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累了草药便一句一句地背药典,这些都是古文,比较拗口难懂,别说是个还没到学龄期的小孩了,就连大人也不怎么听得懂的,可他干爹也不管那么多,就是这么一句一句第让他背。
也亏得小孩子记性好,就算完全不理解什么意思,也能完完整整流利地记下来。
说也奇怪,自从让他开始学医之后,虎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只要一开始看草药,整个人就完全沉静了下来,气场都完全不一样了,专心致志,好像无论什么也打扰不了他的样子。
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样专注的杨雪珍有一次在偷偷地看过儿子认真学习的模样之后,流出了欣慰的泪水,看来让儿子来学医这条路算是走对了。
卢医生也完全没有想到误打误撞会收到了一个好弟子,虎头调皮捣蛋的大名他是知道的,廖志涛刚开始说让他来跟着自己的时候,他也只是抱着反正无聊,就帮他们带带孩子的念头。
没想到虎头对这方面特别有天赋,两个非常相似的草药,只要给他讲过一遍,下次他就能很轻易地分辨出来,并能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两种药材的不同之处,一个大人学了好多次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他一个小孩子却能轻轻松松地做到,这不是天赋还能是什么呢?
所以卢医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地培养这个小弟子,把自己的衣钵传承给他。
从此卢医生传授知识的欲|望空前强烈,每天不管上哪儿去都带着他,除了上山挖草药,恨不得让他连吃饭睡觉都留在家里听他讲医学知识。
虎头也愿意跟着他,慢慢地真的是连家也不太记得回了,嘉嘉和巧巧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最近虎头都不跟他们玩了呢?
杨雪珍和廖志涛是落了个清净,可是也有点不太习惯,怎么就觉得好像少了个儿子了呢?
早上吃完早饭,罗建刚放下饭碗,擦了擦嘴说:“我上午没什么事,回一趟县城,把家里这个月的米买回来。”
许秋阳点点头:“你等一会,我去淑美家把她的粮本拿来,也顺便把她家的给带回来吧,她一个女人家,也怪不方便的。”
“我知道,刚想让去你拿呢。”罗建刚说。
许秋阳把自己碗里的饭吃完,起身去了邓淑美家:“淑美,待会我家建刚去县城买米,顺便帮你也买了吧,你把你家的粮本给我。”
邓淑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不用了。”
“客气什么呢,反正也就是顺手的事。”许秋阳还以为她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其实他们家和廖志涛家都经常去县城,平时买些什么东西也都会顺手帮她带回来的,早就养成这个习惯了。
“不是客气,我的粮本在我们饭堂周师傅哪儿,他反正也要去买粮食的,就顺便帮我带回来。”邓淑美红着脸说,明明也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周师傅管着饭堂的食材采购,帮她带点儿米也是顺带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说起来就会脸红。
“哦,那行,买了就行了,那我先走了啊!”许秋阳心中暗笑,却不敢让她给看出来,这姑娘脸皮薄得很,要真的笑出来了,以后老周想要再献殷勤可都没机会了。
回到家打发了罗建刚出门,许秋阳刚准备去上班,刘阿姨突然期期艾艾地开口:“那个,秋阳啊,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一下。”
许秋阳笑着看她:“有什么事就说呗,咱们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刘阿姨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似的:“是这样的,我儿子去年不是刚娶了媳妇嘛,他媳妇过几天就要生了……”
许秋阳高兴道:“哟,您要有孙子了呀,恭喜恭喜啊,等生完以后,我给您包个红包,您帮我带过去,这么大的喜事,当然要回去看一看。”
刘阿姨神色为难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许秋阳突然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那你是要回去帮你媳妇带孩子?”
刘阿姨抱歉地说:“这个我也是没办法,家里也没别人了,我要是不回去帮着带的话也说不过去啊!”这年头,婆婆要是不帮儿媳妇带孩子,那是要被村里人戳脊梁骨的,媳妇也会心存怨言,往后在家里就不好相处了。
许秋阳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是万般不情愿,但嘴里还是要说:“没关系,这是应该的,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媳妇孙子嘛,当然要回去带,这样吧,我给你多算三个月的工资,就算是感谢您这几年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我们家孩子了,您看看什么时候要走,我让建刚送您一趟。”
刘阿姨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这样突然撒下担子走了都已经够对不住你们的了,怎么还能要你们的钱呢!”
