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难道我就什么都做不了吗?没有官家的光环,我到底还剩下什么?
姜娴不知道官井扬此刻的纠结,她的思绪仍旧沉浸在顾小元留下的黑洞中。
即使官井扬对跌入黑洞的姜娴伸出了手,让她看到了漆黑洞口处还有光,但她却踌躇着并不敢握住官井扬的手。
姜娴时时刻刻记得:这个世界上能帮助她的,只有她自己。对别人产生依赖的情感是非常危险,且很容易受伤乃至万劫不复的危险行为。
“真的很谢谢你,官井扬。不过已经够了,你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还是要靠我自己。”
官井扬听了姜娴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很想再说些什么,但姜娴已经低下头,身上仿佛散发着某种结界,在将他拒之门外。
姜娴的心扉,不会为官井扬敞开。这种认知让官井扬觉得很挫败。
关于姜娴的帖子被有心人传开,很快就占领了热搜,作为姜娴前男友的霍魈自然也看到了。
霍魈看完了那两个视频,也从爆料帖中得知了姜娴高中时完整的黑暗经历,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姜娴跟霍魈交往三年,却对高中时候的事只字未提。是因为完全不想面对这段经历呢,还是根本就不想跟自己说呢。还是……知道即使说了也不会引起任何重视和反应呢。
霍魈开始努力回忆自己之前跟姜娴在一起时的心理状态,并进行假设:如果姜娴哭着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安慰?愤怒?更加疼惜?
霍魈思考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让他觉得有些难过的结论:他恐怕会不以为然吧。可能会随意地安慰几句,但并不会真的觉得怎么样,反而会觉得有些负担。
霍魈承认,自己是个非常不擅长,且不喜欢接受女友负能量的自私男人。
而作为女友来说,姜娴实在是太过省心,完全不想给自己添任何麻烦。
这种独立和坚强却让霍魈产生一种“姜娴并不会受伤”错觉,同时也跟自己不想承担对方负能量的性格完美契合。
“经历了严重的校园暴力,被几乎全校同学孤立、欺负,唯一同病相怜的朋友被引诱自杀身亡,真的很残酷啊。”霍魈低声喃喃着,“即使是姜娴,也会很难过吧。”
霍魈双眼微闭,伸出手指轻轻揉捏跳痛的眉心。
片刻后,霍魈倏地睁开眼睛,拿起一旁的电话,“喂,是我。帮我将网络上关于姜娴、官井扬以及其他所有相关的帖子都删掉。热度也想办法降下来,花多少钱都无所谓,你去办就好。”
交代完这件事,霍魈身体椅背上,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很多关于姜娴的,被他忽略的细节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愧疚之心吗?”
霍魈讽刺一笑,摇摇头。
这样婆婆妈妈的样子可真不像自己。
霍魈长长地伸了懒腰,从椅子上起身,站在办公司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夜色。
他的眼神里幽幽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又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霍魈接起来,竟然是许久未联系的父亲霍英群。
“这几天有一个酒会,你来参加一下。我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你。”
霍魈沉默片刻,应道,“好。”
是时候认真交往一个了。
霍魈的父母对于儿子的择偶虽然还算开放,但自从经历过姜娴之后,霍魈的父亲霍英群就经常对霍魈强调:以后要成为霍家媳妇的女人,一定是家世、相貌等条件都跟霍家相当的千金小姐。
“年轻时恋爱可以随便谈谈,但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只有门当户对才是最佳选择。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爸,我一定会去。”
作者有话要说: 分享一个治疗拖延症的好方法(对我超有用):五分钟开始法。不管多么不想做,硬着头皮先做五分钟。五分钟结束,休息一会儿后继续再来一个五分钟,几次之后就会顺利地进行工作了……
有拖延症困扰的大宝贝们都试一试!么么
☆、第九十四章
李铭威在给弟弟李铭鹏办理保外就医。
虽然办理过程很顺利,但李铭威的心情却无比沉重。而李铭鹏之所以符合保外就医的要求,是因为他患了基本上没有痊愈可能的恶劣疾病——艾滋病。
相熟的医生在替李铭鹏检查时,隐晦地跟李铭威透漏,李铭鹏应该是在被注射了du品之后跟同性,甚至不止一个,发生了混乱性行为,这才被染上了艾滋病。
不仅如此,李铭鹏身上还有一些被鞭*打、滴蜡的印记,应该是持续了一段时间的S*M活动。
李铭威听得头皮发麻,恨不得将李铭鹏打死一了百了。但想起弟弟以后还要遭更多的罪,又觉得心疼,煎熬万分的他只能强忍着让医生千万不要说出去。
父亲李重山打电话过来问了一下李铭鹏的病情。当得知李铭鹏得了这么一个“脏”病时,李重山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嗓子对李铭威道,“别跟你妈讲。”
李铭威满腹心思地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推开弟弟的房门。
“你在哪玩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铭鹏瘦得眼窝凹陷,惨白死灰的脸上早已没有了曾经的英俊清秀。
他就李铭威进来,慌慌张张地丢下手机,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身体哆哆嗦嗦的不说话。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了?你要不是我弟弟,我真想活活打死你。”李铭威的声音冰冷阴森,如一条蛇般钻进耳朵,李铭鹏哆嗦得更厉害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谁带你去的那种肮脏的场子?场子是谁开的?”
