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茂遂不再提女工之事,容盛乐又可以白天无所事事地尽情干自己喜欢的事了。
但容盛乐知道,如今的的逍遥只是一时的,就好比今天,她的悠闲悠哉的心境就被打破了。
白天,她刚收到了兄长容盛礼的来信,不出意外是兄长在政事上又遇到难题了,又想向她请教;晚上,公孙茂是差了一个小厮回来通知他晚饭不回来吃了,晚饭后她看书看了很久,就看到公孙茂醉醺醺地被小厮扶着回来,身上还带有浓重的女人家才用的脂粉味和香薰味。
容盛乐展开淡淡的笑颜,她知道,虽然她在容家是唯一的女儿,是容家的掌上明珠,但也仅仅是掌上明珠,得到的也仅仅是身为女儿最好的待遇。
而当她嫁过来了,哪怕嫁的是个商人,国法里明文规定商人纳妾是不合制的又如何,男人总有一天会出去喝花酒,甚至以后极有可能在外边置办个宅子养个美貌的外室的。既然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女主人,那就弄几个小家便好。
不见当今国君虽然遵循祖制,明面上只有一后二夫人,可天下哪个百姓不知道,国君宠幸的肯定不只那么多个美人。
而这种种的种种,在外人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女儿就应该以女儿的方式养,男子有其他的红颜相伴是正常之事,她容盛乐已经享福了,再想其他的就是不知足不本分了。
红柳从早上接到容少爷的信就知道不好,果然小姐拆开一看笑脸就下来了,一边翻书回信,一边面无表情了一整天;晚上红柳看到明显去喝过花酒的姑爷被扶着回来就知道更不好了,果然小姐让其他下人离开,只剩自己一个下人,然后把姑爷扔给了自己,阴沉着脸看着自己服侍姑爷换衣上床。
“小姐,要不要给姑爷喝点茶解酒吧。”红柳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啊,你去冲泡一壶热茶吧,记住了,要最纯的茶水。”容盛乐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只扯开一半的嘴角冷笑道。
红柳自小跟着容盛乐,和容盛乐一起长大,自然看出容盛乐的表情是在明显地向红柳下达含有深意的指示。
小姐在喝的明明就是茶水,还要去冲泡热茶,还特地点明要最纯的茶水。
红柳苦思冥想,瞥了一眼躺在床上还在小声地说着胡话的姑爷后,灵机一动就想到了。
于是她出门不久便带回来一壶热好的白开水,对着容盛乐行礼后说道:“夫人,茶水到了。”
容盛乐掀开盖子看,在里面没看到一丁点茶叶的影子后,对着红柳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倒了一杯开水,款款地向着公孙茂走去,温柔地对着公孙茂说:“夫君,该起身喝解茶酒了,不然明日可会头疼的。”
公孙茂还是一副喃喃低语的醉酒无力样,但还是被容盛乐哄着喝了一杯。
红柳知道自己做对了,看着容盛乐小小地整了公孙茂一把,也总算没那么阴沉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容盛乐喂了公孙茂喝完了热水,就去放茶叶罐的地方,打开后随手用两根手指掐出了一小份茶叶,扔到了热水壶里,然后把盛着旧茶水的茶壶给了红柳,笑眯眯地说道:“这冷了的旧茶,你就拿下去吧。”
“是。”红柳拿着茶壶行了一礼,便又出去了。
待红柳走后,容盛乐回做到床上,温温柔柔地抚摸着公孙茂的脸,长叹一声,用无比忧愁苦闷的语气埋怨道:“夫君啊夫君,你怎可如此伤盛乐的心,而且这才新婚不久啊……”
话虽是这样说,可容盛乐脸上却并无多少任何悲苦之色,反而是微笑着。
夜深了,也该上床了,容盛乐躺在公孙茂的身边,面朝上,背朝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肚子上,双脚合拢在一起,睡姿端端正正,一夜无梦,自然并没有发现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成功进入宅斗世界……成功降落……成功锁定宿主……匹配开始……匹配成功……任务难度四颗星……”
☆、第19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四)
第二天天才灰蒙蒙亮,屋里还暗着的时候,容盛乐就醒来了,而且神智特别清醒,没有一点睡意。
睁着眼睛默默盯了一会儿睡着的架子床的顶架,容盛乐转头看向睡在一旁的公孙茂。
公孙茂睡得脸红红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巴微微张开,呼吸声清晰而和缓,显然还在深沉睡眠中。
容盛乐撇了撇嘴。
