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秦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刚转动轮椅就被秦暮天一个眼神制止了回去,秦朗不忍心地别过脸,不甘心地退回原位。
秦暮天沉眸,受着老太爷的怒火,闷不吭声。
这是他惹下的祸,爷爷生气也是应该的,但若是因此连累了秦朗,那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好啊,你骨头硬是吧?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见秦暮天丝毫没有跪下认错的想法,老太爷被驳了面子,心头的火更甚,两个人就这么杠上了。
一个毫不留情地打着,一下一下,都使了最大的力,夹着满腔怒火而去,毫不留情。
一个就那么受着,一下一下,不避不闪,倔强地抿唇,就是不哼一声。
“我让你骨头硬,我让你被色迷了心窍!”
老太爷挥舞着拐杖,打了一次又一次。
秦暮天不吭声,只是额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秦朗眸子猛地一缩,看着秦暮天腿后那一片鲜红,再也按耐不住,想也没想地推动轮椅,上前制止。
“爷爷,你是要把哥哥活活打死吗?还是你希望他也双腿残疾,跟我一样!”
秦朗的怒吼唤回了老太爷的理智,跟他一样残疾?眸子下意识扫过秦朗瘫痪的双眸,双手一抖,拐杖就这么直直落下,重击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不是这样的!
颤抖的双眸落在秦暮天腿后那一大片血红上,心里一阵慌乱,他刚才就是在气头上,打起来就不管不顾,也不理会力道,怎么,都把孩子打得皮开肉绽了?!
老爷子一阵心疼啊,可一想到秦暮天全过程为了对抗他,居然固执得连吭都不吭一声,心中有气,索性倔强地别过脸。
“那是他自己活该,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为了个女人,竟然当街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破坏自己的形象的同时也损害了集团的利益,这不肖子孙,我打他都算是轻的了。”
秦暮天不语,只是眸子顿地沉了下去。
他自然知道那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但当时情况危急,若是他不那么做,那么受众人鄙夷和伤害的就会是晓晓。
他怎么可能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苦而闷不吭声?!
“这不肖子孙,为了个女人,居然要置秦家百年基业于不顾啊,他就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老太爷气得不轻,整张脸都憋红了,胡子随着他呼吸的频率一抖一抖的。
秦朗自是也看到了那个视频,想不到哥哥为了季晓鸥居然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虽然感动,他也觉得他有些过于冲动了。
难怪爷爷会发这么大的火。
“季晓鸥是我的女人,要我眼睁睁看着她受苦,被万人唾弃,我做不到!”
秦暮天冷着眼抿唇,眸底是不可置否的坚定。
秦朗不由得震惊,哥哥他这是孤注一掷了?!
自从接受尚暮集团以来,他一直矜矜业业,不抽烟不喝酒,不近女色,为了集团的利益而塑造一个好男人的形象,不闹绯闻,不传八卦,生怕因为自己而损害集团利益,生怕自己辜负父母临终前的嘱咐。
而现在就为了一个季晓鸥,他居然心甘情愿地放弃他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美好形象?!
“呵,你的女人重要,集团利益和秦家百年的基业就可以儿戏了吗?暮天,我看你是真的忘了当年立下的誓言了,所以才敢那么肆无忌惮地任由自己性子胡来!”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跟不跟季晓鸥分手?你要你答应我以后都不靠近季晓鸥半步,你若是做到了,我就不追究这次的事了,否则,休怪我请出家法!”
老太爷的态度异常强硬,家法,是秦家历来最严酷的惩罚,用沾了细毛的鞭子打在身上最脆弱,痛感神经最多的地方,且鞭打完之后,为了给被惩罚者一个教训,勒令三天不许吃喝。
在这种情况下,能撑过去的根本就没几个人。
正文 第六十章 晓晓找工
秦暮天暗着双眸,径直往最靠近角落,最阴暗的那个房间走去。
老太爷心头一惊,他走去的那个方向正好是实施家法的特殊房间。他这是打算受家法咯?
本来以为搬出家法来,就算不能吓到他,也能让他有所畏惧,这样一来,他也能忌惮一些,行事不至于那么莽撞,可谁知,他压根就不怕,甚至义无反顾地准备受着。
这孩子的倔脾气,真是跟他有得一拼啊。
“哥,你真的想好了吗?家法啊,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么严酷的家法,弄不好会出人命的,为了个季晓鸥,他连命都不要了吗?!
