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我说完后,邓珩那端突然没了声响,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好一会儿后,邓珩有些局促的说:“姐,其实我...”
我怕他拒绝,赶紧把话圆了回来:
“你要是不方便接她的话也没关系的。好了,我先不说了,我躲在厕所里,再不出去估计宋大叔要破门而入了。”
正当我准备挂断电话时,邓珩叫住我:
“姐,你把潇潇的地址发到我微信上,另外,我真没骗你,我老大以前就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说白了就是有点闷骚,可能他现在遇到了你,想着要明骚了吧。”
本来尴尬的气氛,被邓珩这么一解说,我会心的笑了:
“你家老大要是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说他的话,估计那条老命用不了几秒钟就呜呼了,邓珩,我真不跟你说了,明天来的时候记得去买点心啊,拜拜。”
其实我是生怕邓珩反悔,所以及时挂断了电话,然后火速把王潇潇的住址给邓珩发了过去。
从洗手间出来,宋安戈正坐在轮椅上拿着吹风机帮我吹内衣。
我一直在他耳边念叨,他是骨折,必须要躺着休息,但他后背受伤,趴着睡觉太难受,动弹的幅度又不能太大,所以他喜欢做轮椅,然后把左腿搁在沙发上。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用吹风机吹着我的内衣,我一脚踏回洗手间,却被他叫住:
“江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C罩杯的吧,手感不错,回味无穷啊。”
这个浪荡的登徒子!
他要是健健康康站在我面前,我非得泼他一盆冷水不可。
虽然我不能进攻,但我可以选择后退,总之惹不起他,躲着他便是。
等我憋着气在洗手间又呆了十来分钟,出来的时候看见他竟然把内衣放在一旁,专心致志的吹着我的小裤裤,虽然这是深秋,内衣洗了没甩干的话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风干,但我的小裤裤明明就是干的。
我忍不住冲过去,夺了他手里的吹风机,搬了凳子坐在他面前气呼呼的问他:
“宋安戈,你到底想怎样?”
宋安戈嬉皮笑脸的看着我:
“我想知道你和阿珩打电话都聊了些什么,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们家高大帅气又能妙手回春的邓医生了吧?”
我冲他呸了一口: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就奇了怪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明明就是一个成熟的大人,虽然说那时候的你有些蔫了吧唧的,但好歹人很正派,现在的你,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全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痞子气,见个女的恨不得扑上去吃干抹净。”
宋安戈故作深情的看着我:
“你要相信我,我只想把你吃干抹净,我对别的女人,真没兴趣。”
啊呸!
这鬼话骗骗小姑娘还可以,想骗我,没门!
我收了内衣和小裤裤,把吹风机放进抽屉里,给他倒了一杯水:“从现在开始,你那些哄骗小姑娘的把戏就此收住,我三十岁了,没那么好骗,也不喜欢听男人说那些花里胡哨的话,你要是觉得闷了,玩几盘游戏,或者看看电视听听音乐,实在无聊得很。你可以去串门啊,这一上午来探望你的人也不少,想必你对这儿很熟,总之我很不舒服,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不舒服,你别招我惹我,让我安安静静的午睡一会,行吗,求你了。”
快立冬了,不知道今天冬天会不会下雪。
外面挺冷的,我丢给宋安戈一床小毛毯:“你这伤窟窿出了门估计会灌风,记得把自己裹严实点。”
我就是想安静一会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接二连三的,我都来不及整理一下头绪。
宋安戈却不给我这个机会,让他听音乐,他放了一首三十岁的女人,还单曲循环。
我这心里头乱的很,他又故意把音量放到了最大,我翻来覆去燥火旺盛,恨不得把内心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
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忍了,把头埋进被窝里。
宋安戈来到我身边,耍着无赖:
“要午睡的话。咱们一起啊,昨天晚上你一直喊冷喊救命,闹腾的我一夜没睡,现在轮到你给我讲故事了,我听着。”
眼瞧着他这个半残废的人要爬上床,我掀开被窝没好气的冲他吼:
“宋安戈,别仗着你救过我就能为所欲为,我现在需要安静,安静你懂吗?尊重别人的意愿是一个人的基本修养和素质,你该不会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吧?”
