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晚勾住他的脖子,脸颊蹭着他的脸,傻笑:“程和……”
陆程和摸了摸她滚烫的脸:“晚晚,先去睡一下?”
“嘻嘻……头疼……”完全醉了。
陆程和身上围裙也没摘,抱起曾晚走向卧室,他把她放在床上,曾晚坐着床沿,不愿躺下。
陆程和蹲着,耐心跟她讲:“晚晚,你先睡一会儿,醒了,我们吃夜宵。”
“不要。”
“那明天吃早饭?”
“不要不要不要。”
陆程和看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笑问:“那你要干嘛?”
曾晚咧嘴笑:“亲你……”
话毕,她低头,吻了上去。
*
曾晚从回忆里挣脱。
她看向坐在床边陆程和,他眼睛紧闭,眉头拧起,模样很难受。
她“啧”了一声,都忘了,他还在发烧。
曾晚下床,单手伸在后头,抓住自己的裤子缝,“你躺着睡会儿吧,身体舒服些再走。”
“好……”陆程和也不跟她客气,重新躺下。
曾晚赶紧抓了条裤子进浴室换。
兴许是跟曾晚扯了嘴皮子的缘故,陆程和更累,等曾晚出来,他已经睡着了。
曾晚见状蹑手蹑脚走去沙发,靠着看电视,看着看着,眼皮打架,不知不觉也沉沉睡了过去……
……
……
窗外响雷,曾晚惊醒,第一反应是看身后的床,床上早已没了陆程和的身影。
曾晚揉眼睛,身上盖了件衣服,她估摸着是陆程和干的。
曾晚觉着口渴,走去倒水,水壶旁玻璃杯下压了张纸条,还放了个黑绒盒子。
曾晚拿起纸条——
[ 以后记得24小时开机,桌上是生日礼物,还有练球加油。晚安,好梦。 ]
曾晚扫了眼黑绒盒子,随后狠狠将纸团起,准确投进了茶几旁的垃圾桶。须臾,她咬咬唇,又屁颠屁颠捡了回来,展开摊平,夹进了床头柜的一本书里。
她扶额,睨了眼外头的大雨,拿起手机,犹豫半天,给陆程和发了短信。
【还活着?】
滂沱大雨,他又发烧,她是担心,可短信发出去就变味了。
陆程和回:【到家了,放心。】
他都懂。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回学校,就早点更啦~大肥章哟~^O^纸巾已被掏空……
看完记得按爪,随机掉落红包包~
PS:明天停一天,后天晚上十点恢复更新。
第21章
凌晨四点半的闹钟一响, 曾晚倏地从床上弹起来, 麻溜趿上拖鞋走去茶几关了闹钟, 随后转动脑袋, 醒醒脑。
洗漱完毕, 曾晚看了眼时间,四点五十。她背上包, 手机揣兜里,去到昨天老梁教练嘱咐的那栋楼下等他。
曾晚嘴里啃了个面包,手里拿着纸盒装的牛奶,晃荡到了地方, 她四处看看,又掏出手机确认时间, 四点五十五。
此刻天黑蒙蒙的, 路灯也都齐齐亮着,昨夜雨水冲刷过后,空气到处弥漫着泥土的气味。曾晚扫了眼瓷砖台阶,干的, 于是她安心坐下, 解决起自己的早饭。
就这么一直等着, 天色渐亮, 一小时后,曾晚也没见着老梁教练人影。她微微蹙眉,脸上露出不爽,她不喜欢人迟到, 守时是礼仪,那老头是她教练又如何,不带这么耍人的。
曾晚气鼓鼓坐起来,重新背上包就打算回宿舍。
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才一个小时就没耐心啦,出息。”
曾晚四处瞧瞧,没人啊,虽不知声音的主人在哪儿,可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她还是知道的。
“别看啦,在灌木丛。”
曾晚走向侧前方的灌木丛,拨开,发现上头挂了个小音箱,声音就是从这儿发出来的。曾晚拿了起来,小型充电式音响,这老头还真够嫌的,她笑笑,有点意思。
此时,梁勤从门卫室负手走了出来,他之所以让曾晚在这栋楼下等,是应了这地理位置,从门卫室可以看清她的一举一动。
曾晚抬头,旋即站直,等着他走过来。
梁勤今天穿的很运动风,与昨天的老年式布衣完全不能,曾晚看出他的认真程度。
他拿出藏在身后的竹条,打了一下曾晚的屁股,“才等了一个小时就不耐烦啦,比我孙子还没出息!”
曾晚噘嘴,但没有顶嘴。
曾晚提问:“梁教练,您什么时候来的?”
梁勤坐在她身旁的花坛上,“四点。”
曾晚吃惊:“您不睡觉啊?”
