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一袋水,示意弗洛伦丝把手伸出来,他好倒水给弗洛伦丝洗手。
弗洛伦丝看了那水袋,想到水袋口可能黑衣人含过,有些犹豫。
黑衣人抖了抖袋子,见她还是没有动作,抿了抿唇,有些不开心地想收回去,弗洛伦丝想到自己找黑衣人的目的,立马阻止了他的动作,任由水通过水袋口倒向她一直保养得细腻娇嫩的手。
经过水的冲洗后,她的手起码在视觉里干净了。
弗洛伦丝说了声谢谢,抖了抖手上的水珠,掏出自己干净的手帕,仔细地擦拭好,然后再用黑衣人制作得非常漂亮的药膏涂伤口。
药膏非常软,弗洛伦丝小心翼翼地避开那朵很可爱的小花,挑着旁边的药膏擦拭,又抹了一点点药膏,她想先把药膏还给黑衣人,自己慢慢擦,于是很快就抬头望向黑衣人,却看到黑衣人低着头,嘴唇非常微小地上扬着,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动作。
黑衣人对上弗洛伦丝的视线,才慢吞吞地收回笑意。
他此刻戴着斗篷,脸被头发和帽子挡住了大部分受伤的地方,弗洛伦丝惊讶地发现忽略掉伤疤,黑衣人的皮肤细腻而白皙,鼻子高挺,下巴长而平,眉毛浓密,眼睛狭长,绿色瞳如一汪幽深的绿泉。
而且黑衣人虽然遭遇大难,身上却难得地没有什么阴沉之气,只是因为不说话,整个人显得太过沉静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被毁容,黑衣人一定是个很俊美的人吧。
弗洛伦丝不禁为他深深地惋惜。
“埃利奥特先生,你学医多少年了?”弗洛伦丝好奇地问。
黑衣人愣了愣,默默伸出了两个手,乖巧地展开所有的手指。
“十年吗?真久啊。”弗洛伦丝感叹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后就继续蹲下采药。
“你成为王子的医生多久了?”弗洛伦丝还想继续和他聊天,想先熟络后再自然地引出想要说的事。
黑衣人指了指头顶。
“什么意思,我看不懂。”弗洛伦丝很费解。
黑衣人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见弗洛伦丝还是一脸疑惑,就指了指弗洛伦丝的手腕。
弗洛伦丝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的手表,又抬头望了望头顶穿透树叶的阳光,终于明白了黑衣人是表示时间不多了,潜意思是让她闭嘴。
弗洛伦丝望着黑衣人表达清楚意思后就继续认真的摘草药的样子,自己也奇怪自己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愤怒,而是很平静地接受了黑衣人的提醒。
呆在沉静的人的身边,居然脾气也会不知不觉地缓下来。
弗洛伦丝意识到这一点,看着黑衣人的目光温柔了些许。
草药采好了后,弗洛伦丝便脚步轻盈地跟着黑衣人去骑了马赶回城堡。
她本来打算回去要继续跟着黑衣人,看他制作药剂的,但自己的裙子太脏了,她无法忍耐自己用这样的形象见人,所以和黑衣人道别后,她就快速地回了房间换衣服。
挑衣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是手居然不痛了,黑衣人给的药真强。
她摸着不再痛的手,脑中划过药膏里那朵可爱的藕粉色的小花,来了装扮的灵感。
她换上了垂坠感极好的藕粉色长裙,长裙的腰带是砖红色的,但腰带上的右侧又别了一朵大小刚合适的花瓣也极多的藕粉色布花,鞋子是砖红色的,头发用两条发带扎起,但两条发带分别是砖红色和藕粉色。
总体打扮是温柔又优雅,还有点微微的可爱。
弗洛伦丝满意地抬起下巴瞧着镜子里更显美貌的自己,燃起了要让黑衣人迷住的斗志。
她心情欢快地先让侍女去确定王子在干什么。
王子虽然在弗洛伦丝家呆了很久,一见到弗洛伦丝就想骚扰,但也不是每天都想粘着弗洛伦丝。
他完全把在坎桑特拉斯镇的时光当成了度假时间,时不时会带着一帮人去打猎、参加附近的官员和富豪办的舞会,不然他在因为伯爵养病而安静异常的城堡里会无聊死的。
侍女离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就回来告诉弗洛伦丝王子已经去拜访镇长家了。
城堡里没有王子在真是个好消息,弗洛伦丝心情愉悦地再调整了下腰带的位置,含了点让口气清新的药粉,就快步走向黑衣人制作药剂的地方。
但黑衣人早已经做好了药剂,并且已经拿去给伯爵服用了。
扑了个空的弗洛伦丝懊悔自己没有注意看时间,导致打扮得太久了。
