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有办法的,秀禾,去告他吧,告他强|奸,这个罪名,足以让他坐好久的牢了,然后再把你姐姐接回来,给她治病,让她重新过上像一个人的生活。”
“告他?”朱秀禾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可以吗?”突然又摇头,“不,没用的,我们没权没势,谁会听我们的啊,连村支书都是站在王瘸子的那一边的。”
“谁告诉你只有有权有势才能去告的?你要相信,党和国家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政府是要为广大劳苦大众当家做主的,咱们直接到县城去告,找公安局,找政府,如果村支书敢包庇王瘸子,咱们就连他也一块儿告了!”
“真,真的可以这样吗?别人会不会说什么闲话呀?”自古以来,被逼失了清白的女人不少,可大多数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真的敢把这件事闹出来,闹到去报官的地步的,却少之又少,就算有,还没等来公正的判决,就首先被别人的口水给淹死了。
这种事情,就算女人再无辜,在别人的口中,错的也还是女人,发生了这种事,就该悄悄地去死了算了,敢拿到明面上来说就是不知廉耻。
所以就算是朱秀禾恨到这个程度,朱秀丽宁愿去寻死,她们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还有报案这条路可以走。
朱秀禾当然想把姐姐接回来,她们姐妹俩自小感情就好,可以说她是姐姐一手带大的,小时候有一次她生病发了高烧,是姐姐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一夜,一遍遍地给她擦身,用冷水敷额头,好不容易才把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第二天姐姐到山上去给她找药草烧水洗澡,不小心从摔了一脚伤了脚,又没有得到好好的治疗和休息,至今走路都还有点微微的不自然。
她这辈子欠姐姐的太多了,如果能把姐姐接回来,她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想到这里,朱秀禾有点期待地看着许秋阳:“你真的愿意帮我们?”
许秋阳严肃地点头:“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怪不得朱秀禾多疑,她没法不多想,一个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得到过善意对待的人,叫她怎么去相信会有人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她。
“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自己,我可不想什么时候在被窝里一觉醒来,就浑身红肿发痒,或者是喝了自己杯子里的一杯水就突然发起狂来。”
朱秀禾一惊,簌簌地发起抖来,牙关“咯咯”作响:“你,你都知道了?那你想怎么样?”她突然就深深的绝望了,是啊,她们姐妹一向命苦,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运呢?
“你放心吧,在你姐姐得救之前,我不会把这些事跟任何人说的,不但不会说,还会真心实意地帮你们,只要你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朱秀禾紧紧地抓住许秋阳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浮木,“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能救我姐姐,让我去死都可以!”
“不用去死,我只希望,在把你姐姐救出来,并且安排好她以后的生活以后,你能主动去自首,承认你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既然做错了,就一定要受到惩罚,这样才公平,是吧?”
这个条件对于为了姐姐愿意去死的朱秀禾来说太简单了,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好,我答应你,只要姐姐没事,我一定会去自首的,可是,姐姐现在身体不好,我可不可以等她恢复一些以后再去?不然她这个样子回家的话,以后还不知道会遭什么罪呢!”
“这个我可以理解,你放心吧,我们会看着情况办的。”
与朱秀禾的谈判算是顺利结束,许秋阳的手里其实也捏了一把冷汗,她也没想到可以那么顺利地说服她,以后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虽然这件事情真的实施起来肯定也不会太容易,但只要道路明确,一步步地往前走就好了。
回到宿舍,许秋阳累得像是干了一整天活似的,一口气喝了杨雪珍给她端来的一大杯水。
“秋阳,怎么样?”
“她答应了,我决定明天就跟她一起回去看看。”
“这么着急?”
“嗯,当然是越快越好,她姐姐还在火坑里受苦呢!”
“秋阳,你真好,她这样害你,你还能这么真心地帮她。”
“将心比心嘛,大家都是女人,如果现在受苦的那个是我的至亲,实在是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虽然说请假要扣工钱这点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但许秋阳还是忍着心疼请了两天假,让朱秀禾带她回去看看情况,顺便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什么证据,虽然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她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但万一有证据的话,对她们告赢王瘸子还是很有帮助的。
罗建刚不顾自己脚还伤着,执意要跟着一起去,用他的话说,是不想在自己不在场的时候,发生什么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许秋阳无奈,只好让他跟着了。
幸好他的脚伤已经好了很多,基本上走路是无碍了。
先是去了朱秀禾的家,她家里由于她妈和隔壁邻居的男人发生了那样的事,两家人闹得不可开交,打架都打了好多次,屋子里被砸得一片凌乱,也根本没有人有心事去管他们两个突然出现的外人。
朱秀禾面无表情地领着许秋阳和罗建刚,跨过满地狼藉,走进了属于她们姐妹俩的房间,房间狭小阴暗,只有一扇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窗户,透进来些许光线,勉强可以视物。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张狭窄低矮的木板床和一个黑乎乎的箱子,大概从朱秀丽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这屋子就一直没有收拾过,七零八落地散落这一些破烂的物件。
罗建刚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压住了,沉闷得喘不过气来,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问许秋阳:“以前你在家里也是住的这样的地方吗?”
