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为上计 (夏天水清凉)

小葡萄道：“我都听啊！但是，你们的话都是建议，我要有自己的主见。”

白易知道，小葡萄这样说话并不是倔强的表现，他只是在复述全家人对他的教育指南而已，他的爷爷、奶奶，还有自己和莫马谡，都是这么教他的。

白易感到很累了，道：“小葡萄，妈妈睡一会儿。”

小葡萄道：“我陪着妈妈。”

“好。”白易没力气再说别的了，至于她的忧虑，也只能留到梦里去想了，她闭住了眼睛，眼皮很沉重。

莫马谡处理完了白家的事之后，他回来了卧室，看见了白易身边的小葡萄，他感觉很欣慰，伸出手，帮他们母子俩把被子盖好。

——

在一楼的客厅里，莫父正在找莫虞算账：“谁让你去传那些话了？你现在还学到造假的本事了？”

莫虞微笑道：“我假传圣旨，我承认！”

莫父瞪眼道：“打你几十下板子！”

莫虞微笑道：“爸，你是不是昨天陪妈妈看电视剧了？肯定看得很入戏吧？过足了皇帝的瘾，停不下来了！”

莫父忍不下去了，伸出手，打莫虞，一巴掌拍在莫虞的后背上。

莫虞立马道：“小宝宝在看着你！”

莫父连忙又收回手，气呼呼的，拿着剪刀去了院子里，把莫母的茶花剪得乱七八糟，用来发泄自己的怒气。莫虞并不足以让他这么生气，他生气的主要原因还是白家！他恨不得让白家全军覆没，可是现在莫马谡却在帮白家的忙，违心啊！

莫母站在二楼的窗户旁，着急地喊：“莫诩，你在做什么？你再敢剪我的花，我就把你的头发给剪了！快停下！”

莫母一时着急，拿起小宝宝的一个毛绒玩具，从窗口丢出去，她的眼力劲很准，玩具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之后，恰好落在莫父的头上。

莫虞和查查抱着小宝宝站在门口，看见了刚才那一幕，相视一笑，查查道：“妈妈和爸真有意思。”

莫父把小宝宝的毛绒玩具捡起来，怜惜地拍掉灰尘，放到长椅上，然后他朝院子角落的小树走去，用剪刀捡树叶，继续发泄。这些树不是莫母种的，他可以放心地剪，肆意地剪。

莫母正在盯着莫父，嘀咕一句：“神经病！”

莫虞抱着小宝宝来到莫父的身边，道：“爸，你别挑软柿子捏，如果你再剪下去，这棵树就要死了。”

莫父狠狠地问：“你今天为什么要帮白家？”

莫虞道：“我不是帮白家，我是帮大哥。大哥面对大嫂的眼泪，很为难。大嫂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还有双胞胎呢！再说了，白家那十个人的罪行不同，有的轻，有的重，即使我们不答应大嫂的要求，白家的律师也能帮其中的两三个人争取缓刑。我们即使答应了大嫂的要求，情况依然不会改变。我们家并没有操控法官的权力，不是吗？”

“呵。”莫父终于眉开眼笑了，不再板着脸了，斜睨了莫虞一眼，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休想让我夸你！”

莫虞道：“爸，我又不是神仙，我哪里能预料你的心情变化？你帮我抱一会儿小宝宝，我和查查去休息一会儿。”

抱小宝宝，莫父当然非常乐意，懒得再跟莫虞计较了。

——

等白家人的审判结果全部出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就像莫虞说的那样，一部分人被判了缓刑，这个一部分等于两人。莫家答应帮忙，其实等于没帮，白易早就看明白了这个忽悠的花招，她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心如止水地养胎。通过莫马谡和小葡萄的对比，她明白了，老公靠不住，她只能依靠孩子，孩子和她是贴心的。

小葡萄非常关心白易，每天上学前，他要亲白易一下，放学后，他也要亲白易一下，说晚安的时候，还要再亲一下，仿佛回到了他的小时候，在他一两岁的时候，他最喜欢亲他妈妈，不过，那和现在不一样。那个时候，他是为了让自己高兴，现在他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妈妈，因为他知道白易不开心，所以他愿意做任何让白易开心的事。

除了亲脸以外，小葡萄还帮白易揉小腿和脚，这是他从莫虞那里学来的。以前查查怀孕的时候，莫虞就经常这样做。小葡萄耳濡目染，也记住了！

小葡萄太暖心了，常常让白易感动得想哭。

与小葡萄的体贴和关心相比，白易从白母那里得到的是埋怨。白母埋怨白易办事不力，居然只帮两个人判了缓刑，剩下的八个人还是要去蹲监狱。白母甚至说了几句重话：“白易，你别忘了，你也是白家人！他们去蹲监狱，你也没有面子！别人在我的身后指指点点，我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别人说我们家有犯罪基因！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亏我还那么相信你！”

