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我不吃人,你不用紧张
“我没事。”
芳华轻轻道了一句。
一道晶亮的光,忽然刺进了她眼睛。
是一枚婚戒,外形并不如何如何奢华,但显得精巧别致,上头好似刻着一些图案,另镶了一些小钻,看着应该不会特别贵重,至少比他手腕上那块名牌要廉价的多。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彰显了他是一个已婚男人。
这么和一个陌生已婚之人这么亲近,实在不太合适。
被他握着的部位,忽然就灼烫了起来。
她别扭的想将手抽回来,不想用力过度,水花四溅,溅到了他身上,脸上,全是,湿了他身上那件挺刮的西服。
“对不起。”
芳华呆了一下,尴尬极了。
秦九洲哪能看不出她在抗拒——像他这样身份的,出去遇上的女人,一个个或势利,或虚荣,或爱玩欲擒故纵,或死缠烂打,像她这样的自尊自爱的,实属难得一见。
“没事。”
他扯了几张纸巾,抹了一把脸。
时有人进去洗手间,芳华觉得站在这里实在诡异,就先出来了。
本可一走了之的,不想包包好像搁在那贵宾座了,只得往那边再次走了过去。
其身后,秦九洲不紧不慢跟着。
这画面很是招眼:餐厅大堂上,走在前面的女孩落落大大方,清艳惊人,相随在后的男子沉稳内敛,威势凌人的,不知不觉就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甚至有人在偷偷议论:“快看,这一对,真是好看……”
靠,这哪跟哪呀,居然把他们看成一对了?
这什么逻辑,什么联想呀……
她无力白了一下眼,加快了步子回到贵宾座,只见那个侍应生在收拾。
“我……该走了……”
拿了自己的包,芳华小心的陪着笑,欠了欠身想走。
秦九洲挡着去路没让,强调的问了一句:“你的手,不需要去医院吗?也不打算追究责任了?”
这话一出,直吓得那侍应生一下发白了脸色,双肩一缩,露出了惧意。
“没事没事,小事情,回头敷一下就好……秦先生,还请您别为难她了……我真没事,并且,还得为我的失态,向您倒道歉。”
芳华一早就看出来了,这侍应生也是个实习生,大家出来做事都不容易,她不想为难人。只是刚刚,她再一次“轻薄”了他,虽不是有心的,道一声歉,总归不会错。
秦九洲眸光闪了闪,瞅向了那侍应生:“既然这位小姐不准备追究,那你下去吧!”
“是……”
像是受了特赦的侍应生拣了碎壶慌忙退下。
“我……我真该走了……
芳华不自在的笑着,等他让开。
秦九洲却扯了扯唇角,继续堵着:“走之前,最后和你说一句话。”
那语气颇为慵懒。
“什么?”
芳华悄悄用眼梢瞄了一眼,感觉不会是好话。
“我不吃人的,所以,芳小姐,你不用每次见我都这么紧张……”
说着,他便把道给让开了。
这笑话好冷,芳华窘了窘,干干一笑,择路而逃,心里懊丧的直叹:怎么可能不紧张?每次遇上这男人,都会出糗。难道他是她命里的克星?
☆、022,老板对那小妞有想法……
贵宾座,东坡等人走了,就刚刚发生的事深刻的作了一句总结:“你果然没放下她,要不然你会放任她摔倒而不是将她抢回来……怎么样,后脑勺没磕疼吧……”
“你多心了。”
秦九洲不动声色的坐下,继续用餐。
“真是我多心了吗?”
东坡挑眉上下打量,语气带足了怀疑之色,最后摇头晃脑起来:
“放在以前,你要被人这么亲了一下,早恼了。就算不把人骂个狗血淋头,也不至于这么好心的把人拖去洗手间冲手……你不介意被她亲啊……我说老秦啊,你的大心思,我是猜不着的,但你的小心思,我大约还是能摸上几分的……”
分析的头头是道。
秦九洲恍若未闻,有点心不在焉,心头的确是余韵未平,刚刚被那小姑娘那么一扑一亲,情绪没道理的就生了起伏。
他忍着想去抚被亲过的地方的冲动,吃了一口饭,却已味如嚼腊,便扔下了筷子。
“不吃了。”
他起身想走,没回应他的话。
“哎,我说,你真要是喜欢,我给你想法子啊……也不是非要成全别人委屈自己的吧!何必……”
不甘被无视的东坡拦了去路。
秦九洲扫了他一眼,眉头直皱,嘴里忍不住强调了一句:“阿政和芳华的感情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们认得不下八年,阿坡,这样的女人,我要是轻易能抢得过来,你觉得有意思吗?”
