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雅贝这番话,让路昊麟表情渐渐软化,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事情都是路与浓搞出来的,怎么能将责任全部推到路君君身上呢?尤其汪雅贝后面说去找路与浓下跪道歉的话,让他不由心生愧疚——汪雅贝没有变,还是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人。
拉回来叹了口气。道:“不用了,浓浓对你们的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跟她道歉恐怕没用,稍后我亲自去找她吧。”
迟疑了下,汪雅贝说:“或者,我们去找盈书吧?盈书比与浓懂事,肯定会很乐意帮我们的。”
路昊麟沉默了几秒,说:“你跟她联系吧。”
自从和汪雅贝的事情被岳盈书知道后,岳盈书就开始和他保持距离,说是不能让汪雅贝难过。那时候路昊麟心情很复杂,他对这个天真得过分的妻子,一向是无奈又看不上的,可岳盈书如此为他和汪雅贝着想,让他感动之余,又有些莫名的愤怒。
而自离婚后,岳盈书的“保持距离”就表现得愈发明显,连他电话都不愿意接,说是怕汪雅贝误会。
路昊麟一时间竟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这个前妻。
……
岳盈书离开别墅半小时后,就开始后悔了。她悄悄注意后面,却没有发现来追她的人,一时间愤怒几乎席卷了所有理智,路与浓竟然当真不认她这个妈妈了?那好啊,她就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走到她找不到的地方!就看看她会不会后悔!
忽然觉得有些冷,岳盈书打了个寒颤,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没穿外套出来,甚至脚上还踩着拖鞋。她摸了摸口袋,发现只带了手机,身上没有一分钱。
有些茫然地站在街头。有那么一瞬间,岳盈书想,干脆跑回去好了。这念头才从脑海闪过,她就死死咬紧了唇——怎么可以向路与浓妥协!
可是现在,她能去哪里呢?
找了个墙角蹲下,岳盈书抱紧了身体,越想越觉得委屈,忍不住呜咽出声。
周围走过的路人都用好奇又戒备的目光看她,没谁跟她搭话。
在接到汪雅贝的电话的时候,岳盈书的哭声霎时就压抑不住了。她嚎啕大哭着,用委屈至极的声音喊电话那端的人:“贝姐……”
汪雅贝的声音有些急:“怎么了盈书?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是……浓——路与浓!”岳盈书抽噎着,“她说不要我这个妈了,她把我赶出来了!”
“你现在在哪呢?”
问清了岳盈书所在,汪雅贝说:“你在那乖乖的别乱跑,我马上让人来接你!”
岳盈书乖乖应了。
约莫一个小时后,一辆车在岳盈书不远处停下,汪雅贝从车上下来,急急跑过来,拿着一件风衣外套就往岳盈书身上裹,“没事吧?起来,回家了。”
岳盈书再次泪流满面,起身扑进了汪雅贝的怀里,哽咽着喊她:“贝姐……”声音委屈又难过。
……
齐靖州只是出了一下门,回来就听佣人说岳盈书和路与浓吵架,赌气离家出走了。
齐靖州额角青筋跳了跳,“让人跟着了吗?”
佣人说:“三少夫人说不用管。”
齐靖州没再说什么,直接上楼去找路与浓。
路云罗挂着点滴,路与浓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他身边睡着了。周梁不时去检查路云罗的情况,这次一进去,就看见路与浓躺在一旁,即使睡着了也是眉头紧锁的模样,似乎心里有许多烦心事。
周梁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一直没机会和路与浓说话,他对路与浓的好奇心一如既往的旺盛,忍不住凑近了仔细观察,长得好看的女人固然能吸引男人,但齐靖州开着娱乐公司,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不可能因为一张脸,就赔进去一颗心吧?
“你在干什么?”齐靖州森寒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周梁吓了一跳,“齐哥!”
