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终于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会让他们回来。”
他就是会在她面前妥协，会对她无限的容忍。
大概，他爱她爱的惨了。
大概，他再也找不到一个更爱的人了。
乔雨馨笑了，“……好……”
又道，“夜深了，有些冷，爵琛，你抱着我睡觉。”
厉爵琛睡在她的旁边，双臂拥着乔雨馨，他把脸埋在了乔雨馨的脖子处，鼻尖嗅着乔雨馨身上的味道，那带了药水的味道，并不让他反感。
……
第二天上午，想着和秦四季约好的十点钟，乔雨馨想了一个借口让厉爵琛出去。厉爵琛正坐在床上，拿着电脑准备处理秘书那边交过来的紧急要处理的事物。
乔雨馨说，“爵琛，还是去公司处理吧。”
厉爵琛看了一眼乔雨馨，“不。就在这里。”
乔雨馨浅笑，“你一直在这里，要是事情很紧迫怎么办？况且，现在我想要睡觉。”
厉爵琛将电脑合上，放在了一边，“那好，我看着你睡。”
一副对公事置之不理的模样。
他的眼灼灼的盯着乔雨馨，身后是窗外投射过来的冬日里薄薄的碎汞一般的阳光，那使得厉爵琛的轮廓变得温暖又柔和，像是整个人都嵌了一层阳光。
乔雨馨睁了眼，又闭上的眼，长长的睫毛像是翩然欲飞的蝴蝶，她说，“你这样看着我，我又怎么睡得着。”
她一说，厉爵琛立马就翻转了一个身子，偏过头，背对着乔雨馨。
柔和的说道，“这样呢？这样的话，你睡得着吗？”
“也睡不着。”想了想，道，“我本是打算醒来时候就看一会儿书，但是那本书恰好又放在了我办公室的抽屉里。不如，你去公司把事情处理好之后，顺便去抽屉里帮我把我的书给拿过来？好吗？”
厉爵琛想着乔雨馨不过是寻了一个借口，让自己去公司办事，不过这借口实在是太低级，便道，“那书既然你如此的想看，那好，我叫赵雷把书给你送过来。”
“你帮我拿吧，我的抽屉里放的东西，我不想让别人看见，里面有秘密。”本就是找借口让厉爵琛离开，又怎么会想让赵雷来代劳？
“秘密？”
“嗯，我不想让你知道的秘密。”不过是临时编造的秘密罢了，如果厉爵琛这要问起来，她已经想好了，她就说那秘密就是那些书籍。
“你还有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厉爵琛挑眉，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对着乔雨馨盘问。
“哦。”
“是什么？
“不告诉你。”
厉爵琛不住的问着，乔雨馨却始终不回答，到最后神情恹恹的说道，“爵琛，我真的很困了，你帮我去把那本书拿来吧，别拿错了，那本书是苏童的《碧奴》。”
她像是极困倦的将眼睛半闭半睁。
不过几秒，像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了。
厉爵琛带着宠溺的意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好好睡吧，好，我去帮你拿书，顺便去看看你的秘密。”
门合上。
厉爵琛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
乔雨馨睁开了双眼，笑容不再，胃有些疼，她下意识的抽出抽屉想要找药，讪讪的又将目光停留在那抽屉上。
哪里还有什么止疼药。
乔雨馨你都要死了，还想着吃什么止疼药。
便是忍着疼，蜷缩着，抱着被子，间或用牙齿咬着被子，她总是喜欢在厉爵琛面前伪装坚强，怕着厉爵琛担心。
现在，她不需要伪装了，因为厉爵琛不在身边了。
被单被咬的湿了一口，她的眼泪流了出来。
好了一会儿，她拿了手表看了一眼，九点半了，距离秦四季来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她开始平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然后在空气中联系着微笑。
她觉得自己又和平常一样的时候，出了门，对着门口的保镖说道，“你们出去给我买一些吃的，十二点左右再回来，暂时不用守在这里。”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太太，厉总吩咐我们守在这里的。”
“你们只听厉总的话，我的话丝毫不管用了，是吧？”她凉凉的说道。
“不是的。”
“那还不快去。”乔雨馨强硬的命令道。
“是。”
得了命令，两个保镖便离去了。
乔雨馨拖着虚浮的脚步，又重新回到了房间，她打开了厉爵琛的电脑，此电脑是和外头的监控相连的。
乔雨馨找到了监控，将刚才门外发生的给删掉了。
她想要在厉爵琛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寻找一个凉薄的答案。
第297章 抽搐一般的疼痛
九点五十五分的时候，秦四季来到了医院。
乔雨馨早就等候了一段时间。
秦四季照旧带了一些东西和一束康乃馨。
