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信被她说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刘诗雨已经把他推开,抬步跑向了刚刚爬起来的男孩,两只胳膊将孩子抱起来,掏出手帕,轻轻擦在他的脸上,帮他把脸上的泥土都擦干净。
“小朋友,你哪里疼?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刘诗雨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温柔,可怀里的小男孩却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依然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已经失去意识的植物人。
她把孩子抱起来的时候,简信也已经走到她身边来,抬手想要把孩子接过去,却被刘诗雨拒绝了。
她自己一个人把孩子抱在了那跪在地上大哭的记者身边,递给那记者一张纸巾,用流利的英语和他交流,因为他看起来好像是个西方国家的记者。
“Hello, are you a war correspohis child may need some help!(您好,请问您是战地记者吗?这个孩子,可能需要救助。)”
那记者听到刘诗雨的讲话,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连连点头:“Yes,yes, I am! Thank you so much!May God bless you, my pretty girl!(是的是的,太感谢你了,愿上帝赐福于你,美丽的姑娘!)”
接着,那记者就把孩子抱起来。
两人正寒暄着,姗姗来迟的救护人员终于过来。
那记者大喊着需要救助,立刻围了一群人过来,直接把孩子抱到了车上。
广场上又有其他陆续站起来的小孩子,这一刻刘诗雨又喜悦,又心惊。
喜悦的是,还有这么多的孩子活着。
心惊的是,似乎所有的孩子都是相同的表现,他们没有任何的反应,也没有任何哭喊,只是安静地站起身子,有一个甚至不管自己受伤的手指,直接站起来就往别处走了。
如果不是简信即时把那孩子拦住,恐怕那孩子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不知名的某处了。
等到把所有孩子都安置好,简信这才开始和这边的救护人员攀谈,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I am sorry to say that, my fiancee and I both once were memebers of the IS. We were so shamed about this identity that we both run out.And the IS is now running after us, we also need some help!(我很抱歉地所说,我的未婚妻和我都曾是IS的成员,我们为自己的身份所羞耻,于是套了出来,现在正在被IS追杀,我们需要帮助!)”
那边的救护人员一听简信说他和刘诗雨都是IS的成员,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对他们说了一句“Please wait for a moment, we o report this, you know ,this is very serious!(请稍等,我们需要汇报一下,你懂的,这是件很严肃的事!)”。
接着,就简那人已经开始拨打电话。
电光火石间,广场周围似乎有IS的人发现了简信和刘诗雨的叛逃,立刻有枪声响起。
如果不是因为临时救助站距离那人射程比较远,恐怕这会儿已经被打到了。
接着,就有人不要命地朝救助站跑来,仔细一看,还能看到那人身上捆绑的炸药,他边跑边点燃了身上的炸药,看起来是要以一己之力灭了整个救助站。
那人一边喊着“为了圣|战”,一边朝这边冲。
简信从兜里掏出□□,对着所有人喊了一声趴下,然后抬手对准那跑过来的人,猛地勾动枪栓,一枪打在那人的胸口。
砰的一声枪响,霎时间血花四溅,来人挣扎了几下,终于跪下身去。
刘诗雨还在瞪大眼睛看着的时候,简信已经带着她趴在了地上,接着便又是一声炸响,扬起一阵烟尘。
这大概是刘诗雨第一次看简信拿枪,在那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能立刻从兜里掏出枪来,迅速找准那人心脏的位置,并将他一枪毙命,这得需要多精准的枪法,多迅速的反应能力?
简信看刘诗雨不说话,闷闷地自己站起身来,又把刘诗雨也带起来转头继续去和救助站的人攀谈。
经过刚才的事情,救助站的人已经完全明白简信是站在那边的了,热情地把简信迎上了救助站的汽车上,然后收起所有的东西,开往政府军的驻扎点。
救助人员把孩子们都安置好后,就把简信和刘诗雨带进了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很空,没有一个人,引他们进来的人只是和他们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走了。
刘诗雨和简信两个人各自坐在桌边,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刘诗雨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又不太敢出声,她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过分了,可她又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对的。
最后还是简信憋不住了,抬手握住了刘诗雨的胳膊,那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你知道你刚才做的有多危险吗?这里是战场,不是过家家!”
