有多言,没有动作,连个痛恨的眼神都没有留给他。
袁自舒没有脸追究钟沅的无礼,甚至钟沅在接连几天都冷着他的言行举止,他都没有再找茬。
“那个娃娃……”袁自舒低声道。
他想道歉,钟沅却打断了他:“和你同房的时候我没有抱着它,所以一直睡不好,你要是搬去了我那里,我不可能日日都睡不好的,所以我必须每晚抱着它睡。”
袁自舒回忆自己对钟沅做过的过分事,正被慌乱和恐惧锁定,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他没想到这一句同意,很有可能就此打开他每晚凝视心爱的人抱着一个人形物体入眠,而那个人形物体不是他的痛苦旅程。
“你们在进行这种奇怪的夫妻关系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扯上我。”系统崩溃地在钟沅的大脑喊道。
和无法多想的袁自舒不同,系统十分有预见性地想到了日后它所身处的抱枕娃娃即将面临的尴尬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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