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2.第922章 很难接受
这个决定艰难地像是在活生生挖他的心。
但是已经下好决定,他并没有拖延,就给辛子凯打了电话。
翌日,向止岚才从通宵未归的辛子凯那里听到这个消息。
挂上电话后,她伏在沈暮之的肩头哭了许久,气都要哭断了。
她与倪思甜的感情早已经超过亲姐妹了,她很难接受,明天可能就是要面临结果。
百分之十,这个概率比某些癌细胞治愈的机会都要小。
如果那天她没有那么大意开门被厉睿的人绑走,倪思甜也不会因为要救她,而被遭遇这件事了,都是她的错。
沈暮之听到向止岚极力压制的哭声,这般难受仿佛心痛得快要死掉一样,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他知道任何劝说的话在此刻都是没有任何用的。
哭到最后,向止岚声音都哑了,再也流不出眼泪了,伏在沈暮之的怀里静默。
“思甜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女孩。”向止岚哑着声音,低低地回忆着:“我第一次见她,她还是小学呢,比我小三岁,瘦瘦小小的一个,被同学欺负把她的东西扔在垃圾桶里,我看她蹲在那里捡,一群小女孩围着看,其中还有她继母的那个女儿。”
“所以你正义感爆棚去帮她了?”沈暮之接着她的话问道,似乎能想象到小小的她很有大姐风范的架势。
向止岚回忆着,嘴角抿起了一抹淡笑:“是啊,后来这个家伙就赖上我了。”
她起初也只是路见不平而已,慢慢地看着瘦小细弱的倪思甜对她笑,叫着她学姐,便觉得有个可爱的小萝卜跟着也还不错。
后来她们越来越熟,越来越要好,她是真将倪思甜当做妹妹一样的,因为知道倪思甜在家的一些处境,她总想多照顾她。
其实倪思甜看着软软的,但是性格很坚强,在那样难的家庭环境中也成长地很好。
“明天怎么办……”向止岚咬住唇,不敢再想象,“她一直不算是个很有运气的人,抽奖从来没有中过,现在才百分之十的机会……”
“也许她把所有抽奖的运气都用在这一次上。”沈暮之低声安慰,说道:“她现在需要的是更多的支持和鼓励,我们先别泄气了,你也说过她很坚强的,那肯定没问题。”
“是啊,她非常坚强,而且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向止岚吸了吸鼻子,眼泪胡乱地擦了一下,说道:“我想要万安寺一趟。”
她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了倪思甜,只能去祈求那满殿神佛。她以前从来不信这些,可是此刻要是不做些什么,她心里无法安宁。
“好,我陪你去。”沈暮之摸了摸向止岚的脸颊,拭着她的眼泪。
两人说出发就出发了,万安寺是宜海有名的佛寺,在城郊的高山上。
沈暮之本向在山下雇竹轿让人将她抬上去,这样比较轻松。
但是向止岚说求神要诚心,一定要自己爬上这座高山,所以他就扶着她一步步慢慢地走上这数百个台阶,登到山顶。
923.第923章 总要面对
供奉了元宝,香烛,捐了香油钱到功德箱,向止岚无比虔诚在佛前许愿。
还在寺内供奉了一盏长明灯,求了平安福。
但凡向止岚所能想到的,每一种祈求长命百岁的方法都用上了。
他们下山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落日了。
这一天眼看就要过了,离明日之期更进一步。
返回市区后,向止岚还是不太放心,打电话给辛子凯问问进度。
辛子凯已经超过三十几个没睡了,今晚还要一个通宵。
他根本无法和向止岚保证什么,他只能说他已经尽了他最大的能力了。
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吧。
向止岚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叫辛子凯过来本来就很为难人家了,解毒剂哪里是那么容易研制的,自然不会去责怪他。
两人聊了几句,她便挂了电话,默默地坐着。
沈暮之知道她心里难过,可是今天一天她也折腾的够呛,不吃饭不睡觉的话,她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于是,便半蹲在她身前,低声地劝。
向止岚垂眸看着面前的沈暮之,心里动容地微颤,就点头应了他吃饭,任由他牵着她下楼。
夜里在床上时却是怎么样辗转反侧都睡不着的。
沈暮之感觉到了她的动静,从背后将她搂紧怀中,低低道:“别想了,反正无论结果如何,明天都是要面对的。”
向止岚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额头靠进他的胸膛,沙哑着说:“她说过她要给孩子们当干妈的,还说满月会包大红包,她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嗯,不会的。”沈暮之是个不擅长说话的人,能表达的安慰有限,只好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心。
