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刻,整个人就只着贴身衣物站在秦暮天面前。
“你……”
秦暮天震惊地瞪大眸子,虽然那片裸露在外的春色确实让他蠢蠢欲动,也让他着了迷,可他却是生不出半点裕望。
在她那么悲痛的表情面前,他愣是生不出一丝情欲,反而是满心的荒凉,占据了他的思绪。
“不过是要这具身子,我给你全给你……”
季晓鸥喃喃自语地念着,在开着冷气的办公室里,娇弱的身子瑟瑟地抖了一下,而后咬牙,双眸含泪,伸手就要搭上背上的内衣扣子。
不过是要这具身子,不过是需要一个代理孕母,有什么必要摆出一副深情不改的样子来骗她,来哄她?
他要,她给他就是了。
因为她不想再从他口中听到任何深情的话语,这会让她,再一次地迷失自己的心和爱情。
他要什么,她就给他什么。
只要得到了,他就不会再那么心心念念了吧,他就不会再纠缠她,他就会放过她了吧。
那么她给他,给他就是了。
季晓鸥悲哀地想着,一双手却是抖得厉害,努力了好几次,可平常一拨就开的扣子,却是怎么也解不开,任她如何努力,还是纹丝不动。
季晓鸥,你怎么可以这么犯贱,怎么可以!
“够了!”
秦暮天奴气地一吼,大步流星地上前,一下子拽住她的手腕上,铁青着一张脸盯着她,那目光恶狠狠的,似要将她拆吞下腹。
“季晓鸥,我说够了!”
秦暮天沉眸,双手抓住她不断颤抖的双手,将她往后推去,重重地抵在墙上。
秦暮天开口,语气夹杂着一丝郁闷和怒火,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手上青筋暴露。
“季晓鸥,不要再这么作贱自己了,你以为我要的就只是你的身体吗?难道你认为我想要的只是你的身体吗?!”
秦暮天奴了,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宠着她,爱着她,处处护着她,把一颗真心捧到了她面前。
他学做饭,布置惊喜,不顾自己的腿伤到荒郊野外去找她,跟老爷子对抗……
做尽了一切他认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去做的事,他从来都没有那么费尽心机地去讨好一个女人过。
可是她呢?无视他的真心,践踏他的爱意,原来她,从头到尾都以为,他秦暮天要的只是她的身体。
呵,她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
不择手段哄骗女孩子上船的无耻之徒?!
原来她心里就是这么想他的,原来如此,好极了,当真是好极了。
秦暮天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剖开一个人的心,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就能这么冷酷无情,没心没肺呢。
季晓鸥被他的怒吼吓到,只是稍稍一愣,而后抬起头,用一双含泪红肿的眸子盯着他,而后苦笑。
“难道不是吗?”
她都已经知道了,知道他接近她不过是为了让她当他和宋卿瑶的代理孕母,不过是为了成全他对宋卿瑶的呵护与爱意。
她更知道,他从头到尾爱的人都是宋卿瑶,心里根本就没有半点她的位置。
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是吗?!
她居然含泪看着他,那么悲伤地说,难道不是吗?
是不是她心里就已经认定了,他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她爬上他的床,做他的女人?
这一认知让秦暮天愤怒到了极点,他铁青着一张脸,松开了一只手,一手握成拳,就要对着季晓鸥挥舞下去。
季晓鸥以为他被激怒了,要打她了。
也不避开,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闭上了眸子,打吧,正好打消她对他残留的所有情意,正好打碎她仅存的那一丝希冀和妄想。
这一拳过后,她对秦暮天,也可以彻底死心了吧。
季晓鸥闭着眼,嘴角却是牵起了一抹空洞苦涩的笑,秦暮天盯着那抹笑,眸子猛地一缩,拳头就那么僵在半空中,怎么也下不了手。
她的脸色是那么地苍白,仿佛整个人脆弱得只要风一吹就能倒下一样,秦暮天一颗心顿时揪紧,一阵阵地紧缩,连带着眸底都染上一丝痛楚。
“啊!”
