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恒狠狠瞪过去,潜台词是你来捣什么乱?
段雨溪视若罔闻地求关注:“你就带带我嘛,我真的快累死了。”
白静看着他俩笑,说:“真受不了你俩,乔恒你快哄哄她,要不然千金小姐就快要发火啦。”
段雨溪朝她轻轻吐舌头,笑得一脸春风。
乔恒面上挂不住,车头一拐离段雨溪越远越好,一下力气使大了碰上她车屁`股。乔恒向天发誓,这绝对是轻轻的一擦,不足以引起任何事故。
偏偏段雨溪像得了软骨病似的,“哎哟”里左摇右晃,然后一下栽倒在柏油路上。大小姐终于有了借题发挥的理由,抱着擦破点皮的膝盖大哭:“好疼啊!”
大家纷纷停下来送温暖,有眼尖的指着乔恒说:“就是他撞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么带着雨溪去看病,要么带着雨溪骑山上,自己选。”
乔恒深感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指着段雨溪小声道:“你再无理取闹,我扇你!”
一边白静恰好听见了,向他正色道:“你怎么这么对同学说话,你带她我带她,谁跟我换个有座的车,我要跟雨溪共进退。”
乔恒委屈得一阵叹气,拽过段雨溪胳膊往脖子上一勾,说:“行行行,我带你,我带你总好了吧?要去医院,还是去山上,随你,你是大爷你说了算!”
段雨溪如愿以偿坐上乔恒的后车座,心情一好,连烈日骄阳都是和风细雨。一路走一路哼着歌,摇头晃脑,好不惬意。
以前看言情小说,痴情的男主角总是要载一次女主角,然后一路繁花盛开心蝶扑翅。今天看来,步步莲花是不太有可能,但她胸腔开阖,确实有什么东西要振翅而出。
段雨溪借着下坡的理由,双手紧紧搂住乔恒窄腰,她将脸贴在这男孩略显单薄的背脊上,感受他灼热潮湿的体温。这一瞬间突然有个很傻的念头,要么时间停在这一刻,要么此刻立即死。
傍晚的时候,一帮年轻人终于骑行到横山,拾阶而上继续爬山的豪言壮志被彻底抛之脑后,大伙争先恐后地买票坐索道。
段家小姐出手阔绰,为大家定的酒店是山顶条件最好的一家,晚餐更是顶级配置,山珍野味络绎不绝,还有无限量供应的进口红酒和黑啤。
男孩们平时很少有开怀畅饮的机会,走出家门,跟同龄的朋友们在一起,一个个都急于证明自己更大人,很社会。
明明只有一杯的量,偏偏敢拉着伙伴对瓶吹,于是酒席刚开不久,在场的几个男孩就干掉好几箱啤的,红酒也喝了七八瓶。
乔恒当然也不能幸免,从一定角度上说,还要喝得更努力,否则杯子一停就有人奚落,说乔状元不接地气啊,乔状元不贴近同学啊,乔状元是不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差生,就知道成天跟白静这样的玩。
不提白静还好,一提白静就上头,乔恒自认为学业上所向披靡,脸也是长得不错的,可为什么白静总像那高岭之花,始终对他不理不睬的呢?
她就像块锁在橱窗里的青花瓷,又清冷又绝艳,摸是不摸不到的,看也看不清,哪怕有天可以亲近,一揽芳泽于怀里,他也真怕捂都捂不热,他心头血凉了,她还不为所动着。
乔恒起初清醒,喝到后来直接懵了,白静的脸在面前晃来又晃去,他情不自禁地喊:“白静,白静……”
上下颠倒的世界里,忽的有个软软的声音在喊他,说:“你就把我当成白静吧……我愿意做你的白静……一个人的白静……”
乔恒恍惚起来,想说白静就是白静,怎么能当做呢?这时一只手抓住他的往上送,当碰到一处软绵绵的柔软时,他原本就涨得厉害的脑子忽然就炸了。
另一头,乔颜一连给乔恒打了几次电话都不通。
她知道他今晚骑车去横山,也知道他要留宿一晚第二天再走。早先跟他说了到达目的地就告诉她,小孩儿当成耳旁风,一直到现在也没个回复。
乔颜隐隐觉得不安,又没办法飞到他身边,手机忽地响了下,进来条短信。
乔颜原本以为是乔恒,小小激动了一下,看到号码是段明过,又不知道该接着激动,还是接着不安了。
两人结婚的后一天清早,段明过便拎上箱子开始出差。她起来的时候,他已不在,两个人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
乔颜心里一动,主动给他拨过去,他重复方才短信上的问题,问:“我已经到家了,你怎么反而人没了?”
