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照夕走上前坐到他身边,握上他握紧的拳头,“只要是真相,就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早晚而已。我会陪着你。”
乔司握紧的手慢慢松开,将凌照夕纤细的手纳入手掌里握紧,毫不掩饰地在她面前袒露自己心里的顾虑,“我早有心理准备,就是担心万一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样,爷爷会承受不住。”
凌照夕抠了抠他的手心,“放心吧,我觉得爷爷的承受力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们在吗!”
“是啊,还有我们在!”乔司眼里的复杂情绪退去,拉着她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走吧,去看看张妈做了什么好吃的。”
凌照夕点了点头,迅速调整好心绪,跟着乔司走出了房间。
再沉重的真相,再难以面对的人,只要身边有个伴儿,就会觉得自己不是孤军奋战,就会心有慰藉,有了继续直面的勇气。
这种感觉,凌照夕感同身受。很庆幸,他们的身边能有彼此。
这样想来,自己和乔大少在一起,貌似有了种上天注定的宿命感。
凌照夕坦然面对客厅里几个人的打量,心里如是想着。
乔景邦姗姗来迟,勉强赶上了晚饭。看到凌照夕的时候稍稍有些意外,但很快释然,反倒是对坐在乔轩身边的何珊更为介意,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却碍于老爷子在场,没有表现出来。
凌照夕借着问好的机会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乔景邦一番,尽管他极力掩饰,但仍然能从眉宇中看出焦虑和惶然。
“今天把你们都找过来,除了一家人吃顿饭,介绍小夕跟你们认识认识之外,还有件事我要事先知会你们一声。”乔老打量了一番在座的几个人,开口说道:“我准备长假结束后,正式宣布卸下公司职务,由乔司接替我的位置。乔轩也在公司适应了一段时间,就正式接管运营部吧,好好协助你爸爸管理公司。”
乔老这番话一出,座上立即有人欢喜有人忧。
看到乔轩母子喜不自胜的笑脸,乔安当场就炸了。
“爷爷,您这么做是不是太偏心了?!再怎么说,爸爸也是您唯一的儿子了,您就让他一直在下面的子公司吗?还有我哥——”
“你给我闭嘴!”乔景邦脸色铁青地喝止乔安,转而向坐在主位上的老爷子赔罪:“爸,乔安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计较!退下来这件事您之前就提过,我当时就跟您表过态,支持您的一切决定。我也知道自己的斤两,由乔司接管集团,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乔老扫了眼欲言又止的二儿媳张佳敏,点了点头,“那就好。稍后周延要调回总部协助乔司的工作,恒元拍卖这边你多上点心,亲自带一带乔轩。”
“我会的。”乔景邦应着,神色竟隐隐比之前和缓了几分。
凌照夕和乔司交换了个眼神,保持缄默继续吃饭。
乔轩母子这一次很有先见之明,吃过晚饭后早早就离开了大宅,摆明了要避开乔安这个雷区。凌照夕目送乔景邦一家顶着低气压漩涡离开,幽幽叹了口气。
乔老和乔司面上不显,凌照夕也不再纠结,索性尽情享受剩下的几天假期,白天不是和邹叔上山和工人们摘水果,就是陪着乔大少在花房里打理花花草草,再不然就是陪老爷子战两局象棋,整个半山大宅就没人比她过的更充实的了。
“由俭入奢易呀!”节后第一天早上,凌照夕搭着乔大少的顺风车回学校,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大宅,由衷感慨。
乔司忍不住笑,“喜欢的话,你随时可以过来住。”
凌照夕撇了撇嘴,“我意志力可薄弱了,你千万别诱-惑我!”
说完不等乔司反应,自己先憋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间段正是校门口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乔司没有在往常的路口停车,凌照夕就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放学了我来接你。”凌照夕的课程表他早已烂熟于心。
凌照夕在四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急忙扯住了他衣袖,“别,下午没课,还是我去公司找你吧,顺便到陈家小馆给你带午饭!”
乔司转过看看她,忽而眉眼舒展地绽开一抹笑,凌照夕恍惚间有种听到花开的声音。回过神来,乔大少已经坐回驾驶座,冲她摆了摆手,潇洒地扬长而去。
妖孽啊......
