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女士远嫁L市,夫家姓孙,独女嫁给X城最有名的律师,律师姓虎,有一子,名虎二。上一辈的长辈有着深厚的情谊,也因岁月无情冲淡,子孙辈们见面也不相识,也实属一大遗憾。
站在客厅中的田伯见一向木讷少爷一脸温柔地看着这美丽的妹妹。他好奇地问:“少爷这位小姐是?”
叶祠笑答:“同学。叫她小路就好!”
何晴路转头向田伯点头问好。
少爷从来都不带同学回家,更何况是女同学。见他的双眼都快溶不下旁人了,还嘴硬说是同学。
田伯也不拆穿他。忙着下去准备中午饭。
客厅里只剩他俩。
叶祠领着她上了二楼,来到转角第一间房间。他自己则住旁边的房间。田伯一直都有打扫,开窗户透透气,便可入住。
何晴路要先睡一会,叶祠便下楼看书。中午时分,叶祠唤醒何晴路,两人用过午饭,叶祠又说要到外面走走。
深秋,午后。
碧空中漫天飘飞的落叶不停起舞,旋转再坠落。一地间黄与间红,铺满眼帘,染上既美丽又忧伤的色调。
秋日的暖光灿烂如花儿般绽放。
白晃晃,有些刺目。
为小路同学带好草帽,叶祠则迎着阳光向前。两边金灿灿的水稻弯着腰,像欢迎他俩的到来。
两人沿着屋后的那条小道,一路闲散,来到一处矮山坡。叶祠动作有些迟缓,缓步走到中间两座微凸的土堆,边上还竖着两座小石碑。
将刚在花园地采下的一把黄/菊放下,叶祠弯下腰,清理坟周边的杂草。何晴路走近,右边是一座新坟,墓碑较新,只刻着八个大字:叶闲亭在此歇一会。
果然是一位好玩的老爷子!
再看左边那座旧坟,墓碑上的字迹已模糊。她上前靠近细看:叶舒云已不在。
仿佛是不相信自己所见,何晴路伸手轻轻地碰解着这六个字。简单的六个字却刻着浓浓的悲伤。
叶舒云已经不在了!
“那是我叔姥爷!”叶祠说,“年轻的时候去打仗……然后就没了。那是姥爷唯一的弟弟。”姥爷不常提起叔姥爷,搬回老宅后他每日必采一把花儿送到弟弟的墓前。他去世前,人有些糊涂总念念有词:舒云比我聪明,舒云比我稳重,我们家的舒服居然比我早走……让我如何面对老父母……
姥爷最后惦记得的都是叔姥爷。
田伯说姥爷为了将叔姥爷尸体带回老家,以他文弱的身体走了两个月,费尽了心思,求尽该求了,方将叔姥爷带回家。
姥爷一身文人的傲骨,叶祠从未见过他向谁低头。或许,为了兄弟所作,姥爷不觉得是求,而是亲人的本份!
何晴路盆膝席地而坐,不解地询问:“你家的坟地为什么没有你姥姥?”据知大叶的长辈都已不在,那兄弟都葬在此,夫妻却不同穴。
叶祠将黄/菊分了两把,一把放在叶舒云墓前,一把放在叶闲亭的墓,双手合十,深深拜了三拜,这才坐何晴路身边答:“田伯说姥爷年轻时有一位情人,但两人不能终成眷属。那情人早已嫁作他人妇。姥爷默默地等了十多年,后为才娶了姥姥。”
“所以?”
“姥姥走得较早,葬在X城的公墓。”叶祠不愿意承认姥爷将他身边的位置一直悬空,只为了等那位无望的女人。
“哼!”何晴路冷哼一声,“明明就是不愿死后同穴,怕来生还要再相见。明明就是一幅水墨画,你倒说是白描。”
无法反驳小路同学,叶祠只好说:“姥爷他年轻时是一代才俊,温文尔雅。有些色彩也是在乎难免。”
何晴路踢了叶祠一记,忽视他叫疼,冷讥:“呵呵!原来你家都想开染房?”
叶祠一把握住小路同学的小手。
两只手画出了苍白与健康,界线分明,大与小无法相比。叶祠的大掌比小路同学的手大一倍,一握便将小手包在手心中。低沉好听的嗓音夹带着无比的认真:“我只要一道色彩就行了。”
何晴路瞪了他一眼,用力抽回小手,打了个呵欠。“同学,借条熊掌用用!”叶祠很大方,伸出一条粗壮的大腿,找个舒服的位置何晴路合上眼,很快进入梦乡。
听着小路同学有规律的呼吸声,叶祠偏过头对着叶闲亭的墓碑无声说道:姥爷,这娃儿可爱吧!我……我……这辈子我要同她在一块的。
他轻轻抚过她如云的发。
这辈子我跟你耗定了!小路你可别逃啊!他好不容易确定自己的心意,就怕小路同学这执拗的个性很难拐到手。
还在梦乡的何晴路当然不知道朋友的心思已变,睡醒后回到旧宅,在客厅中发现了一张叶闲亭旧照。
她不解地问叶祠这位俊秀儒雅的男子是谁?