乔颜说:“我给你发过短信的,我到片场拍戏了,攒到假期再回去。”
段明过好一会儿没说话,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低沉许多:“随便你,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乔颜方才蓄起的一点好心情一扫而空,又听那边响起褚静的声音道:“明过,过来吃水果。”
她一咬牙,立刻就把电话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把乔恒的副本给过了。
第28章 Chapter 28
新婚妻子怒挂丈夫电话, 再大度的先生也有一肚子苦水想要倒。
段明过看着手机屏幕上短短二十三秒的通话时间, 实在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再快的男人也没有结束得这么仓促的!
后面褚静热心喊他去用水果,看到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就好笑:“看你回来一会儿了, 怎么连件衣服都不换?”
再一瞥他搁在身边的行李箱:“少爷真是辛苦了, 出一趟差回来连个提箱子的人都没有, 喊个阿姨给你送上去, 先来吃水果。”
段明过答应着, 脱了外套搁架子上,跟在褚静后面走。
客厅里仍旧开了桌麻将, 一人身边支一个小桌,上面放着一杯水, 几碟蜜饯, 还有切出花的各式水果。
褚静在摸牌的间隙翘起兰花指拣水果吃,随口询问着:“少爷一去就是这么多天,给我们说说你这是干嘛去了?”
老太太跟段太太都不搭腔, 唯独段明润夫人笑声爽朗, 说:“当然是苦钱去了,明过比他哥哥要出息,不靠家里, 自己也能闯出一条路。”
褚静说:“这倒是,别的我不敢说,对明过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就是不要太拼了,新婚燕尔, 你这么三天两头不在家,太太是要不高兴的。”
段明润夫人说:“我看这倒是未必,小三子刚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出门拍戏了。听说都已经怀上了,这么舟车劳顿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褚静一怔,随手扔的一张正好冲到对家。段明润夫人嚷嚷着给钱,褚静一边翻金瓜子,一边向后看,更是不明就里:“哎,明过呢,刚刚还在这儿呢!”
通往三楼的灯一盏盏亮起,段明过一手挂着外套,身影臃肿地落在墙壁上。
楼下家庭会议未散,管家站在外面严阵以待,方才见到他的时候一手贴在唇上嘘声,一边活动嘴唇无声地问:回来了?
段明过直接没理,懒洋洋地吩咐他要厨房做一碗面。管家吓得眉头紧锁,他如恶作剧得逞般跑了开去。
回到房里,行李箱已经搁在门后,摆得整整齐齐,边角卡住地砖的直角边。他却看出一肚子莫名的火,狠狠往上面踢了一脚。
外套扔在地板上,跟着是领带和袖扣,他踩在上面走过去,绕去试衣间里拿睡意。柜子一开,陡然看到旁边一排下露出的黑色一角。
他心中一动,过去打开,正是乔颜新婚之夜穿的一条,佣人收拾的时候没能挂好,衣服便从架子上挣脱,软趴趴地躺在地上,如今再被段明过揉在手里。
这是上好的重工丝绸,摸起来细滑柔软,又微微带着些许的绒毛感,触觉高度吻合女性皮肤。
稍一摩挲,立马让他心猿意马地想到当天晚上:乔颜一双眼睛满含秋波,迷离梦幻,湿漉漉的头发披在两肩。
他立马知道自己的急于归来是为的什么,也不再责怪自己一路的行色匆匆,只是热血对凄清,如冷水浇头。
段明过在家待不下去,简单洗过一把澡,换身干净衣服,抄起自己的车钥匙就往外跑。
途中撞上来给他送面的阿姨,用的是炖成浅金的高汤,细面青菜,上面盖着几片牛肉和一个剖开的溏心蛋。
段明过就着她手尝一口,鲜得能把舌头弄酥了,他不甚高兴地将筷子一扔,说:“倒了。”
吃来吃去,都不如自己太太做的好。
除了0521跟菲比,段明过似乎也无处可去,时间还不到睡觉的点,他于是乎车头一调,往孔松那边放松。
月黑风高,正是酒吧上客的时候,都市男女卸下戴了一整天的面具,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释放天性。
前几次一起弹琴唱歌过的女孩见到他,一溜小跑地赶过来,不由分说拉着他胳膊就往钢琴边跑。
段明过今晚哪里来的兴致,起初淡淡笑着拒绝。
女孩仰仗自己漂亮伶俐,以为任何男人都吃撒娇一套,挂在他身上一阵泥鳅似的摇摆,嗲声嗲气地说:“一起嘛。”
段明过不堪其扰,心想自己是不是还不够威严,直接生硬地将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