刘诗雨被他这样一说,本来就没消的火气这会儿更大了,抬手把简信甩开:“我做的不对吗?对,这里是战场,我都明白!可是那又怎样?我不怕死,在副本里不怕,在真实世界更不怕!”
她都死过不止一次了!
可简信却不由分说,更大力地箍住了她。
刘诗雨奋力地想要挣扎,却听到那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她耳边叹息了一句“可我怕你会死。”
他说,他怕她会死。
刘诗雨一句谴责的话都说不出了。
“我一个K国的少校,从九岁就在这片土地上摸爬滚打,难道我真的会害怕IS?真的怕死?”
不,他不怕,他什么都不怕,他身手矫健,受过专业训练,枪法又准,以他的能力,甚至去做国际特工都没问题,又怎么会怕死?他怕的东西,他的软肋,从来都只有一样。
那片软肋的名字,叫刘诗雨。
到现在,刘诗雨才明白,为什么简信一直不愿意离开IS,也不愿意插手这些事。他自始至终想要护着的,只有一个她,仅此而已。
“对不起……我,我那个时候太难过了,所以说话都没有轻重,你别介意。我智商不高,你知道……”
越说越语无伦次,刘诗雨真是被自己急死了,最后连自己智商不高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简信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呢喃:“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那个时候,有人背着一身的炸药往这边冲的时候,他吓得拿枪的手都在抖,生怕一不小心打偏了,虽然以他的水平根本就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可他就是怕的要命。
偏偏还要在那样短的时间内做出抉择,这让他险些崩溃。
只是幸好。
幸好怀里这人没有事情,他已经承受过一次失去这人的痛苦,真的不想再有第二次。
刘诗雨趴在他胸口,入耳的都是他有力的心跳声,抬手轻轻揪住了他的衣衫,轻轻说了一句“其实,那个时候,你还蛮帅的。”
简信:……
所以,在那样关键的时刻,她竟然还有空犯花痴?
被她气到的简信,抬手就打在了她屁股上。
“那是什么情况了,还关心这些没用的!如果不是我护着你,这会儿你早就没命了,还有空闲惦记着帅不帅。”
刘诗雨被打了也不恼,趴在他身上问:“我们的婚还要不要结呀?衣服都和首饰都买好了呢。”
简信哭笑不得,说这小丫头没心没肺吧,有时候还挺敏感,说她心细重吧,又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只是往脑袋里过一下似的,一会儿就忘了。
“说的好像你记着把衣服和首饰带着似的。”
简信这么一提醒,刘诗雨这才记起来,她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刚才抱孩子的时候,不小心把婚服给丢在了广场上。
天啊,这么重要的东西她竟然给忘记了!
然后,抬头看着简信,嘴巴一撇,眼泪啪嗒啪嗒流下来。
简信被她这一哭,也吓到了。
“怎么哭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谁知面前的小丫头抽抽噎噎地说:“我把婚服丢在了广场上,这么重要的东西,被我弄丢了……”
还以为是什么事儿,没想到只是因为婚服丢了,就哭成了这样,简信也是被她这一惊一乍的,搞的哭笑不得。刚才那么危险,一滴眼泪都没掉,还义正言辞地说不怕死,一转眼就因为东西丢了,哭成这样。
“没关系的,婚服丢了,我们再买新的,大不了,就这样穿着常服结嘛。”
刘诗雨还在抹着眼角的泪。
“可是我想明天结,穿常服结婚,好丑的……”
“怎么,这么想嫁给我,嗯?乖,别哭了,再哭我吻你了?”简信把她抱在怀里,手轻轻碰在她的头发,像给小猫顺毛似的,一点一点给她梳发。
“就知道取笑我。”刘诗雨嘟着嘴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简信,措不及防,被那人轻轻吻在唇角。
就在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简信和刘诗雨同时转头看向门外的来人,然后就听到门又砰地一声关上了。
“Sorry! I didn\'t see anything!(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声音大的,估计方圆几里都能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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