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歌冲她淡淡一笑,紧接着车子飞快的越过她,砰地一声,结实的撞到了停车场旁边用来阻拦车辆的大石头上。
啊
韩萍惊叫一声,冲上前去。被白烟笼罩的车前座上,叶笙歌疲惫的趴在方向盘上,一只手若有似无的捂住腹部。
“你疯啦!”韩萍拉开车门,后怕的冲着叶笙歌惊叫。要知道,叶笙歌的父亲叶洪昌也是车祸死亡,她对车祸的阴影太大了。
“没事!”强撑着抬起头,叶笙歌对韩萍淡淡一笑。
她的额头似乎是因为惯性的缘故,撞到了方向盘上,正流着血。
“为什么这么做?你到底想干什么?”韩萍颤抖着声音质问。
“也没什么。”叶笙歌顿了一下笑道,“就是刚才出来之后,护士说这个伤口愈合需要很长时间。无缘无故多了这么个伤口,对席家该有个说法才对。”
仿佛是用尽了力气,叶笙歌再一次虚弱的趴在方向盘上。韩萍赶紧将她扶下来,又带回了医院。
再一次从医院出来,已经黄昏。车子被拉去维修了,两人打了辆车回叶家。
一路上,韩萍欲言又止。叶笙歌猜到她大概要埋怨她突然撞车的事情,可是这种事,她根本没有多考虑的时间。
出门的时候,管家就说了要她晚上务必回去。
索性,她权当不知道,安静的看着窗外。
又过了一会儿,韩萍还是没忍住,说道,“这次你还是太冲动了,幸好只是轻微撞伤,要是严重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闻言,叶笙歌微微蹙眉,“您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可以去陪爸爸吗?”
当年叶洪昌去世的时候,叶笙歌是唯一留在他身边的人。找到事故的车子的时候,叶洪昌将叶笙歌死死的护在身下,才保住了她一条命。
当时她又惊惧,又害怕的从爸爸冰冷的怀抱中爬出来,她的母亲只给了她一句话,“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为什么不去陪你爸爸?”
从那以后,她们母女的关系就一直没有真正的亲密过。
韩萍脸色微微一变,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是,可是现在不行,你爸爸拼死救了你,你不能连月下笙歌都保不住。”
叶笙歌心尖一刺,隐隐的疼。原本,她还以为韩萍至少会解释那时候的都是气话。
好一会儿,她才道,“现在不会。”
……
叶家门外,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安静的停在那里,这不是早上送她来的那辆车了。
快速的和韩萍对视了一眼,叶笙歌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她深呼一口气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席墨年一身贵气的坐在那里,对面是奶奶慈祥的脸。两人似乎在聊着什么,很是投机的样子。
看见叶笙歌进来,席墨年的目光沉静的投过来,紧接着他微微蹙眉。
“受伤了?”
第10章 疼的话,可以哭
席墨年这么一说,奶奶也紧张了起来。
“怎么就出意外了呢?伤到哪里了?”说着,她老人家就要迎上来。
韩萍忙上前扶住了奶奶,“妈,只是小伤,没有大碍。不过医生还是说了,要休养一段时间……”
说罢,她转而看向席墨年,幽幽的说,“毕竟笙歌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现在她病了,我想留她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墨年,你看行吗?”
闻言,席墨年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韩萍顿时大喜,俨然一副一个真心为女儿的身体着想的慈母模样,“那就太好了,您母亲那边我想我还是要亲自打电话说一声。”
说完,她弯腰就要拿起电话。
席墨年忙叫住了她,“不必麻烦,我的司机会回去说的。”
韩萍一愣,紧接着便听见席墨年关切的说道,“笙歌在家里养病,我留在这里陪她也是应该的。”
他说的理所当然,听不出来任何不妥,可是韩萍和奶奶却在听见他的话之后齐齐僵了脸色。
韩萍有多害怕看见席墨年这张脸叶笙歌是知道的,现在再加上奶奶。要是席墨年真的留在这里,要不了明天病的应该就是奶奶和韩萍了。
她就知道,没那么好糊弄。
索性,叶笙歌开口道,“妈,我是新嫁娘,怎么可以留在家里养病?我知道您关心我,但是也不要坏了规矩。”
“可是……”韩萍目光扫过叶笙歌的小腹。
“席家不会欺负一个病人的,席墨年更不会。”叶笙歌饶有深意的说完,目光投向席墨年。
席墨年微微挑眉,看着叶笙歌苍白的脸。好一会儿才道,“当然。”
天边云霞漫天,已近黄昏。
叶笙歌的目光停留在奶奶的身上,“我走了,有时间再回来看你们。”
“笙歌……”奶奶终究还是不放心的喊了一声。叶笙歌回头冲她回以一个安心的笑容,弯腰上了车子。
车子缓缓开出叶家,直到那道颤巍巍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叶笙歌才转回头。
从刚才下车,她就一直撑着,怕奶奶担心,现在终于快要撑不住了。
暗暗吸了口气,突然发现身侧的席墨年正静静的看着她,仿佛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似的。
下意识的握拳,叶笙歌坐正了身体,佯装无事道,“你怎么会来?”
