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脸来看他,刘海向旁边滑,露出一张他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午夜梦回里常见的脸庞。
“以后你就住这里,方便把戏拍好。”他说:“就当做在自己家里一样,这是梁伯,有事情跟他讲。”
“谢谢,我会尽量找到住处的。”她说,“也尽量不会打扰你。”
“随便你。”阎清宵看了她两秒钟,默默转过身,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翻起书本。
娄蓝想了一想,既然已住进来,便不必矫情,干脆回房间整理了一下行李,又摊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
晚上吃饭时,饭桌上的场景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并不是全然安静的。因着娄蓝初来乍到,别墅里的人都聚齐了,依次向她自我介绍,做饭的陈妈,打扫的徐姐,园丁田先生,还有梁伯,四个人都很是和善的样子,极有礼貌地向娄蓝问好,既没有刻意放低姿态讨好,也没有不动声色的疏远。
阎清宵静静不说话,坐在娄蓝的对面。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他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说,就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和安心。
只要坐在他身旁,娄蓝觉得即使天要塌下来,她也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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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今天还是心情低落,容我再缓缓,再缓缓
南柯一梦(妖精团懒得起名了倾情出品)
娄月诗有些恍惚地躺在床上,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周围是一片寂静,唯有房间里由钟表发出的“嘀嗒嘀嗒”声在提醒她,刚刚只是一个梦。
她又回到了那一天,娄蓝死的那天。那一天,她摘了娄蓝的氧气罩,用枕头压住她的头,停住了她的呼吸,亲手了结了她的生命。到这一段以前,都和记忆中别无二致。梦中,她气喘吁吁,看着病床上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征兆的姐姐,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却感觉手被人抓住,向后一拽,而那抓住她手的人,正是刚刚死去的娄蓝!
在娄月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娄蓝用她干瘦的手掐住了娄月诗的脖子,力气之大让娄月诗差点以为自己的脖子要断掉了。“你……。你不是……。死了吗。”她掰扯着脖子上那双干瘦的手,却发现只是在做无用功,呼吸困难之际,她艰难的挤出了这句话。
这,这不可能是娄蓝,就算娄蓝刚刚没死成,又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只见“娄蓝”面无血色的脸挤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我的好妹妹,姐姐下去了怎么能没人陪呢,你说对吧,一个人多无聊。”娄月诗挣扎着:“不……凭什么……”
“凭什么?呵呵呵呵,凭你欠我一条命!就算做了鬼,我也不会让你们母女俩好过!”娄蓝的表情已经扭曲到狰狞,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清秀可人,说到后面,声音更是凄厉至刺耳。就在娄月诗以为要被“娄蓝”掐死的时候,她醒了。
这个梦太过真实,眼前仿佛还是娄蓝那狰狞的脸。恍惚不过一会儿,娄月诗便清醒起来,她最是清楚不过,娄蓝是不会有那种狰狞的表情,所以说,刚刚不过就是个梦。
起身,给自己披了件外套,推开房门,走到楼下客厅,找到之前还未喝完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今天正好是娄蓝死去的第七天,娄月诗嗤笑一声:“姐姐啊,都说人死去的第七天会找自己最挂念的人,刚刚是你么。”
她喝了一口红酒,又继续说道:“不过我知道,肯定不是你,你以那懦弱的性子,你这辈子都不会有那样狰狞的表情。”说到这,她停了停,像是在回忆往事:“娄蓝,你知道么,我从小就不喜欢你。我是继女,你是言正名顺的长女。在别人眼中,我母亲是小三,是狐狸精,而我,则是狐狸精的女儿。她们都看不起我,当我不知道么。她们私下里喊我小狐狸精,说我天生就长了一张狐媚脸。对你,则是投以同情的眼光,同情你有我这么个糟糕的妹妹。”
说到这,娄月诗捏住红酒杯的手紧了紧“于是,我就发了疯一样,想要超过你,想要把你那光环摘下。你喜欢什么,我就抢什么。至于阎清霄,呵,原本只是想要你难过,可抢着抢着,就真的,喜欢上了。可他不喜欢我啊,他喜欢你,即使和你分手了,可我知道,他还是喜欢你。”
她神情有些落寞,又仰头喝了一大口红酒,继续说道“什么都是你的,你明明拥有了一切,可为什么你还不甘心,你还想要亲情?呵,看见你那尽力讨好我们那懦弱无能的样子,我就想笑。既然你那么努力,我就陪你演几场戏也没关系。”
娄月诗一口气将杯中的所剩不多的红酒都喝了下去“即使不甘心,但还是利用着你的名声出道。我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我爬上了这个位置,也终于,可以让你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至于你那条短信,呵,你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又要如何证实你说的是真的呢,你啊,活着都斗不过我,更何况还死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吧,我是如何抢走你的一切,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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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家亲爱的小妖精小懒写的月诗番外
身为作者我觉得她把月诗一直以来慢慢变化直到极端的心态写的很到位,很好很好~
不愧是学霸美女,哦呵呵呵呵呵~本文子心情又好了啦
第49章 美梦成真
“要出去么?”梁伯很有礼貌的问。
“嗯,去一趟公司。”娄蓝喝光了最后一口汤,匆匆说:“小芳说车子在园子外面等,我这就走了。”
梁伯笑:“以后我和田先生说一下,让他们开进来接您。”
“不用不用!”娄蓝心虚的摇头:“不用麻烦,反正又不远,我溜溜达达就到了。”她赶忙抓过包,踩着小高跟跑出去,害怕再过一会儿小芳真的开车进来,见到阎清宵可就糟了。
这样遮遮掩掩的和大众情人同居,不仅瞒着世人,还要瞒着同事,还真的有些刺激。
可是这算同居么?
