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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长大人请回答 完结+番外 (陈衣归)


  陈安宁旁边的女生纠结了好半天,终于弓着身子往前,扭扭捏捏地戳了一下他的胳膊:“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叶迦言把耳机拿下来,脸侧过来一些:“你说什么?”
  “你叫什么?”
  “叶迦言。”
  “哪个迦言?”
  “就是加点儿盐内个加盐,你知道吧?”
  女生愣了一下,然后抿着嘴唇笑了。
  叶迦言也轻轻地笑了一下,他再稍微偏过头一点点,就看到了陈安宁。
  陈安宁把头低下去。
  老师开始通知下车注意事项。
  陈安宁试想过,如果那天,她再勇敢一点点,或许只是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一句:“你在听什么歌?”
  他们也许,不用等到十年以后再来弥补缺失的温情。
  然而这十年,把感情打磨得,除却一小部分的甜蜜,就只有艰辛。
  她只有付出更多的心力去经营。
  “多了。”
  叶迦言看着陈安宁挖出来的满满的一勺盐,握着她的手腕想要送回去,她的手一抖,盐就撒进了锅里。
  他说:“算了。”
  陈安宁把小勺子放回去,锅铲翻了几下,把锅盖盖上,煮菜的声音被闷在里面。
  她在这种异常怪异的氛围里,问了叶迦言一句:“你那天,听了什么歌?”
  “哪天啊。”
  “去烈士陵园那天,记得吗?”
  “高中的时候?”
  “对啊。”
  叶迦言说:“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记得。”
  陈安宁笑了一下:“也对。”
  她双手随意地抱在胸前,露出一排干净的锁骨,脸上带着很淡的笑容,有三四分苍白之感。
  “我小时候有一次和我爸妈去体育馆那边散步,还有邻居家的一对小孩儿,正好那天刘若英来开演唱会,邻居阿姨和场馆里的一个工作人员认识,她就给我们弄来几块工作牌,说是不用买票就能进了,所以那天我特别幸运地进去了,免费看了一场演唱会。”
  陈安宁笑了笑,接着说:“但是那天我爸爸没能进去,在阿姨找到工作牌之前,我跟爸爸说,我想吃棉花糖,爸爸跑出去给我买,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里面了,他没能赶上。”
  “后来爸爸就回家了,棉花糖他也没吃。结果那场演唱会我是哭着看完的,因为刘若英是我爸爸的偶像。”
  “你说的挺对,我这人特矫情。”
  “而且我有一个很严重的毛病,”陈安宁看着眼前有点讶异的叶迦言,神色依然平平的,她说,“我会后悔。”
  叶迦言舔了一下手里的勺子,“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以前的事情。”
  陈安宁苦笑了一下:“你不也没说过吗?”
  外面有人按门铃。
  陈安宁指了指煤气灶:“看着火,我去开门。”
  陈安宁把门推开看外面的人是谁。
  程渚青穿着长长的居家棉服,缩着双臂站在门口,清汤挂面也风韵不减,她看到陈安宁,稍怔,然后抬眼看了一下门牌号。
  她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动了动嘴巴,还是被陈安宁堵了回去。
  陈安宁把门往外面一推,回头看到叶迦言从厨房走出来,她不轻不重地说了句:“找你的。”
  

