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的越久,冼淼淼就越觉得这姑娘是那种典型的大智若愚:看着憨登登、傻乎乎的,但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从不会不懂装懂,也不会贸贸然涉及敏感话题,实在是难得的聪明人。
见她似乎有些放不开的样子,冼淼淼就开玩笑,“怎么,出去这么久,还不认识了?”
袁雅青笑笑,“倒不是不认识人,只是脱离城市将近一年,现在突然回来,一时间好像适应不了现代化都市生活了。”
从跟着剧组集训到后面拍摄《大风歌》,袁雅青几乎就没怎么跟剧组以外的人接触,每天都累得半死,躺下之后秒睡,睁开眼之后也是一门心思的拍戏,根本没工夫想些杂七杂八的。
他们早上或者坐着越野车,或者熟了之后干脆骑马,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在戈壁荒漠奔驰、打杀,说不出的肆意。四围荒无人烟,分明裹挟着沙尘却又感觉异常干净的空气中只是回荡着他们偶尔的喊声和器械碰撞声、马蹄声,莫名悲壮。
拍摄非常辛苦,李怀要求又格外严格,中间不断有人受伤,破皮流血再平常不过,就连剧组中的女性成员们也从一开始的大惊小怪变为最后的不当回事儿……
渐渐地,她好像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沙匪,生活忙碌而充实,单纯又直接。
现在杀青了,长久的苦累终于过去,她曾经以为自己会开心,但现在看来,好像怅然若失更多些。
袁雅青好像确实需要跟人倾诉一下,一起了头就刹不住,不紧不慢的说了足足有近十分钟,任栖桐都端了一盘肉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太久了。
见她们在聊天,任栖桐并未打扰,放下装满水果蔬菜和烤鱼、烤肉的几个盘子,又用手背试了下冼淼淼手中的杯壁,不动声色的换了另外两杯过来,然后再次转身离去。
袁雅青看了他一眼,由衷羡慕道,“小任哥可真细心呀。”
冼淼淼笑了笑,把话题重新拉回到她身上来,说,“你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任谁在一个半封闭的环境下带这么长时间也会这样,环境更替是需要适应期的,你不用担心,也到年底了,我暂时不会给你安排额外的活动,你慢慢调整就好。”
袁雅青本就是个还没正式毕业的新人,接的头一部戏就是大导演大制作不说,竟还是主要角色,几乎完全没有过渡期,压力可想而知。
艺人向来以高强度、快节奏著称,周围的诱惑又太多,心态尤其重要,一个闹不好可是要出大篓子的。
见冼淼淼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并没有丝毫不耐烦,袁雅青感激一笑,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这里是半露天的结构,只要把通往后院的门打开就是一个完整的开阔大空间,而若是天气不好了,落地玻璃门一关,照样在屋里边赏景边嗨。
那头邓清波抱着吉他唱歌,王琳在一边很给面子的打拍子附和,于榕、方栗帮忙分派碟子碗筷,邱进和关颖则在帮着一群经纪人、助理和谢磊他们烧烤,人来人往,气氛相当活泼。
因为地处山凹,这里风势不大,大家就在院子里支起烤架,七手八脚的在上面堆满鱼肉蔬菜,看着十分热闹。
在场众人中有真正有烧烤经验的,也有纯粹凑趣的,都呼啦啦往上凑,不分时机把食材往上丢,结果过会儿吃起来有外焦里生压根儿没熟的,还有早放晚拿碳化了的,一群人也不介意,又乱哄哄笑成一团。
屋里通着地暖,靠墙一边燃着壁炉,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铺着毛茸茸的厚地毯,大家进屋之后就脱了鞋,三三两两围上一圈,或坐或站,非常惬意。
邓清波的歌喉本就一般,况且现在有任栖桐珠玉在侧,大家听了两首就纷纷要求换人,一点儿面子也不给,邓清波拗不过,只得将吉他易主。
任栖桐原没打算抢邓清波的风头,只是“民心所向”,他也不好扫兴。
偏邓清波还有些耿耿于怀,大声吆喝,“来首咱没听过的!”
他这个提议立刻全票通过,方栗仗着年纪最大、资历最老带头鼓掌,冼淼淼也笑嘻嘻的拿勺子敲水杯,叮叮咚咚还挺好听。
邱进、关颖来的最晚,跟大家相处的时间最短,甚至对任栖桐这个绝大多数时候都面无表情的小师兄有些怕,但这会儿也都壮着胆子凑趣。
艺高人胆大,几万人的现场演唱会都玩儿过了,还惧这个?