许秋阳淡淡一笑,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住过一晚上的那个房间:“差不多吧,农村的屋子都是这样的。”
罗建刚难过地握着她的手:“以后不会了。”
他们握在一起的双手刺得朱秀禾眼睛疼,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浮上眼眶的泪水用力憋了回去,指了指堆在床尾那堆辨不清颜色的衣服:“那就是当天我姐穿的衣服。”
许秋阳忍着心中的不适,走过去拿起那些衣服,衣服都被撕碎了,可见当时朱秀丽也是强烈地反抗过的,还被她找到了一条被撕碎的裤子,上面沾着一些可疑的痕迹。
“这些都是很重要的证据,一定要收好。”
穷人家没有乱扔东西的习惯,哪怕是一块破布,一截线头,也要留着派上用场,不会随意丢弃。
再加上朱秀禾家这段时间连续发生了这么多事,谁也没有心情去收拾这个屋子里的东西,以至于这些证据都保存完好,甚至连朱秀丽自杀时上吊用的那一节绳子都还在。
朱秀禾找了一件破衣服,把许秋阳说有用的东西都包了起来,打成一个打包袱,准备先带回工地。
正要出门,她爸凶神恶煞地跳了出来:“吃里扒外的死丫头,还带着外人来家里往外顺东西了?什么东西也不许带走,都给我放下!”
朱秀禾冷笑一声:“这个家里还有任何值钱的东西让人拿走吗?这些都是我姐留下的,我只不过是留个念想而已,你让也好,不让也好,我都拿定了。”
她爸扬起葵扇般的大手,正要一巴掌扇下来:“臭丫头,还敢顶嘴,信不信我抽你!”
这时罗建刚终于发挥出他跟来的作用了,他毕竟年轻力壮,还天天锻炼身体,这段时间的农活也不是白干的,伸手一捏,就牢牢捏住了朱秀禾她爸的手腕:“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打人!”
这男人才不会跟他好好说话呢,当即就杀猪般地嚎叫起来:“打人啦,抢劫啦,有强盗啊!”
罗建刚简直哭笑不得。
许秋阳皱了皱眉:“别让他吵,免得引来了别人,走漏了风声,让他们有所防备就不好了。”
罗建刚索性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零钞,有两分、五分的,也有一毛两毛的,兜头照着朱秀禾她爸的脸砸过去:“别吵了,这些钱买你那些破烂足够了,拿去买点酒喝,就当我们没来过,成不?”
这男人一愣,立刻乐颠颠地蹲下去捡钱了,他们三个人这才趁机离开了朱家。
罗建刚只觉得一身晦气,从这样的家庭出来,难怪朱秀禾的心底是那么阴暗。
不过幸好他家秋阳是个例外,同样是在这样不堪的环境里长大,却长成了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原本以为朱秀禾家里就够不堪的了,没想到接下来在王瘸子家里之所见,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
自从王瘸子得了手抖的毛病,再也无法出去接活干之后,更加变本加厉地脾气暴躁,而且认定了朱秀丽就是给他带来厄运的扫把星,全都是因为她,他才会落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
再加上朱秀丽脑子不清楚,王瘸子更是肆无忌惮地欺辱于她,朱秀禾是特地打听到王瘸子出门去买酒了,这才悄悄带着两人过去的,才一进门就听到屋里面惊恐的尖叫声,屋子里又脏又臭,跟垃圾堆似的。
相似小说推荐
-
献给谈教授的信 (郑三) 文2017-06-30完结禁欲系理工教授VS音乐学院伪白兔养了五年的小崽子终于学会了叛逆有一天,她告诉自己:哥哥,我喜...
-
小甜饼 (曦舞) 2017-06-28完结徐睐是个学霸,年级第一那种,她要脸有脸要胸有胸,一双眼和她的名字一样,明眸善睐,还弹得了一手古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