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唐妈才不留她,看到女婿登场她才放心离开,临走前又跟盛时彦嘱咐了几句,盛时彦没有二话,点头称是。
老妈进屋,唐羡旋即便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
“耽误你工作了吧?”
她放轻了音量。眼前这位可是知名企业的CEO,名满淮城,罔是她在美国两年都没少听闻他的事迹,要不是她妈搅合,他能准时下班?
“没有。”
盛时彦矢口否认。他居高临下,清冷的目光却落在她刚才挎过自己的手上——很柔软,久违了。
“回家吗?”他前方带路,恍若无心。
“嗯嗯。”
唐羡正盯着手里的小盒子来回打量,她随口应着,却忘了问他家是哪里。
盛时彦开了车过来,没带司机,唐羡现在身上真的是分文没有,两个人好歹夫妻一场,她也没必要跟他多做客气。
坐着副驾驶的位置,她当着他的面,把袋子里的东西拆了开。要说女人这种动物也是神奇,对亮晶晶的东西,天生就是缺乏抵抗能力。闪亮的盒子里面分别是一对更加闪亮的耳环和钻石项链。
“买这个送我干什么?”
离婚礼物?
“我妈买的。”
“哦……”
“两年前买的。”
“嗯?”唐羡瞪了下眼睛,手里的东西顿时掉回盒子里。“这这这个……我不能收……”
她两年前走得急,这八成是结婚礼物。
“收着吧。”盛时彦看她一眼,他单手握着方向盘,侧脸线条明晰,“我早上说过了,只要我们还没离婚,你就还是盛太太。”
这种东西其实没多少钱,但好歹是他妈的一份心意。
唐羡看着手里的东西,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没离,也快离了啊……”她们家马上就能迎娶新儿媳妇了,她收这个像什么话啊。
“你要是不想离,我们随时可以不离。”
他专心致志地开车,双眼目视前方。
唐羡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两年就剩两个月了,他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有意义吗……男人冷冽的五官映在眼里,她转眼又想起了宁夏刚才汇报来的那些信息。
“盛时彦,我们结婚时的那套房子是不是被你买了?”
“嗯。”
“为什么啊?”
她早上跟他吃饭的时候他还只字未提,如果不是她去找宁夏得知了实情,他是不是还打算要一直瞒她?
唐羡心里存疑,言语中不乏试探的成分。她跟他离婚,两个人之所以能够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谈话,就是因为彼此之间没什么羁绊,两个人互相的态度也很干脆。
坦白说,两个两年才见过二十面的人,彼此之间能有什么多深的感情。因为离婚而一哭二闹三上吊?唐羡是觉得她没有那个必要,毕竟离婚是她提的,而她离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不忠。
她早上说他有个小女朋友的事情不是空穴来风,她亲眼见过,还是动态的画面,那画面太过真实,让她至今难忘。
一个新婚不到两个星期的男人就能背着她跟别的女人滚床单,她何必留恋,又何必掉一滴眼泪。她这个人别的没有,骨气比骨头都硬,委曲求全那种事情她做不来。
而因为离婚这事让盛时彦一哭二闹三上吊?恐怕也不大现实。且不说他们盛家是多么体面的家族,就单看盛时彦自身的条件,那想要跟他滚床单生孩子的女人就大有人在了。
白驹过隙,她跟他的关系就好比一场临时组队的足球赛,她守不住这个球门,那就让别人去守吧,游戏散场,她甘拜下风。可如果他想要纠缠不清,那可就要另当别论了。
他为什么要买她喜欢的那栋房子?是打算破镜重圆,还是别有用心?
“你觉得呢?”
盛时彦没有回答,反倒问她。
“我?”唐羡转了转眼睛,思索着什么回答能对她有利。“我觉得是那片地皮即将涨价,你这个奸商,打算渔翁得利,小赚一笔。”
盛时彦是个奸商,唐羡没说冤他。前方路况恰好红灯,盛时彦轻踩了一下刹车,反手解开安全带,两条胳膊交叠到胸前,斜倚在座位上看她。
嗯???
唐羡被他看得有点不明所以,刚要开口,一个巨大的身影却突然倾身过来。
盛时彦温柔地捧着她脸颊,贴到唇边,轻吻了一下。他眼里盛着潋滟的光,低沉的声音听得人又酥又痒。
“嗯,你就姑且那么觉得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生性不会写渣男,洁癖党可以放心食用。我们盛先生在道德上没有问题,在感情上没有问题,在伦理上也没有问题!