叶祠笑答:我姥爷。
一旁的田伯见此,笑说:“老爷年轻时可俊啊又有学问,喜欢他的人可多,连X城第一美女,那个崔什么的,都喜欢老爷呢!天天跑来听他讲课呢!”
“崔宇宙!”
“对,对就是崔宇宙。这崔宇宙长得可俊啊!当年课堂上的男学生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没心上课。老爷便不让她再来!好可惜啊!这么多年都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女子。”田伯说起美人,双眼仍泛着光芒。
何晴路动了动嘴巴,旋身坐下,不再说话。
崔宇宙有一子一女,儿子叫崔大鹏,女儿叫崔小莺。崔小莺仅有一女,正是何晴路。她小时候就听说过崔宇宙有X城第一美女之称,只是她对这些华丽的称呼无感。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写这一章时,颇伤感的。叶闲亭真真是一名君子!
第14章 第十四章:寻找
X城南区,英雄街,也称小吃一条街。
傍晚时分,晚霞在天边划下美丽的红丝带,挂在天际勾引着你的目光。人们停止了忙碌的工作,正是适合出门觅食的时间。
一卤味摊贩前站着一名高个子的少年,少年身侧有一名矮他两个头的女生。只见这娃娃脸的女生正低头吃着一盆卤萝卜。
高个子的少年怕她咽着,不时拿起一杯甘蔗汁喂她几口,好消消秋日的干燥。
女生吃饱喝足,抬头对少年说:“大叶,打包些海带,小肠呀什么的回去吧!”此少年和女生正是已消失了四天的何晴路和叶祠。
无视许多人四处找她,何晴路突然想吃卤萝卜便来吃了。
昨晚她拉着叶祠离开榕树村,到了南区。南区是汽车城,还遍布各种五金零件配件店铺。那位机械天才宰又仲就住在南区的兰花街。何晴路给他发了条短信,和叶祠直接杀上门,蹭睡。
“还没饱?回去做夜宵。”
何晴路说:“打包回去给那机械人啊!”蹭食蹭睡已一天一夜呢!总得回个礼吧!
叶祠了解,忙让商贩阿姐打包。站在遮阳大伞外,何晴路眯起眼看着天边晚霞已不见,一片乌云自东往南而来。
怕是今晚会下雨呢!
两人吃了五个小吃摊,才缓缓地从英雄街,往转左过了一个路口便到了兰花街。宰又仲的家是独立的两层楼房,屋前是占地有足球场大的空地,堆满了各式机械和零件,堆成小山高,只剩下一条小路通往主屋。
宰家人受不了他的爱好,此屋他一人住,偶尔家人会送些吃喝的日用品来慰藉他。其他时间宰又仲便宅在家里拼攒机械。
他让同为宅男的好友破解了何晴路的电话,他每日都给她发一条短信。没想到居然会收到回复,并且现在陶瓷娃娃就在自己家,这让宰又仲高兴地睡不着觉。
吃了串海带,宰又仲又偷偷看着在客厅练武的何晴路,只可惜叶祠同学故意将他高壮的身子挡住他的视线。
这位叶同学真是不地道,光是他自己能看,旁人就不能看吗?
真小气!
宰又仲只好低头啃卤味。
屋外“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何晴路刚练完功,见下雨了便对叶祠说:“我去收衣服。”将二楼阳台上衣服收起,突然一道灯光直打在她脸上。
她偏首,放远目光一瞧,在屋前停着一辆汽车,汽车旁站着一名高大的少年,正打着射灯照着她。
他是?
果然两天换一个地方是不行的,应该每天都转换地方。
这下被逮到了!
何晴路将衣服放进客厅,转下一楼对叶祠说:“我出去一会!”说罢,人已蹿了出去,叶祠忙拿着雨伞跟了出去。
何晴路刚打开大门,叶祠却撑开雨伞,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仿佛怕她会消失般。寻常两人虽亲密,但仅是好朋友之间的亲密。十指紧扣是情人间的行为,掌心的灼热让她心脏不正常地乱跳了两下。
何晴路吃惊地看着好友略显严肃的脸,想抽回手,却被人狠狠扣住。
“大叶!”
叶祠说:“别去!”
汽车旁边站着的少年是宋鹤望,他对小路别有所图,不光是图她的肾,还贪心地想图她的心。
宋鹤望看小路同学的目光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那样缠绵不舍,那样纠缠心动。
何晴路用另外的一只手按住他的手,劝道:“我去跟他谈谈,不是跟他走。大叶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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