她今天提前起床了,而且居然起得比公孙茂早,真是难得。
容盛乐小心的下了床,点了灯准备去检查她昨天忙了一天后写给兄长的回信。
她其实是很抗拒给兄长回复信件的。
兄长早年为官时曾遇到难题一筹不展,与她抱怨,她当时刚好在读史书时看过历史上有相关的记载,一时觉得有趣就思考过这个问题,还按习惯写了自己的看法在书上,于是当兄长遇到同样的问题时,她就很轻松地把自己曾经的看法告诉了兄长了。
兄长听了觉得不错,照此操后作居然成功了。
此后兄长一有难题就问她,她每次总要查遍书籍、冥思苦想后都为兄长想出了解决办法。
听闻兄长每每按她说的操作成功后,她的内心是欢喜与自豪的,但渐渐地,这份心思就变了。
特别是当听闻兄长得此步步高升后,她一面为兄长高兴,一面为自己苦哀,然后……然后就渐渐地对为兄长解惑这件事而生了厌恶。
或许她真如她父亲那早逝的通房曾怒骂的那样,她是一个心胸狭窄得只考虑自己的人吧。
可那些答案都是她想的啊,明明是这些答案的持有者,但她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像兄长一般走出大门去考取功名、加官进爵,还要劝着兄长对外说这些答案都是兄长一人所想。
因为就算别人知道是她想的又怎样,这世道哪有女子指点朝政的位置,她说了也无法做什么,但若让世人认为是兄长政道上有才,得高升的兄长或许还能为她日后遮风挡雨。
容盛乐越想咬得嘴唇就越是发白,呼吸越是乱而粗重,好在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太过压抑沉重,连忙努力让自己的胡思乱想停了下来。
大夫曾说她思虑过多,已经有伤及心脾的危险,叮嘱她必须好好静养来放宽心绪,要保持心中的愉悦,享受生活的乐趣,方能长寿。
不争……不怨……豁达……放松……享乐……
容盛乐头仰了起来,紧紧闭上眼睛,在心中不断重复默念着这十个字,以期达到心中的平静。
床那边突然传来公孙茂长长的沙哑的呻/吟声,容盛乐默默把书信塞到手边的一本书里,然后转头回看,正看到公孙茂按着太阳穴,五官纠结成一团,痛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果然醉酒之后不解酒,头疼了呢。
容盛乐暗暗一笑。
“娘子,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坐在那里吓我一跳。”
公孙茂循着亮眼的灯光望去,模模糊糊地看到他家夫人正坐在桌子上翻书看,右手还执着笔,好似刚刚在做旁批。
“做了一夜噩梦,吓醒了,难过得不想再体验一遍,于是便起身了等天亮。”容盛乐语气淡淡,眉眼处却透露出了股股哀怨的情绪。
公孙茂连忙不顾头疼了,关怀地问道:“娘子做了什么噩梦?竟如此悲切。”
“说了恐让你我夫妻生出间隙,还是不说为好。”容盛乐说完慢慢地扭过头,不再看公孙茂,灯火照着她单薄的身影,在地上照出长长的影子,更显幽怨。
公孙茂连忙下地拖着鞋子过去,惶恐道:“娘子何出此言?”
他把容盛乐柔弱的肩膀掰了过来,看向容盛乐的脸,却看到容盛乐已经潸然泪下。
容盛乐连忙低头啜泣着,那哀痛的模样让公孙茂极为心疼。
“你我才新婚不久,我本以为夫君与我情谊相通,我可以安心将自己托付给夫君,但我将一颗真心给了夫君,夫君却……”容盛乐带着哭腔的颤音说道,随后像是压抑不住怒气,拼命将公孙茂推开。
公孙茂思及自己昨晚做的事,心下一松,好笑地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娘子啊,为夫昨夜去青楼不是去喝花酒,是谈生意去了。我和那些青楼女子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这家里只会有你,我的心里只会有你,和我白头到老的也只会是你……”
他想要抱住容盛乐用甜言蜜语安慰,却被容盛乐挣扎着逃开。
容盛乐躲得远远的,脸上犹有泪痕,面色却冷了下来:“现在是这样说,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如此,已经有女子是夫君的人了,她们得到夫君的心还会远吗?”
公孙茂觉得容盛乐说的话很是荒谬,不解又好笑地问:“先不说我已然强调了我去青楼是为了生意,就单单说那些青楼女子,她们哪里是我的人了,娘子你也太看低我的眼光,更何况现今哪个男人不逛妓院……”
“上古啊,上古就有君子不曾做过,甚至敢于拒绝国君赐的美人,只愿意与其妻子共度一生。”容盛乐冷声打断道。
公孙茂哑口无言了一阵,顿了顿又笑着说道:“娘子你真爱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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