“好像也是。女人要是不看重感情,那多半就爱慕虚荣。”
秦九洲当然不屑这样的女人。
东坡咂巴一下嘴,眼珠子一动,“但,如果是阿政这边出了问题呢?韩启政这小子,很有女生缘的吧!他要熬不住也很正常,到时,你不就有机会了?只是要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又是跟过你侄子的女人,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哦……但,玩玩还是可以的……”
最后一句转折隐约带着的轻浮之意,令秦九洲的面色不觉沉了沉,“再跟你说一遍,歪心思别乱动……”
语气一下变得极度不快。
东坡听得明白啊,老板这是在护她,否则也不会一再这么警告了。
本该适可而止的,但他嘴痒,又接了一句:“得,不动,你秦老板都愿意成全了,干我什么事,保证不动……又或者,你还可以帮得彻底一点,那么来年你就有侄媳妇茶可以喝了,后年呢,他们就能生出一个孙子辈的侄儿来叫你叔公,如此就皆大欢喜了……”
这话,说得有点刺人。
秦九洲面色滞了滞,取了手机往外去,走了两步,扔下一句话,“东坡,非洲那边我在开发新业务,你既然这么能说会道,要不我派你去作那边的总负责人?”
东坡立马噤声:去非洲?开什么玩笑。
不过有件事,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老板对那小妞有想法,那是肯定的,只是碍于韩启政,他不愿去碰。
☆、023,一再的撩拨,总归是缘份深
秦九洲走到大门口,和助手阿中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却看到芳华正在附近徘徊,似乎正被某件事困扰着,进不得退不得。
他看着:小姑娘又是揉头发,又是抓头皮,脸上纠结着小烦恼,怪有趣的,心情不觉就大好了。
突然,她抬头,直勾勾就对视上了他,整个人顿时一僵,并露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神色。
他差点就想摸自己的脸孔,难不成自己长得太吓人了,以至于每次她见到自己都好像有被吓到?
他想不通,只好移开了目光。
芳华站在那里不断的绞着包包带子,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重新走了过来。
“咦,芳小姐,原来你还没走呀?”
东坡一看到她,就很热络的打起招呼。
“嗯……”
“还有事吗?”
“有,是一件小事。我就是想问一下秦先生,那个……我的帕子,如果您没扔掉,可不可以还给我?”
芳华轻轻的吐出了让自己刚刚迟疑不决的原因。
她也是逃出来之后才想起忘了讨帕子——那天给他擦血后就被带走了。这种私人物品,留在一个已婚男人身边总归是不好。
“帕子?什么帕子?”东坡听得云里雾里的,转头看神情一惯高深莫测的老板。
一向不爱解释的秦九洲,完全无视他的询问,扔给芳华的回答简单而干脆:“扔了。你若要……回头我让人买一条一模一样的赔你。”
“啊,哦,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帕子对我来说……”有特殊意义,这句话,她没说出来,刹住了,最后只一笑道:“没事了,不用赔的,再见……”
她微笑着一欠身,逃得飞快——就像鱼条脱了金钩。
秦九洲觉得这比喻,还真是够贴切。
问题的关键是:他要真把她当成了猎物,试问她怎么有可能逃脱了去?
东坡在想什么呢?
他看着这光景,骨碌碌转着眼珠子,脑子里忽然就来了一个极大胆的假设:“哎,我记得阿中说过,你下巴上那伤是被一个小姑娘壁咚时磕破的,该不会正好是她吧……”
秦九洲依旧没理,看到自己的车在面前停下,开后座门跨了进去,决尘而去。
吃了一鼻子灰的东坡摸着下巴,心领神会的觉得十有八~九是了,于是他想像了一下当时那种香艳的画面——嘿,也不知大BOSS那会儿心里会有什么想法?
话说,这女人一再的撩拨大老板,虽是无心的,但总归是缘份深啊!
如果真就如此生生掐断了这缘份,那就太可惜了。
脑筋一转,他转头冲另一个方向张望了一番,那小仙女居然又在看那张招聘海报了,这是要找工作?
他拔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