任栖桐当真抱着吉他拨了拨弦,试了下音准,找了找手感,顺便看看外面的风景,看看壁炉里的火,再看看冼淼淼,然后垂着头想了会儿,十根手指微动,就流淌出一段谁也没听过的新鲜旋律来。
美色迷人眼,说的就是这个。
外面滴水成冰,室内却透着一股融融春意,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地上,斜靠着沙发背,轻轻拨弄琴弦,光这幅映着橙黄色火光的剪影就够美的了。
曲调非常轻快柔美,缓缓飘荡,合着任栖桐的轻声哼唱,仿佛情人在耳畔的低语,让人的一颗心都甜甜的、软软的。
付秀早在第一时间就开了手机录像,一边看一边发花痴,偶尔心里还飞快的滚过几个念头:这要是发到网上去,得涨多少粉啊!
一曲毕,掌声四起,方栗率先捂腮帮子,酸溜溜道,“大龄单身狗真是没活路了。”
这妥妥的就是一首情歌啊!当这些人都不存在的么?
然而冼总正忙着跟男朋友对视,好一对旁若无人的那啥啥……众人纷纷腹诽道。
任栖桐好像对这首即兴而作的曲子颇为满意,弯腰跟冼淼淼轻吻之后就问负责租房子的邓清波,“有书房么?我去完善一下。”
邓清波突然就有些无力,指了指楼上,“二楼上去之后右拐,往后数第三个房间就是,好像房东还专门准备了不少纸笔以备不时之需,去吧去吧啊,也别回来吃了!”
小师弟什么的,太特么讨厌了!
我不要脸的啊,写歌不要脑子的啊……
一群人闹到大半夜,又吃又喝,鬼哭狼嚎的,惊得附近林子里藏着过冬的鸟儿都魂飞魄散,四处乱飞。
然后不知谁发起的,最后竟然丢了许多枕头出来,然后邓清波就带头挥舞起来……
一时间只听到尖叫声、大笑声此起彼伏,巨大的软枕上下翻飞,洁白的鸭绒漫天飞舞,还有的飘飘荡荡落到壁炉中,空气中就渐渐弥漫开一股淡淡的焦香。
这群人中方栗的年纪最大,匆忙间又只拉了于榕一伙,真是非常吃亏,不一会儿就被几波人围攻,堵到墙角没有一丝还手之力,只得抱头告饶。
打下一组之后,众人精神越发亢奋,又在人来疯邓清波的带领和怂恿下朝付秀和谢磊展开围剿。
只是谢磊的战斗力非常人可比,虽不敢说以一当十,但当三当四完全没问题。
玩疯了的邓清波压根没看见“战友们”之间频繁的眼神交流,不知不觉中孤军深入,打了一会儿隐隐觉得不对劲,一扭头才发现那群人竟然早已悄悄退远,只剩自己一个光杆司令,不觉大惊失色:“卧槽不带这样的啊!你们这是叛变懂么?哎呀谢小哥啊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哎呀我……”
一对多谢磊可能疲于应对,但若是他跟邓清波一对一?呵呵。
但见谢磊双手交替用力一握,十指关节发出噼啪脆响,随即狞笑一声,接过付秀笑嘻嘻递上来的另一只枕头,双手齐齐发动,舞的呼呼作响,劈头盖脸朝始作俑者砸去!
邓清波一开始还想负隅顽抗,只是一个回合不到就丢盔弃甲,嗷嗷怪叫着抱头鼠窜……
众人神情愉快的围观,表示良心一点都不痛。
第139章
当天晚上大家几乎闹到天际泛白才陆陆续续去睡了, 袁雅青就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跟冼淼淼说,但因为实在太晚,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 连路都要走不稳了, 根本没法儿思考。
一直到了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重新见到冼淼淼的袁雅青才记起来想说的事。
她觉得仇茶在有意跟自己套近乎。
《大风歌》拍摄期间, 除了一开始的那点小波折之外, 剧组整体氛围可以说比较不错。
同艰苦共患难的过程中是很容易培养出感情的,而袁雅青又从一开始就跟大家一起集训,吃苦耐造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同组男演员, 就连李怀对她也赞誉有加, 所以混的还是挺如鱼得水的。
但另一位女演员, 仇茶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她虽然是女主角,但因为几乎没有打戏, 所以不管是训练还是后期拍摄,跟大家在一起的时间都比较有限。
按理说男主角跟女主角基本都能打成一片,只是仇茶本就因为被李怀意外选为女一号的事情热议不断, 后来又闹出“防晒霜事件”, 几乎就是个八卦龙卷风风眼。本就十分爱惜羽毛的男主角正跟正牌女友如胶似漆呢,也怕跟她传出什么绯闻去, 很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两人出了片场后很少有交流。
男主角都不敢上前,其余的演员就更不好做什么,于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 仇茶都是独来独往。
李怀执导的电影剧组演员人数本就不多,主要演员更少,大家都混在一起玩闹,被剩出来的仇茶就很显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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