娄蓝一想起男人冷冷淡淡的,见到自己像是看到一团空气的脸,心里都莫名其妙的有些发虚。
出门的时候没见到阎清宵,没敢问梁伯他在哪里。
不要说提起他,和他说话,或是目光相撞,就是一想起他的名字,脸颊也微微发热。她坐上车,和好奇的盯着葱葱郁郁的树墙的小芳简单说了几句话,往后靠了靠,脊背贴上厚实的皮椅,整个人立刻放松下来。比起在阎清宵家时时绷着神经的日常而言,现在出来放风就显得安逸又空虚,像是从美梦里临时走出来,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在公司拍了一堆宣传照后回到别墅,阎清宵一连两天都没有回来过,而娄蓝依旧每天都趴在窗台上背剧本,希望某个瞬间能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不过她也在定妆宣传的前一天出去了一趟。季珊珊发给她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她已经找到了一家非常好的疗养院,就在海市,条件好,风景好,环境好,保密好,自然了,价格也足够好。
“原来阿姨住的那家疗养院我已经协商好了,我们明天派车去接你妈妈,你在这边接就行。”
“好的,那个,季姐,谢谢您。”
“你只要能好好拍戏,这点事情算什么。何况阿姨到了这边更有利于恢复身体,我上点心,也是应该的。”
娄蓝没再多说别的,她自己心里记着季珊珊为自己做的,有需要的时候,定然也会义不容辞的为季珊珊做些什么。自从她签在华友名下后,季珊珊为她跑前跑后,两人之间沟通的太多,感情和工作也缠绕的太多,早已经不是单纯经纪人与明星的关系。
说是姐妹,恐怕也不为过吧。
这天她在新的海市疗养院接到了许久不见的母亲,并不是陌生的容颜,但因为生病和相隔两地,母女相见的时候竟然有那么一丝拘谨。看到难得清醒,拉着自己喊她蓝蓝的瘦弱的母亲,娄蓝觉得非常对不起她。虽然因为离异的关系她缺席了自己一部分的青春,但这并不是母亲的错,母女两个没说上两句话,崔织梦就又重新陷入混沌之中认不清人,娄蓝呆坐在母亲的病房外面,她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赵瑞香和娄月诗两个人不仅在上一世毁了自己,还早早的就毁了母亲的人生。
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重生一世,到底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扭转失败的轨迹,抑或两者都有?
娄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冷冷一笑,拿出手机和季珊珊商量着发了一条微博:“妈妈年轻的时候很美,今天终于与她再见,她却已经不复记忆中的模样。”微博下面,附了两张图,一张是手机里一直保存的一张小时候的母女照,一张是刚才和母亲匆匆留下的合影,娄蓝没忍心照母亲苍老的容颜,只是让别人拍了一张她在背后搂着母亲的侧影。
娄蓝小时候长得像爸爸,长大了却越来越和母亲相像,不管是神态还是眉宇,都处处有着母女天然的相似。毫无保留的说,年轻时的崔织梦是极美的,从小锦衣玉食的女子还没有经历之后的磨难,身上有种旧时代女子天然的韵味,怀里搂着小小的娄蓝,母女两个笑的开心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