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凭什么说我!那些防汛队员心比我黑,活该!”吴大妈被骂得一愣,随即手掐着腰,一跺脚,大声嚷嚷起来。
“你竟然说他们活该?你知道过去的几天,防汛队抢救了多少人?”
“好几千号人,你们整个村的人加起来恐怕都没这么多吧?”
“他们四天四夜,没合眼休息,甚至都没吃过一顿饱饭。”
“他们被树枝划伤,被石头割伤,甚至差点因精疲力竭被洪水吞没时,你都看到了吗?”
牟燕然眼神如刀,言语如箭,刷刷向吴大妈激(射射)过去。
吴大妈被说得呆立当场,过了一会猛拍大腿,跳着嚎哭起来:
“哎哟,欺负我一个糟老太太呀!儿子,你这一走,人家都欺负上门了!我还不如跟你一起死了算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甩着,还偷偷拿眼瞄着牟燕然。
牟燕然双手一抱,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面沉似水,波澜不惊:“继续演!”
眼看牟燕然不吃这一(套tào),吴大妈眼珠一转,忽然大喊一声:“怎么回事,我好像看不见了!”
话音未落,两眼发直,向旁边的桌椅倒去。
旁边的人赶紧扶了一把,纷纷谴责: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这要把老太太气个好歹,这可怎么办?”
“这老太太儿子刚没,够可怜的,你是谁?为什么跑来这瞎闹,太不像话了!”
牟燕然故作慌张:“哎呀,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这吴大妈是假装看不见。
这老太太可不是善茬!
瞧瞧接下来她还会耍什么花样!
“别着急,我是医生,看来大妈是因激动过度昏厥,我能治!”
闻听牟燕然此言,众人纷纷给她让了条道:“那还等什么?医生,快救救她!”
牟燕然装模作样,左摸摸,右碰碰,有时手指故意使劲,捏了下皮肤。
只见吴大妈脸皮抖动,然后又迅速恢复平静。
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牟燕然暗笑,对众人蹙眉道:“不好,大妈看起来病得很严重,只能点(穴xué)位了!”
然后,按着她的人中,狠狠用力掐了下去。
吴大妈疼得哎呦一声叫出来,紧跟着(身呻)子也弹了起来。
“我就说这招有用吧!”
旁边众人纷纷惊叹。
“这姑娘,厉害啊!”
“小小年纪,本事不小。”
“这么一掐一按,就把人给救过来了!”
牟燕然笑笑,接着问吴大妈,“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是晕!”吴大妈坐了起来,闭着眼睛,扶额,嘴里不停地哼哼唧唧。
行,到这地步还要装是吧!
看我怎么治你!
牟燕然又故意翻了翻吴大妈的眼皮:“嗯,眼神涣散,无法聚焦!”
她转(身呻)问旁边的几个邻居:“最近,大妈跟往常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能跟以前一样吗?她儿子刚被大水给拖走了。”
“昨天她出门,给大门锁上了,忘记带钥匙了。我儿子翻墙过去,给找的钥匙,开的大门。”
“这两天,她就拿着板凳坐在门口,嘟嘟囔囔的,从早坐到晚。”
“今晚,她给我们几个老邻居找来,说有重要的事儿。结果,就光听她骂人了。”
几个老邻居仔细回忆着吴大妈的反常表现。
牟燕然点点头:“那就对了。”
她眼睛扫了围着的众人一圈,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沉重:
“现在完全可以确诊,这位大妈是因为精神受到过度刺激,得了癔症。”
“癔症?”
几个邻居听了一惊,面面相觑。
有人立刻问道:“什么叫癔症。”
牟燕然起(身呻),搓着双手,神(情qíng)严肃的解释:“简单点说,就是急(性性)精神障碍,还会出现感觉、运动和植物神经功能紊乱。”
旁边的人早已被一堆医学名词给唬住了,感觉有些不明觉厉。
又有人看了一眼吴大妈,捂着嘴,压低声音凑到牟燕然(身呻)边:“是不是就是精神病啊?”
牟燕然挤着眼睛,猛点头,继续煞有其事的说道:“现在还是早期,发展下去甚至出现幻想,放火烧屋、伤人杀人或是往井里投毒,什么都有可能!”
停了一下,重重强调了一句:“关键是她自己不知道。而且在法律上,患者所做的一切,都不用负法律责任。”
旁边的人早信了个七七八八,都用畏惧的眼神看着吴大妈。
吴大妈终于受不住,跳将起来:“我没病!”
