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大致翻完的原因。
不过这种话说出来，就太丢脸了，所以他只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还好，颜影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
“嗯，没事，那个不着急，你慢慢看，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拿过来问我。”
“唔……好，我自己先看。”
白殊含含糊糊地回应着。
而后，颜影率先把话题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对了，如今丰悦的业务量越来越多了，而且订单量还在逐日增长，我这里有几个方案，你看看怎么做比较合适？”
白殊心中松了一口气。
“嗯，好，你说。”
“一个呢，是可以限量。反正做生意这个事情嘛，讲究的是个你来我往，单子做不过来了，不接就是了，这也是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
“不过呢，这样丰悦的名声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影响，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我们接收不了大规模订单的消息一旦传出去，那丰悦要扩张，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所以我个人其实不太倾向这一个解决方式。”
白殊点头，“这个我不太懂，不过大人你既然这么说，就必定有其他的想法吧？”
颜影嗯了一声，似乎沉吟了一会，才继续开口。
“之前我是准备招聘一批人类员工的，收集情绪的东西，我应该能很快做出一个粗陋版本来，只是送个包裹，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错。”
“不过昨天柳琳说，跟着她的妖怪有上千，灵寨其实也容纳不下那么多人，你觉得我们能不能，从他们当中选一些过来丰悦当员工？”
白殊顺着她的思路想了一下，觉得可行。
“我这就回去和柳琳说说。”
他站了起来。
刚刚才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听颜影的话，不自己瞎琢磨，如今听到颜影这么一说，自觉自己已经理会了她的意思，立即就要行动。
“你急什么？”
颜影有些惊愕地看他。
“我还没说完呢。”
白殊有些尴尬地哦了一声，坐了回去。
“那你继续。”
“柳琳带来的妖怪，如果可用，应该是很不错的，但是看样子，他们和你带着的妖怪，接触起来有些沟通障碍。”
“在灵寨倒还好，有柳琳看着，出不了多大的乱子，要是真把他们带到新都来了，我有点担心，万一出了什么问题，管束不了。”
白殊理所当然地接了下去。
“那就把柳琳也叫过来嘛。”
“至于灵寨？我估计罗城那一群妖怪有手艺傍身，出不了什么乱子。”
颜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再想想，丰悦的业务量，应该也没有那么快到达极限。”
“要是有可能，还是不要做这么高风险的事情。”
白殊低着头想了一会，“这样吧，我去问问他们自己的想法。”
“嗯，你先去吧。”
颜影对着他摆摆手，坐到了办公桌后。
对着电脑发了一会呆，心中知道事情还多，然而千头万绪，居然不知道从何开始。
最后，她打开了某个汽车品牌的官网，打算给自己买个代步车。
毕竟在人间生活，妖术这种东西，在能光明正大地应用之前，是应该收起来的。
她记得，白殊给自己买的车就不错，外形讨巧，颜色也沉稳，就是性能不太好。
排列整齐的汽车图片，出现在了她的电脑屏幕上，她右手握着鼠标，一个一个地点了进去，查看详情。
很快确定了款式，她关了电脑，下了楼。
在公交车站台等着公交车，她在手机上拨弄着导航，查看着最近的汽车销售店。
昨天比较疲惫，从灵寨回来，又直接到了丰悦，她没来得及打理自己的着装。
在颜影自己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又没有白殊那样的强迫症，一定要把自己收拾妥当了才能见人。
然而，汽车销售们，好像并不这样觉得。
☆、第30章 030
从颜影踏入店内的一刻, 她就敏感地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样的店, 因为客单价高，平时逛的人是很少的，销售应该很积极才是。
然而, 她进门的时候, 收获的却只是一句格式化的“欢迎光临”, 还是由自动播报的喇叭完成的。
销售们探查的目光在她身上停滞了片刻，很快转到其他地方, 她皱眉，越过空旷里站着不动的销售, 径直走到了收银台。
