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歌抿唇不语,她怎么会不记得?五年前的她最喜欢穿白色的裙子,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是穿着白色的裙子。
“你知道他书房里的本子吗?他的日记本上说的那个女孩子,你不好奇是谁吗?”
说到这里,叶笙歌的神色黯淡了。反而是席淑媛,整个人都得意了起来。
“那是我!”她说道。“他是因为生病忘记了,才会将你当成我,你以为你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吗?”
席淑媛说完,哈哈大笑。
像是终于吐露了心底的那一抹浊气,浑身都通畅了起来。
叶笙歌紧紧的握住了手指,脑海中全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样子。他嫌她哭的太吵,不由分说的便吻了她。
后来,她也问过他,为什么会那样直接,他说因为似曾相识。
好一个似曾相识,叶笙歌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席淑媛见状,假惺惺的道,“嫂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叶笙歌闻言,严肃的说道,“席淑媛,我早说过,我不会相信你。所以在我面前你那些面具,根本不需要,那么虚伪,不嫌累么?”
饶是席淑媛;脸皮再厚,也确实有些挂不住。
“至于你和席墨年,你们席家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想去知道。所以,你真的没必要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些。”
说罢,叶笙歌便道,“停车吧,我要下车。”
席淑媛没有停车,她缓缓的卸下了脸上的笑容,冷冷的看着叶笙歌,“你口口声声说,对席家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你却一直霸占着席家少夫人的位置。为了绑住我哥,你不惜把孩子搬出来。我哥都说了,不会结婚,你难道还听不出来吗?你说我虚伪,那你呢?你还不如林芷珊,最起码她的企图心是明确的。可你就像是一个贪心的小丑,你一边拒绝着一边又拼命的伸手!你要是真的不在乎,你就滚啊,你滚的远远的!”
卸下面具的席淑媛整个人像是爆发了一样,将那些心里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话一落音,她猛的一个急刹车。叶笙歌猝不及防,整个人猛的撞出去,头撞上了前面的位置,嗡的一声。
可是她却根本没有感觉到疼,只感觉到刚才席淑媛说的那些话在她的脑中循环播放。
片刻之后,她开门下车。
席淑媛冷哼一声,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叶笙歌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席淑媛说的那些话虽然难听,但是却正刺中了她的内心。
最近,她确实一直都在摇摆不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将来。
没有打车,叶笙歌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朝着来路慢慢走回去。
郝甜都快要睡觉了,突然有人敲门。她一开门,看见叶笙歌迎着寒风走进来。
现在虽说开春了,但是天气还不是很好。叶笙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脸色都冻紫了。
郝甜忙伸手将她拉进门,“这是怎么了?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叶笙歌没出声,只摇了摇头,便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郝甜想多问几句,可是看她脸色难看。只好去给她倒了杯热水端进去,便又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她起来还没发现叶笙歌起床。本以为她只是睡懒觉,谁知道到了中午也没见她出来。
拿钥匙开了门,才发现她竟然病了,高烧不退!
郝甜忙叫来了连城,送她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郝甜一边走一边骂着,“我就知道要出事,月下笙歌开业他都不来,笙歌心情又那么差!亏我之前还帮他说好话,我真是瞎了眼了!”
连城听的冷汗涔涔,却不知该说什么。
骂完之后,郝甜又叮嘱道,“不准告诉席墨年,知道吗?”
连城忙别开头不去看她,郝甜顿时气急,“你要是敢告诉席墨年,跟你绝交!”
到了医院,连城忙着给叶笙歌挂号之后,郝甜便守在叶笙歌的床前了。
医生给叶笙歌打了吊针,但是烧还是没有退。
郝甜正看着,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她抬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席墨年。
郝甜顿时脸色一黑,“你还好意思来,要不是你,笙歌能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席墨年眸光微沉,直到她说完才冷冷的说了句,“知道了、”
“知道就行了?你要是不喜欢笙歌,你就放她和小秋离开。你要是喜欢她,那就痛快的和她结婚,保护好她。不要让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动不动就来找她的麻烦,你自己想想,自从你回来之后,笙歌到底受了多少苦了?不是绑架就是生病,大伤小伤不断!这就不说了。现在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又不让她走,又说不会结婚,那你把笙歌当成什么人了?席墨年,以前我还挺敬重你的,现在我特别的看不起你!”