秦暮天奴吼一声,拳头猛地砸了下去,却是从季晓鸥的耳边擦过,砸在她身后的墙上。
墙是用顶级的材质做的,以人力根本无法动到它,墙没有一丝损坏,反倒是秦暮天,由于急于宣泄心里的愤怒,力道过猛,手背上顿时红肿瘀血,擦破了皮,那夹杂红青的淤痕,鲜血淋漓,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行,他还是下不了手,哪怕她伤他再深,哪怕他已然心碎得恨不得杀了她泄愤,他还是舍不得,动她一根头发。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若是她受伤,他心里也不会好过。
秦暮天沉眸,嘴角牵起一抹苦笑。
看来林峰之所以会故意瞒着他季晓鸥来了的事,是因为他很清楚季晓鸥对他的影响力。
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若是五个小时前他就得知季晓鸥在会议室等着的消息,他会不会冲动得丢下一个会议室的人,不顾那几十个亿的交易,想也不想地就跑过来找她。
他怎么舍得让她苦等,他怎么舍得让她痛苦。
季晓鸥闭上眼睛,只听到一声巨响,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发现秦暮天的手近在眼前,季晓鸥顺着他的手望去,自然也看到了那一片狰狞的伤口,顿时愣在了原地,满脸错愕。
为什么?他不是要打她吗?
怎么转眼就把自己伤成了这个样子?!
秦暮天收回手,一脸的阴霾,转过身,背影冷漠地对着季晓鸥,不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心伤和痛楚。
季晓鸥像是顿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连忙蹲下去,顾不上穿上T恤,忙忙地把外套穿上,蹲下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缩在角落,在冷气中瑟瑟发抖。
双眸含泪,脸上带着难堪和懊恼。
她刚才做了什么?!
她居然主动脱了衣服,还对秦暮天说了那样的话,这跟沟引有什么两样?
她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她是不是疯了?!
季晓鸥发抖着,懊恼着,为自己方才一气之下的举动感到后怕和不安。
她刚才那样,跟脱光了衣服沟引男人的机女有什么两样?
怪不得秦暮天说她是在作贱自己,呵,她这不就是犯贱吗?
疯了,她真的是疯了。
那个坚强得像女汉子的季晓鸥,怎么会让自己落到这么可悲可怜的地步?!
季晓鸥后怕着,苍茫着,只能把自己缩成一团,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人在冲动的情况下就会做出不理智的事,往往都是到了过后才后悔的。
就像杀人一样,杀的时候被情绪所驱使,整个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杀了人。
可错已经铸成,难道杀人犯说自己是一时冲动才杀人,法官就会判他无罪吗?
季晓鸥很清楚,哪怕是过失杀人,那也是杀人。
就像现在一样,虽然她是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这一系列的举动,可错了,就是错了。
可做错了又如何,她的心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揪住衣服,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如果可以
季晓鸥的心迷茫而不知何去何从,只能缩在墙角,紧紧地抱住自己,以抵御那股不断侵袭过来的冷气。
秦暮天余光瞥到那抹不断瑟缩着的身影,眸子猛地一缩,一股心疼蔓延至全身,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她如此。
秦暮天心里兀自叹了口气,脱下外套,几步走到她面前,刚把手递到她面前,季晓鸥却是瑟缩着避开了他的触碰。
一个要给,一个要拒,秦暮天手指微僵,外套就这么从他的手上飘落,砸在地上,那一下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像是一个锤子,重重地砸在了秦暮天的心上。
看着她明显的排斥举动,秦暮天手指微僵,而后慢慢合拢,脸上带着一丝难看的铁青色。
她不领情,他又何必自作多情。
秦暮天心里嗤笑一声,却是径直站起了身,淡淡地扫了一眼静静地躺在地上的外套,眸子微暗,那个外套就像他的心,被人拒绝然后静静地躺在地上,等着腐朽心碎的一天。
秦暮天眸子一冷,却是收回了视线,转过身,语气平淡,但仔细一点听,还是可以发现他话语里带着的那丝颤音。
“你走吧。”
秦暮天握拳,眸子沉痛地闭起,不再理会身后发出的任何声响,也无暇顾及身后人的反应和脸色。
季晓鸥一愣,死死揪着衣服的手顿地僵硬,而后,一丝颤抖由心而生,蔓延至全身,唇顿地一白,带着一股子荒凉的痛楚。
走?他让她走?!
他这是,打算放她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