第三章就献吻,可见得之前是憋了多久。
作者写过的现言男主不算太多,公开发表的更是寥寥无几。如果说廖存是酷,顾曳是拽,那盛时彦的代名词……
应该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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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觉得……觉得什么……是觉得盛时彦真的是个奸商?还是觉得他买下这房子之后对他来说确实是有利可图?
左侧脸颊突然被覆上一抹温凉的触感,唐羡却觉得烫,她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烫得她不能思考。她顿时转头看向窗外,眼睛紧揪着车子沿途的街景,尽量地平复心情。
“你……”
她说不出话,喉口好像被堵住了。
“我怎么了?”
盛时彦靠在她耳畔说话,嗓音依旧低沉,说话间吐出点温热,好闻的气息深深浅浅地喷在她的脸上。
唐羡又被烫了一下,她跟他结婚两年,但其实真正的接触也就集中在结婚之前的那两个月里,翻床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白天的时候他更是从来都没有离她这么近过。盛时彦向来话少,她权且当那几个字是他前后省略了几百字道歉的一句精简,她往车窗一侧挪了挪。“你靠路边把我放下吧。”她要去宁夏家。
“不行。”
不行?
唐羡一回头,清澈的眼眸又对上了男人那道沉静的目光。盛时彦已经坐远,红灯结束,他系好安全带继续开车。
“我爸妈要见你。”
她两年没有回国,他爸妈很想她。
“伯父伯母?”
唐羡僵在座位上,心里有点抵触。
盛时彦眉头微微一皱,“你不该这么称呼他们。”
那是他爸妈。
更何况两家交好也有十余年了,她应该知道,他爸妈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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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夜早,六点过后,云雾弯弯绕绕,将头顶的月光拥簇托起,逐渐淹没掉四周微亮的点点星光。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好似暗夜里的一段协奏,汽车流畅的线条穿透一片幽静的密林,没过多久,曲径通幽,停在了一排高大的建筑前面。
“羡羡!”
盛爸盛妈一早就等在了大门口,两侧铁栏精致,举目都是盛家的宅邸。
唐羡在十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堪堪下车,盛家主人不多但佣人多,许多老佣人看见是她恨不得喜极而泣,几个新来的佣人她不认识,但个个仰头望她,跟看天边突然闪现的流星似的。
“爸,妈……”
唐羡艰难迈步,盛时彦就跟在她身后。
她虽然不想来,但盛时彦有一点说得对——她和他还没办完手续,于情于理,她确实都不该用伯父伯母称呼他们。
盛爸高兴地点了下头,盛妈连忙握住了她的手,“这两年在美国吃了不少苦吧?”这丫头一个人去的,那地方人生地不熟,她连钱都没带够。
唐羡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角,“还好。”
生活条件肯定是不如国内。但既然是她选的路,那即便再苦再累,她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北方3月的夜晚还接近零下,外面冷,盛妈连忙招呼她进屋说话,她不管自己走在后面的儿子和丈夫,牵着她。“厨房做了酥皮虾和鲅鱼饺子,你妈妈说你喜欢吃甜的,我一会儿再吩咐司机到外面的小吃店里买一份糖火烧和豌豆黄回来,国外的中餐不地道,这些小吃都吃不到吧?”
盛妈带着她一路走,牵着的手还没松开。
唐羡知道,从婆媳这一层关系来说,盛妈对她确实是没得挑的,“嗯,难得见。”
她细声承应,长辈的好意她不好意思推拒。其实她原本没想留下吃饭,盛时彦执意要她过来,她本想着说两句话就能走了。可是一迎上盛妈无比殷切的眼神,她话到嘴边,又只好吞了下去。
就留下吃顿饭吧。
反正……吃一顿少一顿了。
正是准备晚餐的时候,几个佣人跟她匆匆打了个照面,便又各自转身各处忙活了。盛爸去酒窖开酒,盛妈把她放到客厅的沙发上,随后自己系上围裙也要下厨做菜,唐羡要帮忙,她又不让,盛时彦下车之后接了通电话一直没进门,现在的情况就演变成唐羡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眼看着这热情洋溢的一大家子忙前忙后,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何必呢……她和他都要离婚了……
一道神秘的身影始终躲在唐羡身后,眼见四下没人,才悄悄地探了个头,“嫂子,美国的风光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