现在，白易不仅对莫家很灰心，她对白家也是心灰意冷了。一个人如果总是被索取和埋怨，就算她心里有再多的爱和责任感，也迟早会枯竭的！这就像一个小学数学题，一个水池子有上下两个洞，水从上面的洞流进来，从下面的洞流出去，问：什么时候能把这个水池注满水？如果下面的洞比上面的洞更大，答案恐怕是永远也不会注满水，反而会枯竭。

莫家人对白易至少还有许多关心，可是白家却沉浸在怨天尤人的氛围里，根本不体谅白易怀双胞胎的辛苦。这么一对比，白易心想：“别人都自私，我也只能自私了！以后，除了我的孩子，我不再爱别的人！我的爱心已经不多了，何必再浪费呢？”

今天，小葡萄放学回来了，他甩掉书包，跑到厨房里，闻到了香气，问：“李外婆，靓汤煲好了吗？”

李阿姨笑道：“已经好了！”

小葡萄道：“我给妈妈端上去。”

白易最近总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懒得出门。她和莫马谡的房间包括卧室、独立的卫生间和阳台，她不是在卧室里睡觉，就是在阳台上一边看风景，一边发呆。对此，李阿姨很理解，她觉得孕妇都会变懒。李阿姨道：“小葡萄，我和你一起送上去，我端汤，你端水果和小点心。”

“好！”小葡萄又问：“奶奶和小火龙果去哪了？”

李阿姨一边小心翼翼地盛汤，一边答道：“可能是在你奶奶的房间里睡觉。小火龙果最喜欢睡觉了。你小叔叔和小婶婶还没有回来，可能是逛街、看电影去了。”

小葡萄羡慕地道：“我也想去玩！小叔叔怎么不带我去呢？”

李阿姨笑道：“你今天直接跟他说，他下次就会记得带上你了。”

小葡萄道：“小叔叔肯定把我当电灯泡了！”他端起水果拼盘和小点心，和李阿姨一起去了二楼。

白易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她已经很久没去发型屋做头发护理，因为没有那个心情，所以她的波浪卷变成了自然卷，还显得有点毛糙，她眉头微皱，忽然发现了这个问题，很不满意，感觉自己抚摸的不是头发，而是杂草。她现在头上长的不是头发，而是满头的烦恼！

小葡萄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茶几上，一路小跑，抱住白易，道：“妈妈，你今天出去散步了吗？今天的阳光可舒服了！”

白易的心情瞬间就回暖了，微笑道：“我知道，我在阳台上晒了半天太阳。小葡萄，你今天上体育课了吗？身上有汗味了！”

小葡萄立马道：“我去洗澡！”他连忙跑自己的房间去了。

李阿姨问：“白易，你还想吃什么吗？我去拿！”

白易微笑道：“不用了，谢谢您。”

别的孕妇是嘴馋，白易却是胃口超级不好，什么也不想吃，只是把吃东西当成了吸取营养的任务。

李阿姨笑道：“别客气。今天的水果是小葡萄亲手切的，你多吃点。有事就叫我！”说完，李阿姨帮白易关上房门，去了一楼。

小葡萄洗了一个非常迅速的澡，很快就跑了回来，看见他妈妈正在吃东西，他放心了，立马又跑去他奶奶的房间。

莫母在上网，小火龙果在床上睡觉。

“奶奶。”小葡萄轻轻地喊了一声，然后他趴到床上，紧挨着小宝宝的脸，感受着小宝宝的奶香气，觉得非常舒服。

莫母微笑道：“小葡萄，轻一点喔！别吵醒小火龙果。现在莫虞和查查不在家，我最怕他哭。”

小葡萄轻声道：“我会哄他的。”

莫母问：“你去看你妈妈了吗？”

小葡萄道：“妈妈在吃东西。”

莫母道：“小葡萄，等会儿，你劝你妈妈去院子里散散步，别整天闷在房间里。你的话对她比较管用。你爸爸像块木头，只会工作，不会哄老婆。”

小葡萄道：“小叔叔会哄！我今天要找爸爸谈话，让他向小叔叔学习！”

莫母笑道：“你小叔叔是闲得没事干！千万别学他！如果全学他，我们家就住不了别墅了，要去住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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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莫母口中那个闲得没事干的人其实并没有闲着，莫虞和查查去了莫虞的公司，带着打包的咖啡、电影票、美食券、水果和蛋糕去慰问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