郝甜的话,字字刺心。连城在身后听的冷汗涔涔,忙解释道,“三少,她是太担心少夫人才会……”
“什么少夫人?”郝甜瞪了连城一眼,“我们笙歌不屑当席家的少夫人!别以为叶家没有人了,你就想欺负我们笙歌。叶家没有人还有我。我们郝家还有人!”
连城一阵头疼,这姑奶奶平时不是很害怕席墨年的吗?怎么今天就拼命朝着枪口上撞?难道看不出来,三少马上就要生气了吗?
想罢,他便快速上前将郝甜拉了出去。
直到将她按在走廊的休息椅上,她才终于冷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后怕的看着他,“我还活着?”
连城被她逗的扑哧一声笑了,“你还知道怕?刚才不是神勇无比?”
郝甜用力的噎了一口口水,“怕怎么了?我就算是怕,我也要骂完了再害怕!”
连城见她这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病房里,席墨年拧眉看着床上的叶笙歌。几天不见。她好像瘦了很多,脸都小了一圈。
那天,他说那句不会结婚的话确实是有深意在里面的。一方面是堵住当时年怡慧的要求。
还有一方面,是他前一晚刚发病,他确实有些心灰意冷,当时他是想着安排好一切,便听天由命了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那些举动给叶笙歌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
郝甜说的没错,自从他们相遇之后,好像医院已经变成了家常便饭。好多时候,他们都在医院里见面。
想到这里。席墨年有些心疼的抬手摸了摸叶笙歌的脸颊。
又做了一会儿,他才起身开门出去。
走廊上,郝甜刚从惊惧中缓过来,便看见门开了。她吓得一个激灵,连城已经下意识的将她挡在了身后。
“三少,有什么需要我去办的吗?”
席墨年没有理会他,而是走过来看向郝甜,“你刚才说,谁来找过她?”
郝甜一愣,旋即又有了底气,“不就是你那个妹妹?昨晚就是她来找笙歌说要和她一起回家。可是半夜的时候笙歌又一个人回来了!”
席墨年闻言蹙了蹙眉,郝甜又道,“听说你那个妹妹是领养的?恕我直言,长大的妹妹就嫁出去吧,放在家里也是个祸害!”
“郝甜……”连城小声的说道。
郝甜扁了扁嘴,终于不再说了。
席墨年又看了他们一眼,才转身回病房。
一进门,便迎上了叶笙歌沉静的目光。
席墨年微微一愣,旋即道,“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说罢,他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见她退烧了才松了一口去道,“渴了吧,喝点水。”
说着,他端起了桌上的谁递到她的面前。
叶笙歌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席墨年也没有勉强她,直接将那杯水又放在了柜子上道,“等下要喝再说。”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一度陷入安静的状态。
又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席墨年率先打破宁静。“郝甜说,月下笙歌开业了。”
“嗯,谢谢你叫淑媛送来的礼物。”叶笙歌淡淡的说完。突然觉得两人好像一夜之间就变的生疏了。
她的脑子里总是盘旋着席淑媛给她看的那幅画,以及在他的书房里看见的那个本子。
席墨年愣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月下笙歌忙的话,你可以直接搬过去那边住,就不要两边跑了。”
叶笙歌闻言,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席墨年。虽然她也一直想从席家搬出来,可是现在亲耳听见席墨年说出来,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心底涩涩的。
“好!”她应了之后,又道,“每周末我会接小秋去我那边。”
后面这句,她不是商量,是肯定的语气。
席墨年点了点头,“可以!”说罢,他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有再拖泥带水,他说完之后,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外。
郝甜走进来,愤愤的问道,“你没原谅他吧?别原谅他!这次一定要多晾他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