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数个小时的家伙说话有点不正经。
此刻的芳华哪有心情开玩笑,开出口来就失声哭了:“你跑哪去了,每次找你都找不着人。”
“怎么了?怎么了?”韩启政顿时吓到了。
“我在医院,菊珛在手术呢……紧要时候,我想找个人商量都找不着,韩启政,我要你这个男人有什么用……”
她咬牙直叫。
“我……我只是晚儿喝多了,睡得……太熟……”
他说的好轻,自是心虚了。
“你……你除了玩,除了不正经,到底还能不能干点让人看得入眼的事?”
芳华被气哭,一把就将电话给挂了,眼泪更是止不住直落下来。
☆、061,男朋友让她失望,秦先生让她感激
她是一直就知道的:这个人玩心重,被人一激,就爱拼酒,喝了酒,就爱闹事,这些年,他前前后后也醉过几回,都被她压着没惹出事来。他也保证过的,不随便和人起轰拼酒的。
这不,他妈妈还在医院呢,他居然还能喝个烂醉,害得她在这种节骨眼上想找个人商量都不行——真的是太让她失望了。
这样的男人,以后能成为她的依靠,能给她一个安全的家吗?
她真的挺怀疑的。
手机铃声再次歇斯底里的响了起来,她迷花着视线看,是韩启政追魂似的又打了过来。
她生气,非常非常生气,直接把来电给摁了。
然后,他继续打,她继续摁。
如此反复几次,他不打了,改发短信:
“老婆,我错了,我不该和人去吃酒的。老婆,消消气好不好?老婆,我只是闷坏了,出去发泄一下……”
发了很多,全是求原谅的话。
可是,再多的甜言蜜语,都敌不过这样一个事实:遇上麻烦时,他不在她身边,她呢,一个人守在急诊室门口,等着一个未知的结果。
这种孤零零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怎么哭了?”
正自沉浸在悲伤当中,那个钢琴似的嗓音,却在耳边低低响了起来。
芳华一怔,忙抹了一把眼泪,看到了那张刚毅的、让人无法忽视的脸孔,就站在离自己三步之遥,眉心微皱的他,看了一眼急诊手术室那道门:“张教授不是说可以保住吗?你怎么还哭成这样?”
“我……我没事……”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她的回答,得到的是他充满置疑的一眸,不过他没再多说其他,而是默默的递了一块帕子过来:“擦擦眼泪。哭得就像大花猫。”
“哦,谢谢。”
她不想失了仪态,接过擦了擦,闻到了一股淡淡青草味,微带清凉,甚是好闻。
待擦了,她才觉着不妥,她和他不熟,用人家这种贴身之物,总归是别扭的。
可那帕子已经弄脏了,再这么还回去,太没礼貌。
“秦先生,您怎么在这?”
“院长约我过来的,有一笔医疗仪器的捐赠手续需要和这边确认一下。”
“哦!”
她点点头,看着那擦满泪痕的白色帕子:“这帕子脏了,回头,我洗了再还您。”
“嗯。”秦九洲答应着看了看表:“进去多久了?”
“一个小时多了……”
“那快出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先生,今天的事,真是太谢谢您了。”
芳华深深鞠了个躬。
秦九洲看着,生生受了,而后转身走了出来,助手阿中,就站在边上候着:
医疗仪器的捐赠程序,通常大BOSS不会亲自出马,只需派个代表代为签约确定,若不是因为她,大BOSS这一趟行程,肯定不会临时取消了飞香港的计划,改道来了这里。
而匆匆赶来这里,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边看了她一会儿,而后过去,不痛不痒的说了这么几句话就离开了。
阿中看着,不觉叹息:这个芳小姐,怎么就让秦先生迷上眼了呢?因为长得好看吗?可老板什么美女没见过,真是奇了怪了。
☆、062,她愁医药费,他悄悄垫付了
菊珛的手术很成功。
芳华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回到了地面,只是那医药费怎么办呢?
一台手术下来,查询台上所显示出来的金额,让人为难了!
她算计了一下自己手头上的钱,那简直差太多了,菊珛自己估计也没多少钱,可又不好向程爸程妈说,那就只能向她爸妈借了。
回病房时,她给家里打了电话去,是妈接的。
“芳华啊,你这电话来的正好,我刚巧有事要找你……之前你存在妈这边的钱,妈挪用了……刚开了个楼盘,我找了个关系,给你哥订了一套,因为优惠很多,付现也多,你爸手上有点钱在股市动不了,你那点小积蓄,我暂时借一下啊……”
想借钱的念头生生就卡在了喉咙里。
“芳华啊,你有事?”