  第23章 搬家

  叶迦言倚在门框上,问程渚青:“什么事?”
  “我水管漏水。”
  “找物业。”
  “你帮我修一下不行吗,又不麻烦。”
  “……找物业。”
  程渚青沉默两秒,凶他:“你是不是男人?”
  叶迦言说:“我又不是你男人。”
  她朝门里面看了一下,迎来饭菜的扑鼻香。
  “你家有客人?”
  “没有,我家只有家人。”
  程渚青把话题拉回来:“漏半天了。”
  “我帮你打电话。”
  叶迦言拿手机,准备拨号。
  程渚青眉毛一勾:“你屋里的,是陈安宁吧。”她扶着门,脑袋往里面伸了一点进去,故意扯开了嗓子:“陈……”
  叶迦言把她拽出去:“十分钟。”
  陈安宁和爸爸一起,看了一会儿宫崎骏的动画片。
  叶迦言给程渚清重新安了根水管,不费事。
  走的时候,程渚青叫住他:“对了,昨天有人塞我信箱里一张明信片,我以为塞错了,就扔你里面了。”
  叶迦言说:“不是我的。”
  程渚青想了一会儿,低着头笑了笑:“我知道了。”
  叶迦言咦了一声:“发什么嗲啊你。”
  她没生气,反问:“我有陈安宁嗲吗?”
  “你没她可爱。”叶迦言摆摆手,“走了。”
  陈安宁虽然什么都没问,但是餐桌上气氛诡异,叶迦言有点心虚。
  他给陈鸣倒了一杯白酒,碰了个杯。
  叶迦言从桌上拿了一个不锈钢的汤勺:“叔叔,我给您变个魔术,您盯着这个勺子看。”
  他捏着交叉点,“看好了啊,我能把它变弯。”
  于是他捏啊捏,半天没动静。
  叶迦言尴尬地把勺放下:“下次我再试试,今天运道不好。”
  旁边陈安宁嗤之以鼻。
  陈鸣挺乐的。
  饭没吃完,叶迦言躲进厨房接了个电话。他妈打来的。
  叶迦言:“喂?”
  “儿子你干啥呢?”
  “什么事。”
  “你在家不?我去给你送点儿大闸蟹。”
  “我在家,但你还别来了吧。”
  对方一愣:“怎么了啊?”
  “洞房花烛呢。”
  “嘿哟,注意身体啊小叶同志。”
  叶迦言笑了:“知道了,挂了。”
  身后陈安宁走过来送碗筷,没看他,嘴上说着:“我们马上就回去,今天辛苦你了啊。”
  “回你妈啊,不许回。”
  陈安宁说:“你别老欺负我行吗?”
  叶迦言扯了一下她的马尾:“我欺负你什么了?”
  陈安宁把头发从叶迦言手心抽出来:“也不要总是动手动脚的。”
  叶迦言继续扯她马尾,“就动。”
  陈安宁往后面一个踉跄,摔进他怀里。
  她把他推开,挤着眉头说:“别动我。”
  叶迦言把她抱紧了,咬牙切齿的,“我!就!动!”
  陈安宁拧不过他,安静了一会儿,叶迦言才渐渐放松手里的力度:“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陈安宁说:“没有。”
  叶迦言说:“嘴巴撅那么高都能挂油瓶了,还没有?”
  ……
  “因为程渚青住我隔壁吗?”
  陈安宁在叶迦言胳膊上使劲拧了一把,他才松开。
  她后退一步,仍然没有看他,“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
  叶迦言说:“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
  “这种事情不应该你主动坦白吗?”
  “我这么清白,需要坦白什么?”
  陈安宁在想怎么接话。
  叶迦言又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陈安宁。”
  “证明什么?”
  “证明我有多爱你。”
  气势汹汹的。
  叶迦言说:“我在北街有一个院子,以前我爷爷住的,现在空着,你要实在不愿意住我家,那就搬过去吧。”
  “不收你钱。”
  陈安宁犹豫。
  叶迦言捏着她的下巴:“行!不!行!啊!”
  陈安宁赶紧点头:“好好好。”
  ·
  陈安宁选了个黄道吉日搬家,那天叶迦言要做一次身体检查,就没陪她一起,陈安宁所有的家当收拾进两个行李箱,叫了一辆面包车,穿城而过抵达另一端遥远的城区。
  北街的大院儿里住的大都是老人,四五十年风霜雪雨过来,一众钉子户和拆迁办闹了好几回,总算这老城区也保留下来了。
  当年是依着B市最大的鞋厂而建,一条街巷几家院。父亲同辈,儿女都不分彼此,膝下承欢。
  北街大院而今空落许多,但人情味儿重,毗邻产业园区,仍成了繁荣光景里的一点温情。
  偌大的庭院里,种着老者风姿的樟树,几个老年人围坐在一起聊天听曲,好像有那么几十年的时间,都是这样柴米油盐得过来的。孤独的老人生活在一起,渐渐变成了群居动物。
  对他们来说,有回忆的地方都寸土寸金。
  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路面都是霜花层层。
  门口有一个炸糙米的老人。
  陈安宁想起叶迦言说过,他爷爷年轻的时候是松花江上的采冰工人,过着不够富足但很潇洒的日子,每天跟着队伍喝酒唱歌。
  她站在这里,突然就产生了对旧时光的怀想。
  那天林静和宋淮跟他们一起过来了,送送行。
  四个人,出门下了馆子。
  饭桌上陈安宁细致观察过林静的模样,五十岁不到的年纪,但长得要更老气一点,她的脸盘方方的,颧骨处有紫红色的色素沉淀,像受了寒的小朋友。下嘴唇稍稍往里面瘪进去,也许是小时候吃奶没注意,养成了裹嘴的习惯。
  林静常往庙里长明灯前诵经抄书,属于与世无争之流。陈安宁总觉得这人絮絮叨叨,尽显老态,听她说话有点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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