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任嘉看到了她那真的带着歉意的目光,有些无奈。“没什么,能和高手过招受益匪浅。而且我也不是那种输了就生气的人啊。咱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么?”
“那我就先上去了。”
傅文熙回到家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今天一整天的折腾真是令他筋疲力竭。第二天是周一还要上班,他决定到家后只洗个澡就睡觉。哪知电梯刚停到12层,门一开,他就知道自己今晚怕是不能善终。
即使是穿着柔软的家居服的苏愿也是一副高傲女王气质。她提着傅文熙的球拍包,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傅文熙。傅文熙被这眼神瞧得愣是往后退了两步,直直撞上了电梯内墙。
第20章 天雷与地火
“啪”的一声,苏愿把手中的黑色大包扔到了地上,正好卡在电梯门那里。两人隔着包,在电梯这一里一外地站着,只是对视却不说话。电梯的门到了时间自动合闭,却在碰到隔挡着的球拍包之后又向两边打开。
傅文熙非常不喜欢苏愿现在脸上的表情,不,应该说是没有表情。只是一个下午,他就开始怀念在球场时他把包强行塞到苏愿手中时苏愿的那一脸懵逼。
“一直在等我?”傅文熙慢慢走上前,拎起包出了电梯。
“扔垃圾。”苏愿答道,语毕她便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没等着我怎么会知道我回来了?”傅文熙提着包站在原地不动,他看着苏愿的背影提高声音问道。
“不是我,是柯南。”
仿佛是要印证苏愿的话,苏柯南的狗头突然从门缝中钻了出来。它对着站在走廊中央的傅文熙“汪汪”了几声,接着就扭动着身子想要出门。苏愿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拦住苏柯南冲向傅文熙,奈何阿拉斯加犬属于巨型犬,纵然她身高一米八但是瘦弱单薄的身子在一只成年阿拉斯加犬面前也只能是被带着跑的份。
也不知道在苏柯南的小狗眼里,傅文熙是不是就代表着那天好吃的狗食。总之见到傅文熙后,它就一个劲的往傅文熙那里冲,连苏愿都拦不住。这直接导致阻拦苏柯南苏愿被撞开到墙上。
“Conan Vencent Sue!”
“Conan Vencent Sue!”
两声呵斥同时响起。如同天底下的所有家长一般,当孩子干了什么坏事要教育时,平时的什么爱称昵称全部都不见,只有呵斥出的大名。刚刚还尾巴摇个不停的苏柯南顿时停到了原地,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位家长。
傅文熙扔下包,快步走到靠墙抱着手肘的苏愿跟前,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拢在身前。
“撞疼了吧!”他低头皱眉,就要翻开苏愿的衣袖查看她的胳膊。
苏愿看上去有些难为情,她撇过头,匆匆把胳膊从傅文熙手中抽出来。十月的天,夜晚气温已能感受到些冷气。苏愿身上宽松的家居服并不厚,且走廊里的温度向来要更低一些。她又很瘦,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原本温热的体温已经被走廊中的冷意退了又退。而傅文熙本就是个男人,体内阳火气盛不说,打了一下午的网球后又一路骑行绕了城市一圈。他体温高,苏愿被他握着胳膊,只觉得他火热的掌心要灼伤她了。
“柯南,回家!”
刚刚被呵斥的苏柯南这会儿很是听话,纵然它走过傅文熙身边时还是留恋地蹭了蹭他的腿,但依旧跟着苏愿走进家门。
“砰”地一声,门被甩上。
只余一人一包静静地在走廊中相望,直到一声电话铃响打破这逼人的寂静。
“Hey!Vencent!It\\\\\\\'s me!”电话里是傅文熙当时在ETH读本科时的那个家住米兰的同学马里奥。当年也就是他,傅文熙和苏愿才能相识。
傅文熙提起被扔到走廊中的包,开门回家。简短的交流了几个工作上的问题之后,这个生性浪漫的意大利男人开始和傅文熙聊起了最近遇到的感情挫折。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明明那么爱她!”
“就凭你那个花蝴蝶的个性,街上遇到个雌性生物就想要送花,之后再嘴甜两句夸夸对方有多美。人家女孩儿能忍你这么久你早该谢天谢地了,这会儿竟然还敢抱怨?”傅文熙一边给他一回到家就扑倒他怀中的虾饺挠下巴,一边嗤笑道。
“哎!为什么我们就这么不幸,喜欢的女人都离我们而去!”
