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城冷笑着低头,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痛苦的情绪,良久,他又抬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嘲讽地说道:“啧啧,张董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啊。”
说完,他将一叠资料扔了过去。
张钱国狼狈的接住,他抽出资料,每看一张,脸色就更加难看一分,将所有的资料详细的浏览过一遍之后,他的面色已极为难看。
他勉强抬头与穆亦城继续对视,只是可能因为理亏,他刚才的气焰已消失了大半:“我明白了,他是你的亲生父亲。”话音里隐隐透露着挫败与懊恼,就像自己一不小心做了件天大的无可弥补的错事一般。
“没错,张董总算记起来了。”今天,他来只为复仇。
那天,白雨馨注意到,本来就够冷的一个人,在顷刻之间更加转化为地狱的复仇阎罗。是怎样的仇恨与伤害,让他念念不忘到今日?
只是,他难道没有发现,对方带来的帮手比他多太多了吗?
白雨馨的一颗心,当时十分莫明的为初次见面的他揪紧。
*
有些人在得知自己行迹败露的时候,总习惯推卸责任。
张钱国亦是其中一员。
他当场狡辩道:“那天,我的手下曲解了我的意思,也不过就一千多万的欠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穆森先生以后还有能力东山再起,到时候再把欠款还清也一样。我真的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那样,更没想到手下的人会自作主张害死你全家人的性命,我已经惩戒过那帮目中无人的手下了,当年那帮人基本已经全死了。”
“呵,好一个全死了。杀人灭口对吗?我原本以为张董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会是条汉子,没想到遇事居然如此不敢担当责任,全往自己已经死去的手下身上推,跟着你这种老大,未免太过可怜和冤枉。”穆亦城冷冷的看了一眼张钱国身边的人。
面对穆亦城的明嘲暗讽,张钱国青筋暴跳:“事到如今,人都已经死去那么多年了,你到底想怎么样?难不成想要了我的老命?”
“张董的老命值多少啧啧,我不感兴趣。”穆亦城的声音仍旧犹如地狱修罗,冰寒彻骨。
“那你想要……”
“我要你身败名裂,分文无有。”这,应该比要他的命更让他难受吧。
“臭小子!你真要把我逼上绝路?!”
“擅长把人逼上绝路的人恐怕是张董你自己吧?千万别忘记,你当年对我父母做出了怎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我对你应该称得上宽厚了。”
“臭小子,你以为我会乖乖将地盘全数奉上”张钱国猛的从沙发上弹跳而起,气得指尖都在发抖。
“我从没这样以为过。因为我要的,我会自己去得到。”穆亦城把玩着身旁女子洁白修长的手指,似乎想让当时的她不再颤抖,他的每一句话说得风淡云轻。
张钱国瞪住穆亦城,似乎他完全相信穆亦城真的能够做到,似乎这样的一个人,以他现在的实力,没什么做不到的。于是……
“好,是你逼我的!别怪我对晚辈无情,动手!”他一喊,立刻有很多人的衣袖上扬,手枪往上举,对准了穆亦城的心脏。
在千钧一发之际,那时候的白雨馨已经无法思考,仿佛所有的动作都是出自大脑的潜意识,她跳起身,反射性的扑在了穆亦城的身上,在两声响亮枪声之后,伴随着一阵强过一阵的痛楚,她昏了过去……
*
白雨馨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傻透了。
她整个人懊恼而泄气的倒在了床上,干脆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也蒙住了自己的鸵鸟心态。
隐隐就是觉得自己这次救了不该救的人,失了身,也失了自由。
不要将心也丢失了才好,她自我警告。
是的,必须自我警告才能暂时忘掉那张能够轻易就让人刻骨铭心的俊逸脸庞。
*
穆亦城从公司回来,先是听了女管家的某些通报,再看了监视录影带,然后蹙着眉头上了楼。
他打开白雨馨的房门时就见到她蒙着头,一副特别安静的样子。
他眯着眼睛观察了她很久,不确定她到底睡着了没有,却还是将手机调为了震动。
蒙着被子睡觉并不好,他最终动手轻轻将被子拉开。
可爱的女人,穿着他的大衬衣,微微露出了性感的锁骨,仅仅只是翻了一个身,找了一个更舒服的睡姿,继续憨睡如猫。
望着她憨红娇美的容颜,他想起与她的第一次相见。
那样的她,那样的灯红酒绿之间。
