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朝阿川喊了一声:“阿川,它死了!”
燕子认真的给阿川检查了伤口。
狼牙咬得他血(肉肉)模糊,万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
打来溪水,燕子掏出随声携带的手帕,仔细给阿川清洗。
阿川咬着牙,表(情qíng)肌随着燕子的动作,一抽一抽。
燕子如针锥心,豆大的泪珠滴落在阿川的胳膊上:
“阿川,忍着点,实在不行就喊出来!”
阿川闷声答道:“我没事,你尽管擦。”
清洗完毕,燕子从自己衣服(身呻)上撕下一个布条,给阿川扎了个结:“阿川,等回到城镇,再去诊所看看。”
“咱们哪有钱,算了,就这样,过几天就好了。”阿川扭了扭胳膊。
燕子:“我可以唱歌卖艺,挣点钱!”
阿川皱着眉:“不行!坚决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燕子:“为什么?”
阿川:“被人发现,我们肯定要被送回去!要不就得在收容所呆着!”
……
燕子沉默了。
在林子里穿了七天七夜,饿了就吃些野味,渴了就喝些山泉水,累了就找树洞藏起来睡觉,或者干脆爬到树上,两人终于走了出来。
牟燕然记得自己从树林里钻出来时,阳光刺眼,自己眯了很久的眼才适应过来。
就这样历经(春春)、夏、秋、冬,燕子和阿川在外面整整流浪了一年。直到最后被警察发现,送回了孤儿院。可能是害怕两个孩子真出什么事不好交代,这次,孤儿院的院长和养育员没有为难他们。
顾北川一个劲的抽烟,认真听着牟燕然的讲述,脸上略有所动。
牟燕然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脖子,继续讲道:“那一年在野外我们经常露天而眠,我都没有害怕。现在我都二十七岁了,你觉得我就算在野地里过夜,还会害怕吗?”
顾北川抿着嘴,没有回答。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为了让我被收养,你故意离开了。还留下纸条骗我,说自己被好人家收留。我当时哭了一夜,终于同意了牟家的收养。”
“我的养父母家庭条件相当不错,我也受到了很好的照顾,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不能融进去,我心里想的念的还是跟你在一起。”
“于是有一天晚上,趁着他们都睡着,我悄悄又跑了出来。”
“按照你给我的家庭名字,我找了过去。可是你是骗人的,你根本就没去那家。眼看那家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怀疑他们要报警,赶紧跑了。”
“接下来,我漫无目的在外流浪,就是抱着一丝希望,能够在哪个地方,不经意的碰到你。”
“我还记得有很多个夜晚,我躲在墙角,靠在桥墩,就盼着自己的阿川哥,能像从前一样,将自己紧紧搂住,那样我就不再害怕了!”
牟燕然后来又出去流浪的事,顾北川完全不知(情qíng)。
听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将吸了一截的烟头狠狠扔在地上踩灭。
二话不说,回到驾驶室,一把搂过牟燕然,吻了上去。
牟燕然闭上眼,迎接再一次狂风暴雨的洗礼。
她感觉自己的嘴唇被紧紧裹住,不再像刚才的激(情qíng),而是充满了柔(情qíng)。
牟燕然睁开眼,只见顾北川泪流满面。
想起过往的事,她再也忍受不住,泪珠从她的脸庞滑过,混着顾北川的泪水,滑入了她的嘴唇,咸咸的,却让她感觉十分甜蜜。
有多久,没有体验这种相拥在一起的美好?
记得无数次,向上天祈祷,愿意拿自己的寿命,换取与阿川的相依偎,哪怕时间再短,也心甘(情qíng)愿。
牟燕然不贪心,名利金钱财富对她来说都是浮云,唯有阿川才是她活着的意义!
现在,阿川回来了,那个用(性性)命守护自己的阿川回来了,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阿川找到了!
牟燕然多么渴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她(情qíng)不自(禁jìn)的喃喃道:“阿川,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了,好吗?”