“我昨晚七点睡的,啧……要你多嘴……”说着,细竹条又打了上来。
曾晚抿嘴,果然年纪大了,睡觉这么早。
梁勤捶捶自己的老腰,嘴里说着“哎哟喂”站了起来,“跟我来。”
曾晚疑惑:“去哪儿?”
“练球啊!”
“哦哦哦……”
曾晚跟在梁勤身后,本以为要去省队的体育馆,谁知梁勤把她往大门外带。
曾晚回头望着越离越远的体育馆,纳闷问:“梁教练,不去体育馆啊……”
梁勤停下来,转身就绕到曾晚身后,啪啪打了两下屁股,准备打第三下的时候,曾晚跑得快,嘴里喊:“就问问嘛,问问嘛,你怎么能动不动就打人呢!”
曾晚跑着跑着就出了大门,梁勤也小碎步跟着跑了上来。
曾晚越跑越远,梁勤站在原地,喊她:“你跑哪儿去!回来!”
曾晚一个转弯,又往回跑,“梁教练,我们去哪儿?”
梁勤敲敲身旁的一辆三轮车,曾晚偏过头去看,她扯扯嘴角,这意思不会是要她骑……吧……
梁勤颇有威严:“你骑车,我坐后头,给你指路。”
曾晚皮笑肉不笑,这个老头的要求,都很奇怪啊……
“行吧。”曾晚把包扔在三轮车车厢里,“您坐吧。”
梁勤上车,盘腿坐着,腰板挺得尤其直,曾晚在他身后看着直笑。
妈呀……跟坐龙椅似的……
梁勤回头:“走了,磨蹭什么。”
“哦哦哦。”曾晚坐上车椅,“不行啊,我这样骑路上,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曾晚听见后面窸窸窣窣的,随后梁勤用竹条戳戳曾晚,曾晚转身,面前出现了个改良过的帽子,两边垂了毛巾。
曾晚觉得新鲜,左看看又看看,“这是什么?”
梁勤鄙视:“割麦子时戴的,没见过?”
曾晚天真摇头,觉得好玩,还真没见过,她戴在头上,全遮住了,“梁教练,您帮我把包里的墨镜拿出来一下。”
“死丫头,麻烦……”梁勤嘴里念叨,还是帮曾晚拿了。
全副武装,曾晚清清嗓子,“出发了。”
“快点儿,磨蹭完多少时间了。”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嘛。”
接下来的一小时,曾晚觉得自己骑着三轮车跨越了大半个城市,从六点骑到了七点,最后绕到了离市中心特别远的排房区。
“梁教练,这是哪儿?”
“我家啊。”
曾晚琢磨,她年轻力壮,骑车花了一个小时才从省队到这儿,老头说他是四点到的省队,这么一算,岂不是要三点出发,两点多起床。
想着,曾晚回头,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他还是非常值得她尊敬的。
“老太婆,我回来了——”梁勤跳下车,喊着。
“死哪里去啦——”里头迎来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奶奶。
曾晚鞠躬打招呼:“奶奶好。”
奶奶见到曾晚,热情:“曾晚是吧,来来来,奶奶看看,诶哟哟,老头子还说你长得难看,奶奶看看很水灵嘛,就是瘦了点……”
梁勤:“哪里好看,村里随便挑一个丫头都比她好看。”
“老头子,就是嘴巴硬。”
曾晚环顾四周,打量一圈,梁勤家上下两层排房,有些年头了。
“发什么愣,跟着来啊。”梁勤拿竹条敲敲门框,催曾晚。
“嗯。”曾晚背着包跟了上去。
梁勤家里的装修特别朴素,目光所及没有奢华的东西,木制家具都像是自己做的。
梁勤带着曾晚去了最里头的一间房,他推开门,奶奶拿了几根香过来,递给曾晚,示意她跟着去。
曾晚拿着手里的长香,不解,这是要拜谁吗?
进了那道门,曾晚发现这只是一个小房间,窗明几净,唯一放着的东西,是墙上的一块最老式乒乓球拍,严格说,是一块发黑的木板。
梁勤掏出火柴对曾晚说,“香。”
曾晚递过去,梁勤帮着点燃,“跪下。”
曾晚跪在木桌前的一块草团上。
梁勤看着窗外娓娓道:“曾晚,胡国宁在这儿跪过,许建树跪过,梁博也在这儿跪过,而你……应该是最后一个在这儿跪着的人。”
曾晚垂眸,最后一个……
“我老了,教完你之后,是真的教不动了。”
曾晚静静听着。
梁勤回头看她:“曾晚啊,你是真想学吗?跟着我这个老头子,把你最后的机会放在我身上?”
曾晚抿嘴,说实话,她当初的确觉得梁勤能力不足,内心犹疑。因为一个好的运动员,必定离不开一位优秀的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