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医院,把邓淑美送进产房,罗建刚和许秋阳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顾不得身上都湿透了,坐在产房前的椅子上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开始担心起邓淑美这次能不能顺利生产的事情来。
她本来身体就不算太强壮,前段时间遭受那么大的打击,整个人更是瘦得只剩下个肚子了,真担心她能不能够把这次的生产撑下来。
廖志涛也很快就赶来了,他身上穿着雨衣,不过额前的头发还是淋湿了一大片,还在往下滴着水,手里拿着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大包裹,喘着粗气跑到两人跟前:“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进产房了。”许秋阳回答。
廖志涛从包裹里拿出两人的衣裳:“快去换了吧!”
两人分别去厕所里把湿衣服换下来,换上干爽的衣裳,再把头发也擦一下,总算感觉舒服了一些。
廖志涛把雨衣脱了放在一边,怀里抱着一个保温瓶坐在凳子上,见他们出来,主动解释说:“这是炒米粥,我岳母说刚生完孩子吃这个好,我想着淑美这大半夜的生完孩子肯定饿了,就给她带来了。”
邓淑美这一胎生得还算顺利,才进去不过两个小时,就有护士喜气洋洋地出来:“恭喜你们啊,产妇生了个大胖儿子!”
许秋阳心里一酸,这话如果是朱朝盛听到,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许秋阳请了几天假,专门在医院帮忙照顾邓淑美,过了几天出院,回到水电站以后,有刘阿姨和杨雪珍的妈妈帮忙,邓淑美这个月子倒也不是过得很艰难。
孩子在月子里虽然有些不足,但生出来以后照顾得好,现在也长得健健康康的,小脸儿尖尖的,长相随了邓淑美比较多,十分清秀。因为当时出声的时候正下大雨,邓淑美便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雨泽。
一个月之后,邓淑美人还养胖了一些,一心一意地照顾着孩子,没那么多时间胡思乱想,看起来精神倒也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大家都觉得她能够振作起来,重新生活,真的非常好,大伙儿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稍微放下来了。
没想到邓淑美她婆婆又会跑出来闹幺蛾子。
邓淑美她婆婆是那种典型的无知农妇,连个名字都没有的,只知道娘家姓钱,在朱家的族谱上记的是朱钱氏,村里其他人面上叫她一声钱婶子,背后都叫她钱串子,意思是这个女人爱钱的嘴脸实在是太难看。
前些日子她去拿了一大笔钱回来,很是受到家中子侄辈的阿谀奉承,让她很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起来,不过她也知道,之所以能有这些面子,靠的全是这些钱。
这么大一笔钱,当真是揣在怀里怕弄丢了,锁在箱子里怕被人偷了,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安全。
想来想去,她把钱用油纸包起来,埋进了一眼弃置已久的灶头的灰堆里,就算家里来了贼,也绝不会想到钱会藏在这个地方吧!
她剩下的两个儿子还没娶媳妇,主要是他们家穷,抠门的名声不好,那两个儿子又不争气,远近村里知道内情的都没有人肯嫁给他们家。
不过她两个儿子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们直接就把娶不上媳妇的根由归结到了家里没有盖新房子上了,他们家现在住的还是几十年前的茅草房,早就残破不堪,随时都有可能会倒塌的样子。
以前没有钱不敢想,现在有钱了,当然就心心念念想要他们娘把钱拿出来给他们盖崭新的大瓦房好娶媳妇。
可朱钱氏就是个有进没有出的性子,要从她手里拿出钱来,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死活不肯出这个钱,结果跟连个儿子大闹了一场,反目成仇了。
有那爱看热闹的给她出主意:“你现在反正也跟俩儿子闹翻了,在这破房子住着也没啥意思,还不如住到你大儿子哪儿去。”
“啥?”朱钱氏楞了一下,她大儿子就是朱朝盛,可现在……
“虽说你大儿子没了,可他媳妇现在不是生了个儿子嘛,那可是你亲孙子,当奶奶的跟亲孙子住一块有什么不对?再说了,那房子那家具,还有他们平时吃的用的,哪样不是你儿子以前留下来的?凭什么她们就能住,你不能住?你看看,她们天天吃香喝辣,住好房子,你就在这破房子里吃苦受累,这算什么话,我要是你的话,早就住到她们那房子里去享福了!”
朱钱氏觉得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她自己儿子的房子,她凭什么不能住?不但要住,还要吃她的用她的,把属于自己儿子的那一份都吃回来。
想到这里,朱钱氏乐颠颠地收拾了包袱就到水电站去了。
邓淑美看见背着包袱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朱钱氏吓了一跳:“那个,妈,您怎么来了?”