“说你自己就够了,别带上‘们’,谁和你‘们’。”傅文熙翻了个白眼。
“呦!”对面毫不客气的笑开,“不和我‘们’?你喜欢的Wish不也离开了吗!身边还养了一只Wish的猫,别和我说你这近十年的空窗期是为科学献身。”
被提起苏愿的傅文熙一点都不给面子地按掉此时的通话。
被伺候的极为舒服的虾饺把头靠在傅文熙大腿上,翻了个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傅文熙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浮现下午在球场时的场景。
苏愿和那个男人一起来球场......
苏愿来球场打球,这是从前他从未做到的事情。之后那男人上前挑战他,他没有给那男人留任何情面。那男人输了球下了场后呢?自己在用徐妍递过来毛巾擦汗,苏愿则与那男人有说有笑。她有没有给那男人递水?她有没有给那男人递毛巾?她有没有给那男人擦汗?
不能想,不敢想,越想脑子越要爆炸。
他把虾饺从自己腿上轻轻挪开,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找啤酒。被冰镇之后的啤酒沁人,有些滑腻的酒液顺着喉咙而下,麦芽的焦甜划过,留下了微苦的回味。酒精下肚,方才有些猛进的喝法让他嗓子腾起了些许的灼烧感。
苏愿,苏愿,苏愿。
从前也有见过苏愿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说说笑笑,可他却从未有过如现在这般的大反应。明明近十年未见,明明近十年未想,为何就这几天时间,当再见到她后自己的情绪会如此的不受控制?
仰脖一口喝完瓶中的酒,傅文熙抄起钥匙和虾饺,甩上门就往对门苏愿那走。玩命似的死按门铃,又把虾饺举起在猫眼处。房中刚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的苏愿皱起眉,心中暗骂这么玩了傅文熙又在发什么疯。
对着门上的猫眼一瞧,竟然只看到了虾饺肉呼呼的小胖脸。隔着门她都能听到虾饺“喵喵喵”地在叫唤,想来定是傅文熙这混蛋没抱好虾饺让它难受了。
“傅文熙你大晚上抽的什么——”苏愿气呼呼的边骂边开门,话未说完傅文熙便以虾饺为先头兵,顺着那条细细的门缝挤进苏愿的家,一进家门他就用脚踢上门,把虾饺放到一边,自己将苏愿圈在门和自己的手臂之间。
“你干什么?!”被壁咚的苏愿大惊失色,想推傅文熙却推不动。稍稍一抬头就闻到了熟悉的酒精味。
“你喝酒了?”她皱起眉头问到。
“嗯。”傅文熙两眼直直盯着苏愿。
“大晚上的你带着安琪跑我家来撒野?”
“嗯。”
“和你好好问话呢你什么态度!”苏愿怒道。她抬腿想踢傅文熙一脚,怎奈两人贴的着实太近,刚动了动腿傅文熙便往前一压,彻彻底底的将苏愿禁锢在墙和自己之间。
“苏愿,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么?”傅文熙低声问道。苏愿刚洗完澡,柔顺的秀发吹得半干,身上还冒着热气,散着浴液的香味。他贪恋地闻了闻胸前女人身上的茉莉香。
都说嗅觉的记忆比视觉的更长久。这茉莉香他从前也闻到过。如今再次出现,便像是一颗石子被投入记忆之海,一层层的涟漪荡起了从前的回忆。
苏愿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她看着傅文熙深邃的黑瞳和那认真到有些疯狂的眼神,颤声道:“没有。我没有和他在一起。”
“那我呢?”他轻抚上她红润的脸颊,俯身轻声在她耳边问道。带着酒气的温热吞吐在她的耳根,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以柔软的耳垂为原点,火热开始蔓延。
“你喝酒了……”苏愿双手抵在傅文熙胸前,偏头躲避他的气息,不想这举动缺正好如了傅文熙的意——他的鼻尖顺着她线条优美的颈部,一路从耳根划到锁骨。
刚洗完澡的苏愿只着一件深蓝色浴袍,交领三两下被傅文熙拨拉得大敞。他声似愉悦状哼笑了几声:“没错,我是喝酒了。”他握住苏愿抵在他胸前的柔荑,将它们拉至身后环着自己,接着抬头轻啄苏愿的双眸。
“愿愿,那我呢?”
苏愿双眼朦胧。她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一头的男人,他神情恳切地看着自己,那虔诚的眼神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向自己祈求些什么。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带着最深切的爱情叫着自己许久未听到过的小名——
“愿愿,愿愿……”
心中有一块坚冰好像迅速被解冻,融化出似水柔情。苏愿终于在傅文熙的啄吻下慢慢闭上双眼。
“文熙……”
他的名字好像就是一个开关。在听到苏愿用着颤抖的气音终于不连名带姓地喊他后,理智的大坝终于开了一个泄洪的闸门,先前一直压抑的情感如不决的涛涛之水,向苏愿奔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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