凌照夕看到周遭不少同学仍目送着乔大少的跑车驶离的方向,心里无声喟叹。
从校门口到北院十一号教学楼教室,短短十分钟不到,校门口这段小插曲就被编辑成帖子霸占了校内论坛的榜首。这一次,乔大少的脸清晰无比地暴露在照片上,尤其是展颜而笑的那一张,楼主抓拍技术着实了得,凌照夕当即保存到了手机里。
忽然,凌思语的电话打了进来。
“这么早,有急事?”凌照夕避出教室,压低声音问道。
凌思语嗯了一声,“乔景邦昨天私下里约见了我和公司的财务总监以及库房总管,准备处理一批明三代青花。我保守估价大概有三个亿,他打算入账一亿八千万。”
果然开始动手了!
凌照夕问道:“知道怎么出手吗?”
“他有熟悉的买家圈子,而且,听他的语气,那些买家的身份很不一般,再三和我强调要确保这批青花没有任何问题。另外,看财务总监和库房总监的反应,对这种暗箱操作应该很熟悉。”
凌照夕蹙眉,“看来,他是被之前夏拍会的那两件赝品吓到了,为求万全,才不得不把你拉进来。”
“应该是这样。”凌思语继续说道:“贺望城那边已经交代了,让我跟进交易时间和地点,他会看时机报警。”
凌照夕想了想,“那好,交易那天你只和贺望城保持联系就行,不用再联系我,免得太过分神,暴露了身份打草惊蛇。”
凌思语应下,结束了通话。凌照夕也不敢耽搁,立刻向乔司通报了情况。
知道了乔景邦的动向,凌照夕心里踏实了下来。
不得不说,乔景邦的效率非常高。在凌照夕知道消息短短三天后,恒元拍卖有限公司总经理乔景邦伙同公司财务总监和库房总管监守自盗的消息就上了新岛晚间新闻,其中还有数位政府要员牵扯其中。
很快,这个消息就霸占了各家报纸、网络门户的头条和热搜,一时间议论沸腾。
恰逢乔司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顺势烧到了恒元拍卖的头上,周延返回集团总部的调令还没来得及发布,就被无限期搁置,临危受命代任总经理,高举新任总裁的尚方宝剑,对恒元拍卖开始了由上至下的大清查,半个月不到,乔景邦经营多年的关系网被连根拔除。同时,被乔景邦蛀出的大窟窿也赤-裸-裸摆在了乔老面前。
伤心是难免的,所幸的是,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就在此时,国宫博物馆公开发布了和恒元拍卖合作修复馆藏古瓷的消息,紧随其后,嘉瑞德也发布了与恒元共同深化培训古瓷修复师的合作消息。加之刚刚结束的夏季拍卖会上,恒元以成交额二十五亿的佳绩连续十六次蝉联国内大型艺术品拍卖会成交额榜首,震荡的恒元拍卖迅速稳定了下来。
贺望城的时间掐得很是时候,恒元拍卖刚一稳定,邀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准时抵达约好的包厢,看到贺老头也在,凌照夕只是略微挑了挑眉,却并不意外。因为贺望城在电话里提及了当初的约定,为了方便摊牌,凌照夕没有让乔司一起过来。
“没有了乔景邦这个隐患,你应该也能安心了。”贺鸿斐笑着呷了口茶,“今年过年,我让人过来接你回澳城,怎么样?”
“好啊。”凌照夕这次回应得很是爽快,态度也很放松坦然,“既然你们兑现了承诺,那也该轮到我表示诚意了。说吧,你们想要我怎么做?”
凌照夕当然知道贺家父子的目标是自己手里的家传手札,但眼下的情形,任凭他们再没脸没皮,也不会公然向自己讨要,必定会有个迂回的过程。所以,她现在才敢这么问。
“既然是一家人,那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贺望城等的就是这句话,唯恐客气两句就被凌照夕当了真,索性也就不客气了,“我知道,你在恒元的培训中心给他们和嘉瑞德的修复部做深化培训,可以的话,我也想请你指导指导我们的人。”
凌照夕嘴边噙着笑,问道:“你们的人,也是培训古瓷修复?”
贺望城面露微窘,硬着头皮说道:“那倒不是,是有关制瓷方面的。”
凌照夕垂眸思考了片刻,纤韧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手边的茶碗,“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个条件。”
贺望城眼中划过喜色,“有什么条件你尽可以说。”
“我不想和你们的人有过多的接触,所以,你派一个人出来,地点就在你们公司的会客室,尽量不要让别人打扰我们。”凌照夕表明自己的意思。
贺望城想了想,和一旁的贺鸿斐交换了个眼神,回复道:“可以。那你看什么时间方便,我安排那边的大师傅过来。”
凌照夕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周末我都可以,随你方便挑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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