“这一款车你们这里有吗？”
递过去的是手机, 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图片。
收银台后站着的姑娘一愣，将信将疑地接过她的手机。
按道理说, 这样的情形里, 接过客户款式的, 应该是销售才是。
想必是这位客人看出来销售不怎么想理会她, 所以直接到了她这里？可是, 她为难地皱了皱眉, 客人给出的图片有些模糊不清，她本来也对汽车的型号不怎么熟悉, 实在分辨不清楚。
“呃，这个我不太清楚，要不然客人您等一等, 我去问问销售部的同事？”
颜影挑眉，微微转过头，目光在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的销售身上划过。
“算了。”
她收回了手机，走出了门。
这样的态度，几乎把歧视写在脸上，她要是在眼巴巴地去给人家送钱，也太缺心眼了些。
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她还听到背后传来的，带着蔑视的讨论声。
“什么人啊，觉得我们这里是超市吗？谁来都得笑脸相迎？”
“就是呀，我看八成，是被网上段子骗了的傻大个，傻乎乎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诶，你也看了？我之前也看到了的，说汽车销售店空调打得足，还提供茶水点心，逛街累了可以进去休息一下，比咖啡厅舒适，还不要钱哦。”
“哈哈，我当时看到那个段子就在笑，当我们是傻的吗？真正来买车的客人，和噌吃噌喝的穷鬼，我们还能分不清吗？”
“就是呀，你看看她那个样子，衣服一身褶皱，就这个样子还买车呢，梦里买吧？”
“诶，怎么能这么说呢，说不定，人家还是能买得起的，汽车模型也是车嘛……”
“哎呀，汽车模型可不便宜呢，对于穷人来说，得有半个月的工资了吧？”
“就是就是，特别是做工精致的，可贵了呢，我看呀，她也就买个小孩玩的玩具车吧？”
“嗯嗯，我也觉得。”
她们自以为已经压低了声音，可颜影还是没什么障碍地听得清清楚楚，摇了摇头，推门而出。
最后一句顺着风飘进耳朵里的话，是“诶诶，她走了，应该是看被我们发现了，自己不好意思吧？”
她迈开腿，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她当然不至于因为这么点事情生气，只是既然已经听到了这些，再把脸伸上去似乎就也太没脾气了一点。
颜影低着头，这么想着。
无需回头查看，她就知道，那些人在她背后，伸长了脖子看着她前进的方向。
等确认她去了公交车站，想必又能在自我高/潮一番了？
一辆车停在她旁边。
车辆很高，是越野的型号，车身长，线条流畅，银灰的颜色本来再简单不过，放到这一辆车上，却让人出奇地觉得好看。
是认识的人？
她停下脚步，转过头去，正好看到车窗摇晃着下来。
“白殊？”
她眯了眯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白殊一愣，似乎没能立即反应过来。
而后他的目光隐晦地在颜影身上滑动，“上车吧？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虽然很想吐槽，然而想起上一次他隐晦吐槽了一下她冬日装扮之后，她的反应，白殊深深地觉得，还是管住自己的嘴比较好。
颜影一偏头，目光再次打量了一下白殊今天开的车。
“这车是你新买的？”
白殊点头，“对啊，现在时常回灵寨，你又说我们不能用妖术了，那肯定经常都要开车了，我之前那个车开山路还是有些不方便，只能在城市里开一开。”
颜影点头，围绕着车转了大半个圈，走到驾驶位旁边。
“你下来，我试试这车开着怎么样。”
白殊哦了一声，下车，而后绕到副驾驶位坐下，口中还在不停夸奖着自己的眼光。
“怎么样？你也觉得这个车不错吧？我跟你说，我当时第一眼就看上了，马上就下了订单，今天特意过来提车，手感很不错的。”
手握上了方向盘，颜影嗯了一身，挂档，踩油门，车绝尘而去。
不远处的汽车销售店里，一众销售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良久后，有人出声。
“我们是不是看走眼了？”
“也……也不一定吧？不过是认识一个有钱人而已，你看她那一身穷酸样，也不像是买得起车的啊。”
“就是，认识一个有钱人，又不代表自己是有钱人了，或许，她只是……”
只是什么，她没能说出来。
怀疑在众人之间发酵，再无众志成城、一致对外，鄙视穷鬼的坚定。
如果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又怎么会把自己新买的车给她开？
那辆车很贵，而且很新，明显是刚从销售店里开出来的，连车牌也没有，只贴着一个临时牌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