那时,他捕捉到她眼里的慌乱和紧张,那是不同于时下风尘女子的清澈眼神,恍然间,似乎受到了蛊惑,他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她眼底的惊愕以及唇齿之间的生涩,让他充分肯定夺走的是她的初吻。
这样的一个念头,才刚从脑海里闪过,莫明的欣喜就溢满了胸口。感觉,真好。他想要她不仅仅只是初吻,乃至她的整个身体和身心,他都想完完整整的得到。
那样毫无征兆的侵占欲仅仅是当时那样微薄的碰触已一发不可收拾的喷薄欲出。
等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在酒吧他立刻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她。
他当时冷下脸来,内心里还在挣扎,这样的女子,不该进驻他复杂的世界。
可是,即便如此,他锐利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当时,她一身酒红的削肩礼服,如火红的玫瑰一般绚烂。
她就那样安静的坐回他的身边,不懂如何讨好,也没有谄媚的微笑。
如果他没有漏看,她当时似乎对他交的朋友很是不屑,在她看了对面的张钱国一眼之后,那眼底一闪即逝的失望怎么也藏不住。
呵,好笑的女子,那样直白的眼神。
那时候,他有一种想要解释的冲动,他想说,他跟张钱国那种人不可能是朋友,而是天敌。
但是,他没有多说一个字。
他转念又想,这个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想法的女孩子,要如何在如此复杂的里站稳脚步,讨生活呢?
她太单纯,纯白如纸,让他一眼就能望到底。
那一天,明明知道对面的张钱国是只狡猾的狐狸,容不得他丝毫分心,可穆亦城还是忍不住想,到底是身处怎样的绝境,才将身旁如白纸一般的女子逼进了污浊的大染缸。
习惯了冷漠,他最终只是挑了挑眉,不发一语。
可是后来,当白雨馨主动靠近他的手,一遍一遍的用指尖在他手掌心写字,暗示他要小心时,他却再也控制不住地主动反握住她的手,感觉她在颤抖。
其实,当时表面的情形确实敌我悬殊,他带去的人根本没有张钱国的一半多,她全心全意的真心希望他能躲过危险,没有丝毫要投靠另一边的意图,竟令他一贯冰冷的心觉得特别温暖。
也于是,当她义无返顾扑过来,替他挡掉对方的子弹,湍湍的鲜血流出来时,他心慌了。
那些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如绚烂的曼佗罗花,仿佛要燃尽她最后的芳华,仿佛那双闭起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下一秒,带着心慌和愤怒,他打了个手势,无数的警察和暗夜组织的人同时冲了进来,转瞬间,混乱结束。
他根本不需要人救,他穿了防弹衣,他的手枪功能比对方好几十倍,如果他愿意,张钱国早在他对面躺下。
所以,这个不要命的笨女人,做了怎样的傻事呢。
穆亦城低头,看着当时怀里昏迷的女人,久久,久久视线再也无法挪开,他暗哑的低喃,仿佛有什么深重浓郁的情绪压抑在胸口:“笨蛋,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你凭什么救我?”
那天,他嘴角边挂着难得的笑容,不冷,反而带上些许温度。
温度从他的嘴角一直蔓延到心头,将坚硬冷漠的心脏融化出缺口。
于是,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飚车回来,将她带进了自己的私人城堡,安放在纯白的房间,给她请最好的医生。
那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不能死。
后来,当她脱离危险期,快要康复时,他试着寻找说服自己带她回来、留她下来的理由。
呃,她的表情总是很丰富,很有趣。
呃,她的面容娇美如花瓣,长期看不厌,反而是一种视觉享受。
呃,或许将她留下来,当一回生活的调剂品,当一个漂亮的玩偶娃娃,又或者当一个暖床的宠物都是很不错的提议。
等哪一天真的腻了,他就毫不犹豫的放她走。
他这么想着,不管她自己愿不愿意,他也这么做了。
也就在昨晚,他要了她。她由一个女孩变成他的女人,多奇妙的事情。
可是,现在当他看到昏睡中她额头上的伤口,那少许凝固的血液以及浮肿的肌肤,甚至她的半边脸也有些微的浮肿,依稀可见五个指印,他的目光又突然冷凝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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