牟燕然在旁边冷冷补刀:“癔症病人都这样,有病愣说没病,就跟酒喝多了说自己没喝多了一样。看来病(情qíng)发展得很严重啊!”
这下几个邻居怎么还呆得住,吓得不敢再停留在屋中,纷纷说家中有事,如避蛇蝎般离去。
过不多久,牟燕然相继听到“砰砰砰”的关门声,此起彼伏。
吴大妈张着嘴,看着众人纷纷离开,爬起来,仇恨的目光投向牟燕然:
“你个小丫崽子太狠了!我跟你没完!”说着就要扑上来,抓牟燕然的头发。
牟燕然冷笑一声避开,大声喝道:“要怪就怪你自己!”
随即抓住吴大妈伸过来的胳膊,瞳孔紧缩,眉梢眼角俱是厉色,沉声说道:
“我警告你,再敢折磨顾北川,我就对外宣布,你患上精神病,到时县城里的安康医院,就是你最终的归宿!”
听到安康医院四个字,吴大妈整个人软了下来。
“像你病得这么重,到医院后,得先绑起来。手指头般粗的针,噗嗤一下扎进你(身呻)体!”
牟燕然用手指作势往吴大妈(身呻)上一扎, “如果还不见效,就用电击疗法,就是把电极接在太阳(穴xué)上!”
吴大妈吓得面如土色,脚步连连后移,恐惧的望着牟燕然。
“你就等着医院的人来接你吧!”
说罢,冷哼一声,狠狠甩开吴大妈的胳膊。
牟燕然整理了下衣领,昂着头,轻蔑的瞥了一眼傻站在屋子中央的吴大妈,转(身呻)跨出了房屋。
夏夜的乡村,繁星点点,凉风习习,走在路上,牟燕然深吸一口气,很是惬意舒爽。
谁让这个恶老太太这般戕害阿川。
他要再吃辣子,肯定要胃出血,那时麻烦就大了!
敢欺负阿川,让他遭那么大罪,就必须承受代价!
对付恶人,就得用恶手段!
相信这恶大妈,应该会长些教训!
候希林是最先发现牟燕然回来的。
他见陶卫娟要去小卖部买小米明早煮粥用,急忙自告奋勇,抢过了这个差事。
回来时,恰好看见牟燕然快步向这边走来。
他有些诧异,张嘴问道:“咦,这么晚了,牟医生你怎么又回来了?”
“先进屋再说!”牟燕然(阴阴)沉着脸。
进屋后,众人同样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了再度返回的牟燕然。
牟燕然没有理会,径直往里屋走去,站在顾北川对面,张口就问:
“如果我说,那个让你吃辣椒的大妈是个大骗子,想害死你,你信吗?”
没等顾北川回答,随着牟燕然进来的众人先炸开了锅:
“什么?怎么可能?”
“不会吧,那大妈看上去(挺挺)可怜啊!怎么会是骗子?”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啊,队长跟她无冤无仇,她害队长干什么?”
侯希林急忙挤上来,问牟燕然:“牟医生,为什么这么说?”
牟燕然斩钉截铁:“因为是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
接着将自己刚才听到和看到的(情qíng)形,给在场众人讲述了一遍。
候希林在旁边听得是须发皆张,瘦瘦的(胸胸)膛一时如拉风箱一般。
牟燕然话音刚落,他嚷了句:“这恶老太太,真是欠收拾!”
说完,便往门外冲。
“给我回来”始终沉默不语的顾北川大喝一声,坐了起来。
候希林扭头看向顾北川,气急败坏:
“老大,叫我回来干什么?这老太太心太tmd坏,我非当面找她算账不可!”
“是啊,猴哥说的没错,这老太太就是害人精。”
“队长,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走,猴哥,队长心眼好使,我可忍不了!”
“我也受不了这个气!走!”
“都听我说!”顾北川大吼一声,满屋俱静。
他一字一顿说道:“我早就看出来,这大妈是装的!”
☆、18.是恋人吗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顾北川,惊讶、困惑、疑虑,更多的是不相信。
候希林眼睛瞪得溜圆,就差从眼眶里掉下来了:
“这怎么可能?老大,你这不是找虐吗?还让人家虐两回?”
“其实在她端出那满满一大碗的辣椒时,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顾北川吁了一口气,接着说:“大妈说她儿子很(爱ài)吃辣,可是她根本就不会做辣菜。她所做的辣菜,无非就是狠狠地放最辣的辣椒和辣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