宋安戈满脸委屈: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态度让我觉得我是你心中不共戴天的仇人,既然你想安静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身心愉悦。”
我想都没想就回绝:“不去,我要睡觉。”
宋安戈伸手来摸我:“都说了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我赌你睡不着,对了今天晚上穆老请我们过去吃饭,你可不许拒绝。”
这个穆老是邓珩的导师,德高望重,我肯定不能拒绝。
所以我打了个哈欠:“我这样子去人家家里做客本来就不好,我得赶紧睡一觉,睡醒可能会精神一点。”
宋安戈说什么都不许我睡,硬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这个姨妈来了就只想葛优躺的人,被他生拉硬拽的,还真就出了门。
迎面而来的寒风嗖嗖的刮在脸上,宋安戈还说着风凉话:
“都说高处不胜寒,江离,你要不蹲下来感受一下,风真的没那么大。”
我信他个邪!
跟他磨嘴皮子,我这号称有着三寸不烂之舌的销售经理,跟宋安戈一比,还真是无地自容。
他带我去的地方,是度假村中的一个小湖泊,湖泊边垂柳和后面的桃园相得益彰,宋安戈深呼吸一口气:“郊外的空气就是比城里清新许多,你要是春天来的话,桃花开了,垂柳青青,桃红柳绿的美景一定让你赞不绝口,你眼前看到的景不算什么,你要是爬到山顶俯瞰,湖泊被垂柳和桃树围绕,是一个心形。”
这湖泊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名字,叫忘忧湖。
度假村的名字也是因忘忧湖而来的,若是以往听到忘忧度假村这个名字,总觉得落俗了点,但心里装了许多忧虑后再来听这个名。觉得忘忧二字恰如其分。
若是住在这里真的可以忘记忧愁,那该多好。
其实我以前来过一次,七年前和陈沉新婚那会儿,装修了房子办完了婚礼后,根本没有富余的钱拿去轰轰烈烈的度蜜月,陈沉就花了心思找到了这个度假村,当时这里成为度假村,只是因为这儿有一片桃园,许多人来这儿看桃花,觉得郊外比城里清净,就会在农户那儿居住。
后来去过的人都推荐城里人周末去那儿散心,渐渐的才修缮成了度假村。
当时的忘忧湖,只有一条杂草丛生的泥泞小路,桃树遍地可见,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住着土砖房,比较贫苦,但胜在悠闲。
七年过去,这儿已经成了有名的度假休闲之地,可这七年之中,我和陈沉都没有再记起这个地方,更别提旧地重游。
那时的手机没现在这么智能,像素也没那么高,拍出来的图片也没有修图软件,一切都朴实无华。却无比美好。
我记得陈沉在湖边给我拍了一张背影,结果一不小心踩空了,翻盖手机掉进水里,幸好及时抠出了电池,才保住了手机的寿命。
而现在,陈沉失足过的地方,早已修成了一座小亭子,木板路绕着湖泊蜿蜒而去,人事已非,不堪追忆。
宋安戈拉了拉我的大衣:
“怎么,想起一些不愿想起的事情了?”
关于陈沉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所以我低头一笑:“没有啊,就是觉得这个地方挺美的,谢谢你。”
宋安戈多狡猾一人,他灵敏的嗅到了我隐藏的信息:“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你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该不会是这个地方你来过吧?”
我质疑的看着他:
“你莫名其妙救了我,连性命都不顾,该不会是很早以前就认识我了吧,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想着要弥补我?”
宋安戈拍了拍亭子里的石凳,示意我坐下。
我坐在他面前。等着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一张嘴,我就后悔了问了这个问题。
他说:“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上辈子英年早逝,害你守寡终老,去了阴间被孟婆拦住,硬让我喝她端来的那碗又苦又涩的孟婆汤,我当然是抵死不从啊,我要是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转世投胎后把你忘了可咋整,这不,跟孟婆讨价还价的,连美男计都使出来了,才投了胎,结果等了你好多年吧,你却还嫁给了别的男人。”
编瞎话眼都不眨的人,也就他宋安戈一个了。
我切了一声,转过头去看风景,不再搭理他。
宋安戈自觉无趣,哀叹一声:
“有些人呐,明明想起了一些往事,却硬要憋在心里伤肝伤肺,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那你推着我四处走走吧。说不定我心情一好,晚饭的时候吃嘛嘛香了,嘴也就能消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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