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愣的样子在他眼里,要命的可爱,沈穆锌忍不住去磨蹭,贪婪的想拥有她。
手背一痛,被大力挥开了,迎接的是女人的愤怒。
沈穆锌一派淡定,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兴奋,多么渴望。
后面不远处,程玉穗目睹了这一幕。
她挎着皮包,心情舒畅。
虽然不清楚苏夏有什么本事,搭上沈家两位少爷,但正因为如此,她会很惨。
嘴角勾出优雅的笑意,程玉穗朝他们走去。
“穆锌,苏小姐,一起去吃顿饭?”
苏夏拒绝了,“我没胃口,你们去吃吧。”
“沈肆还没醒,”程玉穗说,“我也没什么胃口。”
苏夏接到家里的电话,她走到一边,“爸。”
那些董事里面,有人把沈肆出事的消息散了出去,苏长洺也知道了,就打来电话问问情况,他心里明白,沈肆活不成,他们一家就会永无抬头之日。
苏夏望着夜景,“医生说脱离危险了。”
苏长洺,“那爸就放心了。”
“你晚上在医院陪着吗?”
“沈肆的爸妈留下来了,我正准备回去。”
这边苏夏在跟父亲通话,那边的两人也没闲着。
看了一眼苏夏,程玉穗娇笑,“真没想到,沈二少的品位是那样的。”
沈穆锌的眉目阴柔,拒人千里,“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
程玉穗说,“苏夏是你嫂子。”
沈穆锌的眼尾上挑,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在等我说,那又如何?”
“还想我跟你说,我们可以合作,各取所需?”
程玉穗的脸色青白交加。
沈穆锌弹弹衣摆上面不存在的灰尘,“省省吧,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
一句话没说,程玉穗抬脚走了。
车子开过来,苏夏被沈穆锌带上车,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莫名其妙被赶出去,司机一脸呆滞。
将医院甩在后面,车速很快,车窗降下来了,苏夏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夜风扑的她睁不开眼睛。
打偏方向盘转弯,沈穆锌的嗓音夹在风声里面,“苏夏,喜欢看天上的月亮吗?”
他叫的苏夏,而不是嫂子。
苏夏没回应,装作听不见。
“我喜欢。”沈穆锌自顾自的说,带着几分孩子气,“每次我看到月亮,都想伸手去够下来,据为己有。”
“是不是很可笑?”
苏夏抿着嘴唇,眼睛被吹的难受,那些夜景在她的瞳孔里极速倒退。
车子快要飞起来了。
沈穆锌握紧方向盘,像是紧张到了极点,如果苏夏扭头,会发现他的眼角是红的。
“苏夏,我……”
急刹车声骤然彻响,车子与迎面的跑车擦过。
苏夏惊魂未定,她煞白着脸吼,“沈穆锌,你发什么疯?”
沈穆锌的表情阴森。
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的气息很暴躁。
苏夏闭上嘴巴,只想快点下车,远离这个疯子。
后半截路程,车里安静的过了头。
“你喜欢他吗?”
耳边的声音让苏夏的思绪一滞,她知道沈穆锌口中的那个他是指沈肆。
她喜欢吗?
嫁给他之前,仅仅有见过一面,他们之间相隔很长的距离。
身份多了一个,她每天都在照顾大孩子,哄他吃喝,睡觉也是相安无事,男女之间的喜欢和爱情似乎都没想过。
苏夏没有回答。
沈穆锌却因此高兴的弯起唇角。
今晚的宅子特别清冷。
苏夏从老爷子的房里出来,心事重重的上楼。
洗漱,换上睡衣,睡觉。
这是她嫁进沈家以来,第一次一个人睡。
床太大了。
她的后背空了很大一块,摸不到边。
卧室也好像比平时更加宽敞。
平时耳边都是男人嘀嘀咕咕的声音,老婆长,老婆短,时不时发脾气,无理取闹,现在静悄悄的,掉针可闻。
苏夏辗转反侧,王义说他通知了弟兄们,会混进医院。
老爷子也发话了,还动用了亲信。
现在是沈峰跟田箐桦在医院,沈肆一旦有什么事,他们脱不了干系。
所以沈穆锌说的是,他今晚是安全的。
苏夏翻了个身,抱住熊宝宝,闻到了沈肆身上的味道。
她闭上了眼睛。
门外,沈穆锌倚着墙,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低头叼住一根,甩动银色打火机。
他吐出一团烟雾,目光从紧闭的房门移到墙上的画,没有离开一步。
后半夜,苏夏醒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沈肆恢复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王义带她去了医院,她见到沈肆,面容冷峻,不苟言笑。
对方冷漠待她,不可一世,并且递给她一张离婚协议书,上面已经签了他的名字。
门外的沈穆锌听到一声脆响,是杯子掉地上的声音,他指间夹着的烟一抖,用力掐断了,迈开的脚步又顿住。
想起来那个女人关了阳台的窗户,他进不去了。
沈穆锌烦躁的抓抓头发,控制不住的想,她今天的状态不好,平时也不会做家务,手奔,收拾的时候会不会伤到……
房里的苏夏蹲在地上捡碎玻璃,手划了一下。
她愣了一瞬,起身去拿纸捂住那道口子。
纸很快就被血染红了,苏夏在卧室翻到创口贴包上,没了睡意。
不知道沈肆的情况怎么样?
