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后，女孩当着齐籽言的面打了个电话，她说了几句话后把手机给她。
“棋子儿。”是君顾特有的懒洋洋的语调。
齐籽言以前一直觉得，她对君顾真的是没什么感情的，可是现在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再听到他的声音，竟觉得有种感动的亲切。
她说：“你现在在哪儿？”
君顾似乎是犹豫了下，才答：“我还在A国，有点事没处理完。”
齐籽言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了程瑶，莫名地就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确定这些都是君顾的人，齐籽言才安心接受手术。
安心……
齐籽言苦笑，没想到这时候让她安心的，竟然是一个她以前从来没看在眼里的男人，而她一直放在心尖上那个，从来没把她放进心里过。
“齐小姐，有件事我想需要提前跟您说一声。”
齐籽言淡淡地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医生说您本身身体属于偏寒性，这次孩子小产手术后，您以后可能很难再受孕了。”
齐籽言本来就苍白的小脸，此时更是没有半分血色。
第350章 番外95 齐籽言的乖巧
她以为失去了这个孩子已经是最大的悲痛，现在她才明白，真正的悲痛却是，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当母亲了。
“不管以后如何，这次的手术都得做不是吗？”
半晌，齐籽言不悲不喜地开口。
女孩愣了下，点头：“是的。”
“那就安排手术吧。”
齐籽言要求他们打的局部麻醉，除了下'身，她整个人的意识都很清醒。
她看到医生手上沾染着自己的血，身体却没有半分知觉，感觉自己，像个正被修补的破布娃娃。
她眯眼看着头顶的手术灯，脑子里想着秦远对她的好。
就像白允儿说的，秦远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真的是能把人给宠到天上去。
在那天的前一天晚上，他还温柔又深情地叹息着：“真拿你没办法！”
那天晚上，她还向他求婚了，他当时那么高兴，是不是觉得他辛苦演了那么久的深情，总算骗得她自动上钩了？
可笑她看到他们相依着逃出火海的时候，竟还幻想着，他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多为她考虑一分的。他却是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就把她丢下了。
手术结束后医生和护士陆续出去，很快又有人进来，在手术台旁停下。
“棋子儿。”
齐籽言歪头，看见君顾站在她身边，脸上带着风仆尘尘的疲惫，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心疼的怜悯。
君顾弯腰，胳膊从齐籽言的臂弯穿过，像对待一件易碎品似的，动作轻柔地抱起她。
被君顾抱起的一刻，一种不熟悉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她周围，齐籽言的身体瞬间僵硬。
君顾轻声开口：“我送你回病房。”
齐籽言垂下眼睑，头靠在君顾的胸膛，尽量让自己放松身体。
君顾把她抱回病房，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麻药的劲儿过去后，会有些疼，你别乱动，需要什么就叫美奈子。”
美奈子就是之前为齐籽言做翻译的女孩，她母亲是铃木家的管家，她现在也在铃木家做事。
君顾说完，半晌才听到齐籽言哦了一声。
他低头，对上齐籽言空洞得没有一丝生气的眼神，心中一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声开口：“他们说你醒来这两天都没有睡觉，睡一会儿吧！”
齐籽言没有说话，却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君顾认识齐籽言这么多年，她在他面前，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听话乖巧的样子，他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心在这一刻突然软得不像话。
君顾这段时间似乎很忙，白天基本没有在医院出现过，只有晚上才会到齐籽言的病房陪她说会儿话。
说是陪齐籽言说话，实际上基本是君顾自己在说话，他说几十句，齐籽言还不回一句。
君顾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还是边给她削水果，边兴致很高地给她讲一些趣事。
美奈子在一旁看得惊奇，君顾对人总是很和气，看似很好相处，但认识他时间长的人都知道，他脾气其实很坏，她以前就经常看见他和原叶子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有一次他们俩还把枪都给掏出来了。
“君顾，说说你到R国之后的事吧！”
齐籽言突然开口。
第351章 番外96 人情要连本带利还