许秋阳抱着她的手说:“您就别跟我们客气了,这些年我们可是把你当成孩子的亲奶奶一样的,孩子们肯定都很舍不得您。”
一句话说得刘阿姨抹起了眼泪:“是我对不起孩子们。”
“快别说这个了,什么对不对得起的,您把他们带到这么大,太对得起他们了,这是喜事啊,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刘阿姨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抹干眼泪:“我想着这两天就回去了。”
“行啊,那你收拾一下,啥时候要走跟我们说一声就行。”
许秋阳其实也是想得过于轻松了些了,她是觉得水电站离像他们一样情况的人还有很多,别人都能过,他们怎么就不能了呢!
其实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像嘉嘉那么大的孩子,都已经可以承担不少家务,而且可以独立带弟弟妹妹了,农村人养孩子没那么娇贵,打小就扔在地上,摸爬滚打就长大了。
许秋阳觉得她也可以试试,跟别人家一样,让大孩子带着小孩子,反正大人们都在水电站里上班,有空了就可以回来看看,水电站就这么大个地方,也不怕他们能跑到哪里去了。
刘玉梅说让她把孩子送到她那里去带的时候,许秋阳也说先让她自己试试,实在不行了再送过去。
刘阿姨走的那天,是一大早悄悄走的,没敢让孩子们知道,怕孩子们闹得太厉害就走不成了。
孩子们知道刘阿姨离开后,确实也伤心哭闹了一阵子,不过主要因为爸爸妈妈还陪在身边,所以倒也不算是太伤心,很快就适应了过来。
倒是许秋阳自己辛苦了许多,每天早上至少要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洗衣裳、做早饭,还好家里的男人也算给力,把浇菜、喂鸡、收拾屋子等事情都帮着做了,许秋阳只要折腾好两个孩子就行。
三家人商量好了,尽量把上班的时间安排得错开来,最起码有一个人可以留下来看着孩子,如果哪天实在不行的话,许秋阳就让嘉嘉和巧巧两个大孩子带着三个小孩子她在办公楼门前的空地上玩,她一边上班,一边随时探出头来看着他们。
罗建刚上班的时候也比较灵活,可以经常抽出点时间回来看看孩子们,就这样各方面凑合着,虽然辛苦一些,但也算是安安稳稳地过了一些日子。
直到有一天,杨雪珍同一组的工友突然生病没法值班,原本安排了上夜班的杨雪珍只好顶了她的班白天去上班了,这样这一天带孩子的人就落空了。
许秋阳想着自己今天也不怎么忙,就像往常那样,把孩子们带到她办公楼前的一块空地上,找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你们都乖乖的啊,就在这个圈里玩,不可以跑到外面去,谁最乖我中午就给他吃奶糖,哥哥姐姐要看好弟弟妹妹们哦!”
嘉嘉和巧巧这俩孩子挺靠谱的,这段时间帮忙看着弟弟妹妹一直都没有掉过链子,大概孩子就是这样,你把他当成小孩,什么事都不让他干的时候,会觉得他什么也做不好。
可是当你郑重其事地把某一件事当成任务交给他,却会发现他也是能够很负责任地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得很好的。
那三个一岁多的小屁孩,邓淑美家那个是不用怎么管的,给他一根小棍子就能蹲在地上划拉一整天,煞有介事地写着一些谁也看不懂的鬼画符。
杨雪珍家的那个也很听话,哥哥姐姐们带他玩什么就玩什么,最多是有时候肚子饿了渴了会哭闹一下而已,这时候许秋阳从楼上看见就会下来处理了。
至于罗嘉乐,开玩笑,这么一个小小的圈哪能圈得住她,从许秋阳一离开,她的所有人生目标就变成了拼命越狱,然后她每一次只要离开圈子半步,嘉嘉就会赶紧出去把她拎回来,不管她怎么挣扎也没用,力气比不过人家,实在是没办法。
许秋阳时不时从窗户边看下去,看见孩子们的互动,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当初她们刚来到水电站的时候,自己都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呢,没想到一转眼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连孩子都那么大了。
刚好有人来找许秋阳办点儿事,一不小心多说了几句,等那人终于离开,许秋阳再把头从窗户边上探出去的时候,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刚刚还好好地在下面玩耍的孩子们竟然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许秋阳急忙向楼下冲去,下楼梯的时候腿一软,差点儿没一头栽下去,幸好用力拉紧了扶手才没出事,一颗心险些要从嘴巴里跳了出来,五个孩子啊,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真是要了他们三家人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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