路与浓睡得并不安稳,周梁声音也不低,她睫毛颤了颤,眼见就要醒了。
齐靖州说:“出去。”
周梁莫名的有些心虚,转身就跑。
齐靖州走近,去摸路与浓的脸。路与浓一睁眼,齐靖州的脸庞就闯入了视线,她下意识偏了偏脑袋。
齐靖州低笑一声。坐在一旁,将她拉起来,揽进怀里,“怎么和你妈妈吵架了?”其实根据之前在路家发生的事,他猜也猜得到原因,只是想和她多说几句话,“你还不让人跟着她,回头要是走丢了,你又要着急了。”
路与浓当时情绪不稳定,说不用管岳盈书,根本就带着赌气的意味。现在一冷静下来,又听齐靖州这样说,立即就有些急了。
她掏出手机给岳盈书打电话,毫不意外地发现,她的号码被岳盈书拖进黑名单了。
齐靖州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路与浓动作只顿了一下,就将手机接了过去,轻声说:“谢谢。”
齐靖州眸子暗了一瞬,视线在她身体上仔仔细细扫了一圈,没有说话,嘴角的弧度流露出些许意味深长的意味。
路与浓低着头。自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她用齐靖州的手机,拨通了岳盈书的电话。
电话被接通了,然而说话的却不是岳盈书。
“是三少吗?盈书她在我们这里,因为在外面吹了冷风,有些不舒服,她已经睡了。”汪雅贝的声音柔柔的,“不知道三少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路与浓没想到,岳盈书竟然又跑回去了,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想要直接挂掉,齐靖州却忽然将手机拿了过去,问道:“你想说什么?”
路与浓狠狠地皱起了眉头,想要退开,齐靖州力道却倏地收紧。他下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乖,别动,我们先听听她的目的是什么。”
☆、第61章 我是你的谁
“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是盈书给我的。”汪雅贝说,“和与浓有关,我想三少应该会有兴趣。”
“哦?”齐靖州和路与浓不约而同地挑眉。
路与浓紧紧地皱起眉头,岳盈书给汪雅贝什么了?
心里烦躁得不行,刚才还想去找人现在却恨不得那个人不要再回来。快五十岁的人了,岳盈书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辨别是非?
“三少不信?”汪雅贝说,“那我们还是找个时间见一面吧,我让三少亲眼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岳盈书手中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齐靖州脑子一转,就猜到了汪雅贝手中的筹码是什么。汪雅贝根本没法威胁到他,但是稍作权衡,齐靖州还是没有拒绝汪雅贝见面的提议。
岳盈书藏不住事,她有什么,齐靖州知道,路与浓自然也知道。汪雅贝说的和她有关的事,指的大概是简司随。
齐靖州根本没有答应汪雅贝的必要。
从齐靖州怀里挣脱出来,路与浓说:“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我知道的总比她要多,你何必要绕个弯子去找她?”
齐靖州闻言,目光深沉地望了她几秒,然后开口问道:“那我想知道你和简司随之间的所有,你肯告诉我吗?”
路与浓睫毛一颤,猛然抬眼,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几度张口,喉咙里才发出声音:“你能拿什么来换?就算去问汪雅贝,你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吧?”
“你想让我用什么换?”齐靖州问她。
想让他用什么换?她想要的,林阿漫手里的方子,或者离开,齐靖州一样也不能满足她。
“你去吧,去问汪雅贝。”路与浓望了望依旧熟睡的路云罗,下床离开,“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齐靖州望着她离开,没有阻拦。刚才他还想着要怎么折腾路昊麟和汪雅贝母女,以讨她欢心。提起简司随,他高涨的热情就这么生生消减了下来——她的反应,无疑是在告诉他,在她心里,和简司随比起来,他什么都不算。
胸口闷得厉害。
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站立,齐靖州摸出一支烟,还未点燃,突然想起床上的路云罗,又将烟放了回去。
……
和汪雅贝的见面,齐靖州不想让路与浓想德太多,本来想带她一起去的,路与浓却说:“我要在家里看着云罗,你自己去吧,反正也没我什么事。”
齐靖州只得自己去了,临走前悄悄嘱咐周梁,要好好看着她。
见到齐靖州,汪雅贝并没有直接提电话里说到的东西,她先道:“孩子没事了吧?那天君君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与浓情绪太过激动,没法跟她说清楚,她现在肯定误会了。”
和路与浓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忽然又恢复了原样,齐靖州心情不太好,对汪雅贝的小心思也懒得拐弯抹角地应付,直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你应该是知道的。”他望了望腕表,“时间宝贵,希望汪女士能够好好把握。”
汪雅贝娴雅的笑容微微一僵,看出齐靖州是真的不愿意听废话,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到了齐靖州面前。
齐靖州一看,就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和他猜想的一样。这是简司随的照片,就是不知道汪雅贝知道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