秦朗揪着眉,推着轮椅上前阻止他。
秦暮天因为刚刚受了打,剧烈的疼痛让他走路都有些不稳,白了一张脸,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额上渗出密密的冷汗。
可他仍旧勾唇,低头望着想要阻拦他的秦朗。
“秦家百年的基业要护,我的女人更是要护!”
秦朗被他嘴角深情不改的笑容震惊到,原来他对季晓鸥的爱已经这么深了,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
秦朗揪着眉,不动声色地移开。
他哥要做的事向来没有人能够拦得了,就像他做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够更改一样。
他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没用,既然如此,还不如劝爷爷打消念头来得有效。
“爷爷,你就饶了哥哥这回吧,算我求你了。”
一个要求,一个死命地要受罚,老太爷脸色一沉,眸底闪过一丝无奈。
既然这小子连家法都不怕,那么就算他真的对他施了家法,饿他个三天三夜,以这小子倔强的性子,怕也丝毫没有任何悔悟。
家法的意义本身就在于能够起到震慑和鞭策的作用,若是他不悔改,就算动了家法也于事无补。
老太爷像是失了全身力气一样,颓废地坐回椅子上,这小子的脾气跟他一模一样,他连自己都管不了,怎么可能管得住他?
“这次我就饶了你,下次若是再犯,家法你肯定是逃不掉的,还有,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是秦家百年的基业重要,还是你的儿女情长重要。”
老太爷颓废地靠在椅子上,不再去看他,一下子像老了好几岁,满目沧桑。
秦朗心头一喜,转身望向秦暮天。
“哥,你听到了吗?爷爷说原谅你了!”
老太爷沉眸,脸色有些不悦。
瞎说!他什么时候说原谅这小子了?
秦暮天顿下脚步,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腿上的疼痛愈烈,白了一张脸,晃了几下,终是体力不支地倒地。
“碰”地一声,老太爷一下站了起来,秦朗焦急地推动轮椅过去。
“哥,你没事吧?哥!”
秦暮天半眯着眸子,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季晓鸥甜美的笑靥。
不知道那傻瓜,有没有收下他预订的早餐?
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咣当”
季晓鸥手一抖,杯子应声碎裂,不由得吓了一跳,盯着那已然支离破碎的杯子,眉头不禁蹙起。
刚才那一刻,她好像听到秦暮天的声音,精神一恍惚,就打碎了杯子。
“哎!我说你这新来的小妹是怎么回事?刚来一天就打碎了三个杯子,再这样下去,你一天工资都不够赔我的杯子钱!”
老板娘叫嚣着,盯着季晓鸥明显不在状态的脸,心里一阵怒火。
是她自己说,不用包吃包住,只需要支付工资就行了,又说得可怜兮兮的,她才让她来工作的。
结果现在,两小时不到居然打碎了三个杯子,实在是,笨手笨脚也要有个限度啊。
“对不起,老板娘,我真不是故意的,下次一定不会了。”
丢了警局的工作,别的警局又听说她的事迹,坚决不肯招收她。
堂堂的警校大学生沦落到要当端茶的小妹,她也知道自己是有些颓废了,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她身上没有一分钱,要是不工作,恐怕连温饱都成问题。
“下次?你居然还敢有下次?!”
老板娘冷着脸,气得不轻,偌大的胸脯一颤一颤的。
季晓鸥面色一红,不由得移开视线,被人拿这么波澜壮阔的东西对着,她还真有点不大适应。
“哪还有什么下次!笨手笨脚的,你现在就给我滚蛋!”
自从季晓鸥来这么半天,店里就多了男顾客,还都不是来看她的,而是冲着季晓鸥来的。
同样是女人,老板娘的心里已然过不去。
如今找到借口,自然就把季晓鸥扫地出门了。
季晓鸥站在门口,手里还捏着五十块钱,说是她的苦力费。
季晓鸥心里一阵无奈,沉着脸离开。
世态炎凉啊。
季晓鸥闲逛着,路过一家品牌服装店,里面正在招销售员,五官端正,伶牙俐齿,季晓鸥皱眉想了想,这两个要求,她应该够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