君顾愣了下，低头把削好的水果切成小块状，插上牙签递给靠坐在床头的齐籽言。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像是陷入了回忆。
“我那个死鬼老爹啊，除了我还有两个儿子，只是他们俩一个是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不学无术，一个是整日沉迷国画，对家族的事务没半点兴趣，他用尽各种方法发现他们两个都扶不起来了，就想起了我这个私生子。
棋子儿你不知道，现在的帮会也不是只靠打打杀杀了，可惜我除了会打，连杀人都不会。”
齐籽言听到君顾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杀人”两个字的时候，眼皮颤了下，她从来不知道，君顾会杀人。
“老头子就找人训练我啊，各种训练都有，那两年我过得真特么是生不如死，有时候我就想，干脆他妈'的死了。
可是，如果我死了，我就见不着你了，我还想着有一天能金光闪闪地站在你面前，让你爱上我呢，我怎么能死呢是不是？”
听到君顾突然爆粗口，齐籽言突然想起他以前追她的时候，她对他总是不理不睬，有一天君顾在放学的时候走到她面前，猛拍了一下她的桌子：“齐籽言你特么到底不喜欢我什么啊？我改行吗？”
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她好像说：“我不喜欢成绩不好的男孩！”
她记得君顾的脸当时就黑了，他们班留下围观的学生也都笑抽了。
“听到我这么爱你这么感动啊？”
君顾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凑到了齐籽言眼前，她受惊地往后躲了一下：“你胡说什么？”
君顾指了指她的嘴角：“终于肯笑了，还不是被我感动的？”
齐籽言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到以前的事竟然自己笑了起来。
她转头对上君顾笑意盈盈的眼睛，开口：“君顾，我欠你的人情，以后一定会还的。”
君顾笑意微凉，很快勾了勾嘴角：“好啊！不过我是生意人，不做赔本的买卖，你还的时候可是要连本带利的！”
齐籽言微微笑了下：“好。”
齐籽言出院那天，君顾来接她，她去卫生间换衣服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憔悴，黑色的长发垂下两侧，越发显得自己像个哀怨的女鬼。
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她记得秦远很喜欢她的头发，他们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把她的头发绕在指间把玩。
她走出洗手间，问君顾：“你觉得我剪短发好看吗？”
君顾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齐籽言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忙笑道：“当然好看！你高中时就是短发啊！”
她高中时是短发吗？齐籽言歪头想了下，好像还真是。
上了大学后，总觉得长发飘飘的女孩子最漂亮，就一直是长发了。
君顾带她去了一家私人会所，会所美丽的前台看到君顾马上迎了上去，和他说话时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胸前的事业线在她弯腰时完全暴露出来。
齐籽言微微转开了视线。
君顾向前台交待了几句，很快有一个看起来很娘炮的男人扭着小蛮腰走了进来，翘着兰花指和君顾寒暄了几句。
“你想要什么样的发型？”君顾和娘炮交流完问齐籽言。
第352章 番外97 躲不过
齐籽言许多年没剪过短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发型。
他们不都说，越娘炮的男设计师水平越高么，齐籽言目测了一下这个设计师的娘炮程度……
嗯，水平应该不低。
设计师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顾客，不提出任何非专业的意见，他们可以将自己的水平不受阻碍地发挥出来。
娘炮设计师冈本二郎笑眯眯地捧起齐籽言的脸蛋，左右端详，嘴里还念着什么，可惜他才说了两个字，手就被君顾狠狠地敲了下去，冷冷地对他说了一句什么。
娘炮设计师举着自己被敲得发红的手，夸张地大喊大叫，不知道地还以为他是被非礼了。
齐籽言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也许并不是很明智。
几个小时后，在齐籽言被他折腾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听见耳边一声兴奋的：“OK！Perfect！”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刚才好像错怪冈本了。
已经被染成浅栗色的头发被剪短到差不多与下巴相齐，下面稍微烫了一下，比平时的自己，多了几分俏丽，甚至比几个小时前，看着多了几分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