朱钱氏大喇喇地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告诉你,以后我就住这儿了。”把身上的包袱放到桌上,“累死了,快点去倒碗水给我喝。”
邓淑美惊讶极了:“住在这里?”
“是啊,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怎么就不能住了?”说罢,自顾自地一间一间房去看,一下就看上了面积最大而且方向朝南的主人房,“我就住这间了,你赶紧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搬出去。”
邓淑美哭笑不得:“这是我和孩子们住的,其他房间太小了,我们住不下。”现在两个孩子都跟着她一起睡,小孩子零零散散的东西又多,其他的小房间根本没法住,不是,这儿本来就是她的家,凭什么要她把房间让出来啊?
朱钱氏说:“我腿上有风湿痛,其他两个房间不朝南,阴冷,我没法住。”
要换成以前的邓淑美早就妥协了,但是她现在不停地告诉自己,就算是为了两个孩子,也一定要硬气起来,自己不立起来就没有人能帮得了自己了。
她硬逼着自己冷起脸,用自己所能够说出最强硬的语气说:“不行,这里是我家,我的房间,我和孩子们要住的,不能让给你。”
朱钱氏撇了撇嘴:“我辛辛苦苦来帮你带孩子,给个好房间我住住怎么了?你爹妈就是这样教你孝敬长辈的?”
邓淑美道:“我的孩子我自己会带,不劳您操心了,您还是回去给您的侄子们带孩子吧!我这里不欢迎你。”趁朱钱氏走开,她直接把自己的房门关上,锁了起来,把钥匙守在自己的身上。
“切!”朱钱氏不屑道,“不住就不住,有什么大不了的,那我就住这间,你赶紧的,把床给我铺好,我累了,要睡觉。”她的眼光倒是好,一下子就选中了另一间比较好的房间,这间房间的家具也都是齐全的,当初本来打算等巧巧大一些就把这个房间给她一个人住的。
“这是我的家,不欢迎你来这里住,当初分抚恤金的时候就说得清清楚楚了,你拿了钱以后咱们就互不相干了。”邓淑美勉强维持这镇定说出这些话,其实她的心里面早已在发抖,一半是生气,一半也是害怕。
“怎么分清楚了?这不是我儿子的房子?你手里抱着的那个不是我的亲孙子?我告诉你,我住在这里是天经地义!反正我今后就在这里住下不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朱钱氏把自己的包袱往床板上一搁,一头就躺了下去,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打死都不肯挪窝的样子。
巧巧听到妈妈和奶奶吵架,心里很害怕:“妈妈,你和奶奶干什么呀?”
邓淑美不想吓到孩子:“没事,奶奶想住在咱们家里。”
巧巧心里并不太愿意,奶奶对她不好,她心里很清楚,不过一向乖巧懂事的她并不会违抗大人的意思,只乖乖地应了一声:“哦!”
朱钱氏不满地说:“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做饭,难怪把孩子饿得那么瘦,我不来帮你看着点儿怎么行?”
邓淑美一手抱着小儿子,一手拉起巧巧:“走,我们去秋阳阿姨家。”
许秋阳一听说她婆婆竟然又闹上门来,气得火冒三丈,立刻罗建刚,再找上杨雪珍夫妇,气呼呼地走了过去。
杨雪珍是个泼辣的,一进门就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朱钱氏大骂:“你这个臭婆娘好没道理,钱都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说,朱钱氏来来去去就是一句话,她住她儿子的房子,天经地义,谁也没资格赶她走。
他们都是些文明人,跟这种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的乡下妇人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双方就算是打起来她也不怕,罗建刚和廖志涛不好打女人,可她却是抓脸扯头发样样都来的。
就连杨雪珍这样泼辣的人,也都吵不过她,实在是没脸像她那样说得出那些难听的话。
好生闹了一场,几个人都累得不行,硬是没有把朱钱氏给赶走,反正她就是死赖在这儿不走了,如果非要拉她走,她就要死要活地去撞墙,还被她拿了一把剪子搁在脖子上,声称谁要敢赶她走她就死给谁看。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让她在这儿赖了下来。
许秋阳心里像吞了一颗老鼠屎似的,恶心得不行,告诉邓淑美,对这人千万不能心软,自己要硬气一些千万别被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影响了心情,有事马上去找他们,大伙儿都肯定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朱钱氏住下来之后就死活都不肯出门,生怕她一出去邓淑美就把门给锁上了不让她进去,平时邓淑美不理她,她就自个儿去厨房,看见有什么好吃的就可着劲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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