他将花凑到了乔雨馨的脸颊旁，擎着笑，道，“人比花娇。”
乔雨馨抬手拿起了那束花，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将花放在了桌子上，道，“人比花娇，那都是形容漂亮的女孩子，可是，我不是，我现在不是了，比不得那花漂亮。”
秦四季站起身，将花插在了花瓶里，他说，“你就算是一朵枯萎的花，也是朵漂亮的花，乔雨馨，你可不是那种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的人啊。”
乔雨馨低低一笑。
秦四季又道，“怎么今天这么突然的叫我过来？是不是我这么久没有看你，你想我了？”语气轻佻，望了望，门外，“今天没有看见保镖，我还是挺意外的。厉爵琛不是不让我们这些人来看你吗？”
乔雨馨偏头，望着那朵新鲜的康乃馨，然后又看着秦四季那张含笑的脸，低垂了眼，她问，“秦四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得胃癌？”
“胃癌”这两个字吐出口的时候是钻心的疼，可乔雨馨说出来的时候又是无比的平淡。
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的紧要的事情。
秦四季皱了皱眉头，他的手指停止的摆动那朵花，而是坐在了乔雨馨的面前，心里头揣测着乔雨馨的用意，面上很无辜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止疼药，因为我长期服用了止疼药，这止疼药让我的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让我头脑愈加的不清醒，让我听力下降，时常的听不见东西。”她的眼悠悠的盯着秦四季，审视着秦四季。
秦四季蓦地一僵，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很是精彩，既然又很好的伪装了起来，他颤抖着嘴唇，说道，“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雨馨，你该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说话间，秦四季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已经情不自禁的捏了起来。
“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的事情，秦四季，你不清楚吗？”
声音的温度陡然将了下来，只是神情依旧是淡淡的。
“……我又不是医生……怎么会清楚这样的事情……？”
乔雨馨凉凉的笑了，“秦四季，那时候在路上，我胃痛的要死，你把我送去了医院，我真的很感激你。我想着你这人看外表不是一个可以交的朋友，但实际上应该是个好人。人不能看外表。你把我送去了医院，你让我匆匆的就出院了，你说，疼的时候就可以吃止疼药。秦四季，我是多么的相信你啊。”
我是多么的相信你啊，我忍着疼，我以为吃了药就会没事。
秦四季脸上严肃，“乔雨馨，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是那个医生告诉我，说你只是胃有点痛，你只要吃一些止疼药就可以了。再说了，乔雨馨，你以为我是故意害你的吗？我有什么理由害你？”
“天雪姐的事情，不是一个理由吗？”她问。
不是秦四季来告诉她这些的吗？不是秦四季告诉她，姚天雪曾经为厉爵琛怀过一个孩子吗？不是秦四季让她对姚天雪有些愧疚和同情，又对厉爵琛有些信心动摇吗？
“你……乔雨馨……你真以为我和我姐的感情很好吗？我姐流产的那时候，我都没有去看她，你以为我们的感情能有多好？她爱厉爵琛，是她自己活该爱上了厉爵琛这个人，可是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参与进来？”
“……好，”乔雨馨直视着秦四季的眼睛，“那我问你，你说是医生告诉你可以这么做的，那么就是医生撒谎了？”
“自然是医生撒谎了。”
乔雨馨的眼神冰凉，“我在网上咨询过这个医生，他说的情况和你说的不一样。”
秦四季先是一愣，继而知道自己伪装不下去了，便就是不再伪装了，他笑了，笑的狠毒又阴险，他说，“乔雨馨，如果你那个时候有现在这么聪明，你也就不会把自己逼上死路了。乔雨馨，你之所以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不怨别人，只能怪你自己，是你自己吃的止疼药，你要是能长点心，自己早就咨询一遍，也不会这样了。我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告诉你真相罢了。所以……”他顿了顿，笑意更甚，“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