“哥,算了吧。”
“算什么算?你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你知道吗?全家都指望着你好好过日子,以后找个好老婆给李家开枝散叶,现在你看看你这副样子,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真是……谁带你去的,我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你别问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李铭鹏在被窝里哆嗦着大哭。
李铭鹏哭得一颤一颤的,呼吸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儿去。李铭威吓了一跳,赶紧拿来哮喘喷雾给李铭鹏喷上,这才缓解了一下。
“哎。哥也是心疼你啊,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办……”
“……”
李铭鹏无声地哭了一会儿,终于低声喃喃道,“带我进俱乐部的人……是我在小夜凛酒吧认识的,他叫祝辽。”
“还有这个纹身……”李铭鹏掀开衣袖,露出胳膊上的一处小小的纹身来,“这是入会的证明。只要纹了这个图案,就是签订了主仆契约,我不能背叛的哥!算了吧,还是算了吧!”
“什么主仆条约?你说清楚!”李铭威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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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我不想去了。”高挑清秀的少年站在走廊上,对面是一个戴着眼镜,脸上挂着浅笑的男子。
男子腋下夹着书,眯眼一笑,“没事。”
那少年听到男子如此说道,脸上的表情一松,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不过,你之前提的贫困生助学金申请这件事……可能要等等了。”
“老师你?”
“祝老师好!”
正在两人僵持间,一条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而他特意拉高的声线将男子和少年都吓了一跳。
竟然是吕涂涂!
那少年见来人是吕涂涂,脸上的表情更加无措,“班长……”
祝辽微微皱眉,咧开唇笑了,“吕同学已经确定保送了吧。现在不来学校也可以啊。”
“是啊,不过放不下学校嘛。”吕涂涂定定地看了男子一眼,然后走到少年身边,“祝老师最近辛苦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哪里。这都是我身为老师应该做的。”
“又要上课,又要给同学联系补习班,又要处理各种申请杂事,真是……辛苦啊。”吕涂涂淡淡的语气里却意有所指。
果然,听到“申请”二字的祝辽和少年都变了脸色。
祝辽是瞬间沉下了脸,眼神里晦暗不明。而少年则是满眼的无措和惊惶,时不时还怯怯地偷看祝辽一眼。
“是啊。”祝辽推了推眼镜,缓声道,“如果吕同学还担任班长的话,还能帮我减减负,可惜啊,吕同学也很忙,没时间,只能我都代劳了。”
吕涂涂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老师……我先走了。”那少年感觉气氛不对,赶紧告辞想先避避风头。
吕涂涂听了,也从善如流地说道,“正好我也要回去了。安同辉,我们一起走吧。”
“嗯。”安同辉答应了,低着头先走到楼梯边等待。
吕涂涂跟祝辽对视了几秒钟,都想从对方眼中看出点什么来。最后,还是祝辽沉不住气先开口道:
“吕同学,你还小呢,前程大好。所以有些事你最好别插手比较好。毕竟……”
“毕竟我也曾经是target,死里逃生。”
吕涂涂低低一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祝辽说道,“杂碎,你给我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