但如此精心的打扮可不能浪费,而且随着伯爵的身体在一天天变好,她的时间可是也渐渐在减少。
弗洛伦丝咬了咬牙,让侍女打听黑衣人在哪里,但听男侍说,黑衣人给伯爵服好了药后就出城堡了,黑衣人又不能说话,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弗洛伦丝便在自己卧房的阳台上摆了茶水和点心,准备盯着大门,直到黑衣人回来。
侍女悦耳的念书声在耳边响着,弗洛伦丝听着耳熟能详的故事,吃着甜美的茶点,但还是不能静下心,明明这些是平时有效地缓解她焦虑的东西啊。
弗洛伦丝让侍女拿药剂过来,那药剂是专门配给她这种经常感到焦虑的人的,药剂来自她母亲信奉的大地女神神殿,自从母亲离开了她,她便和母亲一样患上了这种焦虑症,是管家熟门熟路地买过来给她用。
弗洛伦丝用合并的食指和中指粘上药剂水,然后涂抹在鼻子下面和眼睛下面的皮肤上。
药剂既刺鼻又刺眼,弗洛伦丝闻了那么多年还是闻不惯,感受了那么多年还是不适应。
微微闭上眼睛的弗洛伦丝不知为何,突然怀念起待在黑衣人身边的那短短的采药时间里,她内心奇怪出现的平静又安定的感觉。
弗洛伦丝等到中午了,才等到准时回来吃午饭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到弗洛伦丝又来找他,眼里划过一丝讶异。
“一直以来多亏您治疗我的父亲,可以一起吃午饭吗?”弗洛伦丝笑着邀请道。
黑衣人和王子来了那么久,他们只在晚餐这种正式餐的时候才聚在一起吃,那时候的弗洛伦丝一直是沉默的,因为王子太嘈杂,伯爵也很多话,不想心烦的弗洛伦丝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而早餐和午餐,则是可以各自吃各自的,于是弗洛伦丝一直在自己的卧房里吃。
伯爵不管早餐、午餐还是晚餐,只要吃东西,都要执着地到餐厅里吃,所以弗洛伦丝和黑衣人一起到餐厅的时候,刚好看到伯爵靠着拐杖缓慢地到达餐厅。
伯爵的精神本就有些颓靡,没有王子和他大谈特谈,他面对不会说话的黑衣人和不爱说话的弗洛伦丝,吃得有些无味,而且他还以喝酒助眠为借口,喝了一大杯酒,于是很快就吃饱了,被人搀扶着回房睡觉的。
弗洛伦丝一边示意仆人退下,一边放缓了自己吃饭的节奏。
餐厅里的仆人都听话地退下,他们离开是有些动静的,但黑衣人闷头吃饭,不为所动。
陪着黑衣人吃饭的只有弗洛伦丝,而弗洛伦丝正坐在他的对面,打扮精致,美目直直看着他,但黑衣人仿佛丧失五感,吃饭的动作没有放缓一分。
弗洛伦丝侧着头吃饭,她知道她这样的角度最是娇俏可人,因为这是她每次多年照镜子总结的经验,但脖子都歪得有些累了,她的美丽还是震撼不了对面的人,她感到非常的挫败,也更燃起了对黑衣人的兴趣。
“其实我今天一直找你,是有事情想和你说的。”弗洛伦丝露出无害的微笑,像是闲谈一般说起话题,但眼睛不放过黑衣人身上任何的小变化,“说来也很是奇怪,父亲的病情刚好是我决定要继承坎桑特拉斯伯爵位置的时候开始的……”
黑衣人抬起头倾听,眼神非常的清澈和平静。
弗洛伦丝别有深意的说:“说来更是奇怪,父亲将我的婚姻作为治疗的酬金之一的时候,我没想到来得最快的居然是远在皇都的王子殿下,就好像他一直在关注着我一样,有什么动静都能及时地发现。”
黑衣人吃饭的动作终于放缓。
弗洛伦丝把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苦恼地倾诉:“王子殿下说他喜欢我,所以一直关注着我,可是如果真是他说的那样,为什么我的父亲病倒在床上那么久他没来,直到父亲发放了新的求医条件,他就那么飞快地跑来了。呆在王子身边的半个月里,我一直有着这个疑问,所以一直忐忑不安。可是我又不敢深想,我怎么能怀疑高贵的王子殿下呢?”
“您跟在王子殿下身边那么久,您知道王子到底是什么想法吗?”弗洛伦丝换了敬称,状似急切地对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放下了吃饭用的刀叉,无措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我知道您不能说话,所以我可以问您一句,您同意就点头,不同意就摇头,回答不了就摇手吗?这事关我的婚姻问题,也事关我的父亲,我实在是很无措,不知道该问谁。”弗洛伦丝小心翼翼地问,迷茫无措的眼神让人想要怜惜她。
黑衣人认真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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