这一晚,向止岚絮絮地和沈暮之说着这些年她和倪思甜一起发生的趣事。
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倦极睡着。
徐庭川已经将倪思甜移入医院,这是辛子凯建议的,如果解毒剂效果不佳,在医院比较容易方便抢救。
她的烧到现在已经三十几个小时了,他虽然一直有在做物理降温,但显然效果不大。
徐庭川看了眼时间,今天是八月十六号,现在是早上十点多。
他和辛子凯通过电话了,辛子凯大概下午两点才会来。
决定是生是死,只有四个小时不到了。
徐庭川盯着倪思甜,低柔地一直和她说着话,说他们这一年来相处的时光,说他曾经对她抱持的看法和态度,说他是什么时候慢慢的喜欢她。
他第一次清晰的吃醋是在他看到在学校林荫道上秦沐北将她抱住,那时候虽然克制住了上前,但是他真的很生气,后来回去开会,还频频出错,他非常少有这样的情绪。
“倪思甜,我求求你了,不要离开我。”徐庭川将脸埋在她的掌心上,低低地,卑微地祈求着。
向止岚到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根本不敢进去了,又转身搂住了沈暮之,依偎着他的胸膛,肩膀细微地抽动着。
陆陆续续,徐嘉悦、裴扬、顾琛、傅温暖都来了。
徐庭川曾勒令徐嘉悦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徐海城和靳如兰他们,所以家中长辈都还不知道。
924.第924章 静脉注射
一屋子人站在也不好,在看了会儿倪思甜后,徐嘉悦负责将裴扬,顾琛他们几个送走。
向止岚和倪思甜最要好,自然是不会离开的,她将昨天所祈求来的平安福塞到倪思甜的手上。
约莫一点多,辛子凯便匆匆忙忙背着个皮箱便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白大褂,皱巴巴的,胡子拉碴的,眼底的青圈也很重,整个人看上去都快和流浪汉差不多了。
向止岚知道他为了这件事已经是非常尽心了,走到他跟前,抬眸看着他说:“无论结果,都要谢谢你。”
辛子凯神情严峻,半点没有那天刚来时轻松谈笑的样子,显然研制的结果他并不觉得理想。
可是现在没有办法了,只好狂赌一把。
“就算是有效,她也不会立即醒来,或者说可能有其他变化,反正你们先在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吧。”辛子凯也是第一次打这么没把握的仗,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冒这样的风险,而且为顾忌倪思甜怀孕,他在配方上还做了改良,尽量避免对孩子有伤害。
“我明白,请你注射吧。”徐庭川像向止岚一样,清楚无论结果怎么样,都该感谢辛子凯为倪思甜尽心尽力了,毕竟他们非亲非故,帮忙亦是好心,不成功,那也责怪不到他头上。
辛子凯坐下来,将医药箱放到了床旁,从里面取出一个试管,一管针筒,消毒酒精,棉签和医用橡皮筋。
他把倪思甜的手臂拿出来,针筒抽取了试管里的透明液体,再在倪思甜上臂拍出了静脉,用棉签消毒一圈。
徐庭川想起第一次自己带倪思甜来打针的情况,她害怕得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后来他才知道她之所以那么怕打针,是因为小时候,何翠云虐待她,看她不顺眼的时候,就会用缝纫针扎她,那时候她还太小,连反抗都不能,向倪千山告状,倪千山也还训斥她诬告后妈。
“思甜最怕打针了,每次打针还都会哭。”向止岚站在旁边,抓紧了沈暮之的手臂。
沈暮之揽住她的肩膀,一言不发,盯着辛子凯的动作。
徐庭川握着倪思甜另一只手,低头吻着她的手背,喃喃低语:“我陪着你,不疼不疼。”
“那我打了。”辛子凯也很紧张,抬头又对徐庭川先打了生招呼。
“打吧。”徐庭川点了点头,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管针筒。
屋内的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针和倪思甜的手臂上。
当细细的针管慢慢地刺入倪思甜略有些苍白的肌肤,徐庭川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再看了。
针管里的液体一点点的推进了倪思甜的身体里,向止岚几乎要将指甲嵌进沈暮之的肉里了,她紧张地都发颤了。
辛子凯昨晚和她说过,如果解毒剂适得其反的话,那注射后的几分钟,倪思甜就会痉挛抽搐死掉。但如果注射后过了一个小时都没有死的话,那生存的机会就会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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