☆、49.你个混蛋
牟燕然十分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
她清晰的看见, 顾北川的脸色迅速变了一下。
紧跟着(身呻)体也起了变化,逐渐僵硬起来。
顾北川轻轻将牟燕然推开,双手把住方向盘。
不再看向她, 直接发动了车辆。
牟燕然实在无法理解, 自己简单的一句话, 竟然导致阿川这么大的反应。
她愣在副驾驶位,等到车子发动才回过神来。
“阿川,你这是什么意思?”牟燕然眼神转冷。
“天太黑了,必须马上回去!”顾北川直视前方,答非所问。
“阿川,怎么回事?你好像不愿跟我在一起?”牟燕然抬高了声音, 手不觉伸了过去, 抓住了顾北川的胳膊。
“不要((逼逼)逼)我!”顾北川(情qíng)绪激动, 手晃了一下方向盘, 吉普车差点往旁边的土沟带去。
幸好顾北川反应很快, 及时将方向盘打了回来。
牟燕然被吓了一跳, 怕自己说话再让顾北川分神,只好抿着嘴,不再作声。
阿川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说在一起,(情qíng)绪变化这么大?
这样的(情qíng)况都好几次了。
从刚才的(热rè)吻和触摸中,自己明显可以感到, 他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啊!
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难道他有结婚恐惧症?
或是还没想好和自己永远走下去, 还想再玩几年?
要不就是他把陶卫娟给睡了, 要对她负责?
牟燕然想破脑袋也没想出。
于是,就出现这种(情qíng)形:两人各自看向前方,默默随着车子前行,彼此之间再无眼神交流,各自想着心事。
远处的灯光渐渐由零星点点向连成一片过渡,牟燕然知道,c镇快要到了。
进镇子的道路是新修建的,在绕过一条街后,吉普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顾北川将车子停在一盏路灯旁边:
“镇子到了,你自己下去找地方住,明天一早,就直接回城吧!”
“你说什么?”牟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车!”顾北川就甩出两个字。
“天这么晚,我一个女孩,你就这么忍心给我丢下?”牟燕然一脸不可置信。
顾北川没有作声,眼睛直视着前方。
牟燕然愤愤说道:“我刚刚遭遇危险,差点让坏人给害了!”
“脚还扭伤,你就这么让我下车?”
“你说让我下我就下,凭什么?我就要跟着你!”
“还听不懂吗?我们那没地方住,你就不能好好去过你的(日rì)子?求你别缠着我了!”
“没有你,我哪也不去!”
顾北川没有再劝,(阴阴)沉着脸从驾驶位跳下来,绕过车头,将副驾驶门打开,双手将牟燕然抓了下来:“这是你((逼逼)逼)我的!”
牟燕然死死把住车把手不肯撒手,使劲摇着头大声喊道:
“阿川,你就这么忍心抛下我?不要我?”
顾北川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肩膀微微抖动,过了会,恢复了平静。
“放手!”顾北川将牟燕然的手用力甩掉,随后把拳打脚踢的牟燕然拖出来,又快速跑回了驾驶室。
牟燕然咬着牙紧追上来,没跑两步,忽然“哎呦”一声跌倒在地。
可是,吉普车没有丝毫犹豫,依然发动起来,伴随尖利的嘶吼,扬长而去,留下牟燕然坐在地上。
牟燕然恨恨的看着远去的吉普车,尖厉的声音划破街面的平静:
“顾北川,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我恨你!”
你以为就这么跑了,我就不找你了?就这么算了!
想躲,做梦!
混蛋,你给我等着,我非等到你跪地求饶的那一天!
其实顾北川一直从后视镜中观察着牟燕然,也看到她躺地的(情qíng)景,看到她扶着腿站不起来。
他知道自己刚才根本没有用力,以他对燕子的了解,这种状况十有**是假的。
可随着车辆远去,顾北川在烦躁不安之中又开始担心起来: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想到这,他赶紧踩住刹车,将车停靠路边,给候希林打了电话。
累了一天的候希林,冲完澡,刚躺上(床床)闭上眼睛,就接到急促的铃声。
这是候希林特意为顾北川设的,以防止有什么特殊紧急的(情qíng)况。
候希林惊得从(床床)上弹了起来,拿起手机问:
“怎么了老大,出什么事了?”
“我去q镇的路上,见到了牟燕然。”
候希林有些迷糊:“什么?牟医生过来了?”
紧接着反应过来:“老大,我可没告诉她我们住在c镇!”
“我将牟医生接回了c镇”,电话那头沉声说道,“到大市场门口时,我让她下去了。”
“不过我好像看她受了伤,估计是脚扭了。你现在立刻赶到大市场门口,看看她怎么样,要是她伤的重,就送去镇上的卫生所看看。”
候希林追问:“老大,你怎么不去看看呢?”
“我还有别的事,你少给我废话!快给我去!对了,别说是我让你去看的!”电话那头有些不耐烦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