席墨年瞥了眼她苍白的嘴唇,突然道,“不疼吗?”
叶笙歌一愣,仿佛幻听般呆呆的看着席墨年。
“疼傻了?”席墨年看着她,如墨般的长眉微微蹙起,一双星目灼灼的凝在她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的手指上。
下一秒,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将她的拳握在手中。“如果很痛的话,可以哭,也可以喊。你是女人,不需要死撑着。”
她不知道席墨年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在那一瞬间,叶笙歌的心脏仿佛被一片羽毛轻轻拂过,酸酸涩涩的。
好多年了,没有人再跟她说过疼的时候可以哭。她习惯了任何时候都咬牙忍着,因为她还要保护妈妈和奶奶。后来,还有小秋。
弯唇一笑,掩去眼底的泪意,叶笙歌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席墨年的手中抽回,“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第11章 试探
半夜的时候,叶笙歌是被身上的伤口痛醒的。那种伴随着身上的经脉跳动一般的疼痛,让她浑身的肌肉都似乎在颤抖的感觉。
饶是如此,她只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额头上隐隐传来微微的凉意,那凉意缓缓扩散,让叶笙歌忍不住微叹一声。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那凉意又转移到了腹部的位置。心下一惊,叶笙歌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的睡衣下摆已经被撩起,露出了绑着绷带的腹部。此刻,席墨年正专注的看着那些绷带,大半张脸都被阴影笼罩,并看不出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片刻的功夫,席墨年已经找到了绷带的源头,伸手过去。
“你回来了?”叶笙歌问道。
席墨年手一顿,抬眼看向她,“醒了?”他的表情很淡然坦,完全没有一点正在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你刚才好像很痛,我从你拿回来的包里找来这个药,比止痛药麻烦点,不过没有什么副作用。”顺着他的目光,叶笙歌看见在他的另外一只手里,正捏着一只白色的药水瓶。
暖黄的灯光下,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和白色的药瓶相得益彰,煞是好看。不过这个时候,叶笙歌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欣赏他的手好看还是不好看。
因为席墨年又伸手,准备帮她上药的意思。
“不、不用了,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叶笙歌忙双手捂住小腹,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抗拒的表情太过于明显了,下一秒席墨年薄唇紧抿,“你怕什么?我还不至于对一个病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叶笙歌顿时大囧,“不是,我只是困了,真的不需要上药了。”
席墨年没再勉强她,他起身将药瓶放好,转身去了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叶笙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将手机在枕头下放好,叶笙歌起身在袋子里拿了一瓶止痛药出来,放了一颗到嘴里,又重新躺上了床。
止痛药的药效发挥的很快,身上的疼痛消失之后,叶笙歌便再一次睡着了。
翌日,叶笙歌起来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腹部的纱布还是换了,不是昨天在医院里的包扎方式了。
她记得很清楚,昨天医院里的护士给她包扎的是环形,可现在却变成了螺旋的。昨晚她睡着之后,席墨年他……
慌忙去摸枕头下面的手机。可是摸了好几遍,完全没有手机的影子。
一着急,叶笙歌忙起身将枕头拿开,哪里有什么手机?枕头下面连根头发都没有。
难道掉床底下去了?叶笙歌正想弯腰看看,卧室的门被敲响,紧接着便是昨天那个小佣人的声音,“少夫人,您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