妈唠叨了半天后,问她。
她只能推托没事,胡乱的和妈闲扯了几句。
挂下电话后,她以额头轻轻撞墙,长叹不止。
钱啊钱,真是一个又让人爱又让人恨的东西。
爱它,是因为有了它,可以拥有很多想拥有的东西。恨它,是因为平民百姓想挣个钱存个钱,太难。
她该怎么去凑钱呢?
总不能一直欠着吧!
最让她担忧的是,菊珛还把那小三刺伤了,现在人还在昏迷中,后头的事肯定很难处理,问题会越来越难办。
芳华想了一宿,想得头都疼死了,根本想出好法子,再加上,看了一宿的盐水,第二天,她自然而然就变成熊猫眼了。
所幸,清晨,一直昏睡的菊珛醒了,她看到她睁开眼来,自是高兴异常的,直抚她额头:“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安心养着。你呀,这回这条命真的算是捡回来的,以后再不能为了那种没良心的男人不顾自己性命了,知道了吗?”
菊珛什么也没说,眼泪直淌,好半天才磨蹭着抚了抚腹部,问得极轻极哑:“孩子……没了?”
那声音若非也亲耳听到,根本不相信那是小菊那甜腻明亮的嗓音。
芳华忍着心头的难受,轻轻安慰:“小菊,以后我们找个比那混蛋好上百倍千倍的男人,到时会有孩子的……现在,与你反而是一种解脱。“
菊珛直点头,泪水哗哗流着:“嗯,断干净了也好,也好……”
一份感情,培养了那么多年,其中承载着女孩最纯最真也是人生最初的所有感情,到最后,却不得不放弃,不得不割舍,心被刺得血淋淋,却还要庆幸,断干净也是一件好事,那得有多凄凉,多么的无可奈何。
后来,菊珛睡了过去,很沉,眼角全是泪。
芳华则在愁那些医药费。
*
再说说秦九洲这边,昨儿个,他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后,去见了张教授,问了一下程菊珛的情况。
“手术很成功。只是手术费用挺多……且多半是自费的……”对此,张教授有点纠结。
“费用我来付。但有件事,还请张老您帮个忙。”
秦九洲在商场上是厉色惯的,但在昔日的师长面前,绝对是谦恭的。
“你说。”
“到时,还请老师的学生和她说,钱是他帮着垫衬的。”
“为什么?”
张教授诧异。
秦九洲微一笑:“没有所谓的原因。做了这么多年的慈善,您见过我留名了吗?我只是爱清静。能行举手之劳,也是缘分。若她们还不了,也不用催。”
张教授不疑有他,知他素来行事低调,满口就答应了。
☆、063,秦九洲被逼相亲
秦九洲离开医院后,因为来不及到香港参加晚宴了,便直接回了都城——明天是老母亲生辰,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最让母亲不省心的儿子,除了那年,他和家里闹决裂有过两年没回来,其余那些年,母亲的生辰,他一定不会缺席。
到都城后在自己家里睡了一宿,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去赴宴,自然而然就见到了韩启政。
由于今年二嫂还在医院,母亲的寿宴办得并不隆重,但除却二嫂,该来的还是都来了——独这小子神情一脸萎靡不振,神思极为恍惚。
而他到的最晚,因为去取了一件贺礼。
“妈,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我先头让人培育出来的新品茶花,知道您爱茶花如命,就此拿来孝敬您的。”
今年给母亲的寿礼是一盆开得很艳丽的茶花,由随行人员搬了进来,花形修剪得漂亮,花色也好。
在韩家,父母都是富贵之人,生平什么都不缺,所以贺礼,不需要往金贵里挑,心意到比什么都重要。
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看着很高兴,脸蛋红扑扑的,笑得老眼都眯成了线,很是欢喜。
韩老爷子却瞪着他,白须一翘一翘的,说:“比起茶花,你妈更想你再娶个媳妇,正正经经的生几个大胖小子,浑小子,你倒是想玩到什么时候才肯再婚?”
“是啊,你前一个都没了这么多年了,你倒是准备什么时候再寻一个啊?难不成就这么胡天海地的单着,你妈我生了这么几个孩子,一个个都有好归宿,独你最让妈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