她拿了手机给王义打电话,那头响了一会儿,才传来声音,刻意压的很低。
苏夏从王义口中听到沈源在她离开后,又回到了医院,她很诧异。
“留下来了?”
“嗯。”王义说,“他们都在病房,刚才护士进去检查过,安全。”
苏夏松口气,“那就好。”
“小心点。”
天一亮,苏夏就起来了,她打开门出去。
入眼的是沈穆锌的身影,一地的烟头。
他开口,嗓音嘶哑的不成样子,“早啊,嫂子。”
苏夏怪异道,“你一晚上都在这里?”
“是啊。”沈穆锌微笑,“我怕你跑了。”
苏夏带上门。
她不会跑,也跑不掉。
下一刻,苏夏的心里闪过一种可能,他是在保护她?
由不得她多想,陈伯匆忙上来,看到一脸疲惫的沈穆锌也在,愣了愣才说,“大少奶奶,二少爷,大少爷醒了。”
闻言,苏夏脸上一喜,她快步下楼,最后是用跑的。
沈穆锌的眼神一点点变的阴郁,那么担心他吗?
到了医院,苏夏来不及喘口气,就被王义带进电梯,和梦里一模一样。
她正胡思乱想,冷不丁听到王义说,“大少爷的眼睛……”
苏夏一怔,“瞎了?”
王义抽嘴,“没瞎。”
“只是伤到了,过段时间就会痊愈。”
苏夏顺过额前的刘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她想起来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呼吸发紧,“怎么样?他是不是已经好了?”
王义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想说,却没说,“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答案?苏夏的大脑有点转不过来,好就是好了,没好就是没好,还能折中?
王义不知道苏夏在想什么,“老爷和夫人他们去吃早餐了。”
苏夏恍惚,“哦。”
那就是沈肆还没好,不然他们不会有那个胃口。
现在的情况就是脑子没好,眼睛还受伤了。
说不失望是假的。
她只能自我安慰,人没事就好。
苏夏打开病房的门,一股药水味扑鼻而来。
床上的男人侧身躺着,眼睛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似是睡着了。
苏夏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脚也黏在门口,不敢往里面走,仅是一眼,她就确定,不是她认识的傻子。
☆、第24章
门口的人不进来,床上的人没有苏醒的迹象。
看着男人的侧脸,熟悉,又陌生,苏夏徒然开始紧张,汗湿的手紧握着门把手,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想跑。
她想先找个地方静下来,捋一捋思绪。
如果王义和她明说,她是不会贸然进来的,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怎么办,苏夏的脑子一片混乱,心很慌。
在荆城,沈肆是帝王般的存在,在他面前,她也做不到心平气和。
那种不用去设防的轻松感觉再也不会有了。
“进来。”
那两个字传入耳膜,简短而低沉,苏夏的双眼微微一睁,愣怔片刻,她松了手,把门掩上。
床上的男人看不见,听着门轻轻擦着门框的那一点声响,他将脸朝门口方向偏去。
男人的双眼缠着纱布,目光分明没有与她碰撞,苏夏却有种被庞然大物盯视的感觉。
局促不安,她不自觉的绷紧神经。
那张脸在一天前,还对她傻笑,此刻只有沉肃冷冽,像一块冰山,走近一点,就会被刺骨的寒意冻僵。
入秋了,晨曦微露,凉如夜。
苏夏打了个寒战,没走过去,而是停在靠近门的位置。
这个距离安全,便于观察,她不易察觉的去看对面的男人。
他恢复了,那她来之前,沈峰和田箐桦是怎么跟对方沟通的?
还能放心去吃早餐,这让苏夏极度困惑。
因为在她的猜测里,那两人虽是父母,却没有排除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