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看了齐靖州一眼,发现他脸色并不十分好,岳盈书心头闷闷地疼。她一望过去,就看见了路与浓手中照片上人的样子,当即就气炸了。浓浓不是都嫁给靖州了吗?怎么可以还惦记着那个男人!还在和齐靖州共同的家里堂而皇之地拿出那个男人的照片来!
“浓浓!”岳盈书冲过去,一把抢过路与浓手中照片,撕扯了几下,见撕不碎,直接揉成了一团,紧紧握在掌心里,“那个人有什么好?他都不要你了!”
路与浓站起身,一回身,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齐靖州。她愣了一下,收回视线,微微沉了脸,道:“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靖州就在这里!她怎么可以这么坦然!她怎么能这样肆意伤害自己的丈夫!岳盈书气得跳脚,尖叫着道:“你当年年纪小,被他哄骗就算了,现在都大了,嫁人了当妈了,怎么还这么天真?!真正对你好的人就站在你面前,你为什么看不见?!”
如果岳盈书只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路与浓即便不认同她的话,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岳盈书这时候说出这番话来,为的明显就是齐靖州!路与浓觉得她的母亲有些不可理喻,平时对着其他男人发花痴就算了,现在对着齐靖州这个女婿也发花痴,算是怎么回事?她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岳母”身份?!
不想再跟岳盈书交谈,路与浓抱着路云罗就走。
从齐靖州身边走过时,她没给他一个眼神,他却主动问道:“那个简司随,就是云罗的父亲?”之前有多诸多猜测,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但是路与浓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这时候忍不住想要问问她。
路与浓脚步一顿,正欲说话,却听齐靖州忽然说:“云罗和他长得……”
路与浓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忽然又想到,路云罗和简司随,眉目意外地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齐靖州根本不能拿长相来怀疑什么!
果然齐靖州接着说道:“挺像的。”
路与浓悄然松了口气,抱着路云罗离开。
看着她背影,齐靖州微微眯着眼睛,觉得她刚才反应也不太对劲——她在紧张,她紧张什么?为什么每次提到路云罗,她都那么紧张?难道路云罗的身世另有隐情?
岳盈书被路与浓这态度气到了。视线一转看到齐靖州失神的模样,又忍不住有些愧疚,她道:“靖州,你别在意啊,浓浓她有时候是挺任性的……”
齐靖州微微一笑,“您放心,我没有在意。她还在生我的气,这样子很正常。”
齐靖州的善解人意让岳盈书心情霎时好了起来,抱怨道:“浓浓也真是的,你对她这么好,她就是看不见……”
眼见着岳盈书又要开始念叨路与浓如何如何不懂事。齐靖州连忙道:“那个简司随……他和浓浓是怎么回事,您能告诉我吗?”之前他倒是没想到,简司随的存在,岳盈书竟然也知道,看样子知道的还不少。
只要是齐靖州问的,在岳盈书看来,就没有什么不能说——即便是她小心翼翼掩藏着,连路昊麟也不告诉的秘密。
“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浓浓当时才多大啊?念初一,还只是个孩子,他竟然忍心诱拐!”
“诱拐?”齐靖州眉心微微一跳。
“就是诱拐!要不是我那天突然想去接浓浓,恰好发现。浓浓肯定就要被他骗走了!那个姓简的想要把浓浓从我这里抢走……”
……
路与浓努力想让齐靖州的影子在路云罗脑子里淡化,但是收效甚微,晚上睡觉的时候,那小家伙又闹起来了,路与浓哄不住,头疼得厉害。
“我来吧。”齐靖州自然而然地推门走进来。
他怎么又来了?
路与浓锁着眉头望他,神色有些烦躁。
齐靖州像是没看见她眼中的纠结和嫌弃似的,直接走过去将路云罗抱了起来,动作熟练得让路与浓都有些诧异。
见路云罗当真不闹了,路与浓沉默着没有说什么,直接躺下了。
齐靖州见状,微微笑了一下。
路云罗身体小小的,躺在两人之间,占不了多大位置,齐靖州手长,一伸出去,就揽住了路与浓的腰。
路与浓先是一僵,而后一把抓起他手就甩开了去,“齐靖州!挤着孩子怎么办?!”
齐靖州不再揽她腰,却摸到她手,与她十指相扣。路与浓又要动作,齐靖州先说:“别闹了。云罗睡着了。”
路与浓只得隐忍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齐靖州忽然说:“你和简司随的事情,今天你妈妈跟我说过了。你别再等他了,好吗?”
路与浓没有任何回应。
第二天,齐靖州以次卧床太小为由,将路与浓的洗漱用具都搬到了他的房间,路云罗需要的东西也一样没漏的在主卧准备了一份。路与浓没有反对。
“今天外面天气挺好,想出去散散心吗?”
齐靖州话刚说出来,岳盈书就自告奋勇将路云罗抱了过去,“我和保姆在家看着宝宝就好了,浓浓你和靖州出去好好玩啊!”
路与浓已经很多天没出去了,齐靖州虽然在尽力讨好她,在行动自由一方面,却以她身体还虚弱等等借口限制着。听见齐靖州主动提出来,她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道:“好啊。”
刚出门没多久,齐靖州忽然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他对路与浓说:“公司那边有件急事要我处理,我们先去公司一趟?”
路与浓不太相信这次出门只是他随口一提,猜想着他或许另有目的,也就观望着任由他决定。
到了公司后,齐靖州径直前往总裁办公室,路与浓说:“我想一个人在外面转转。”
齐靖州有点不放心,想要派两个人跟着她。路与浓不甚在意地说:“在你的地方,还能出什么事?”
齐靖州只得皱着眉头由她一个人逛去了。
路与浓发现,她这次出现在公司,周围人看她的目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之前看她的眼神各式各样,总有人聚成一小堆暗暗打量她,然后各种流言纷纷而起。这次却没谁敢明目张胆地看她,几乎人人眼中都藏着敬畏和惧怕。
路与浓微微皱眉,猜到可能是齐靖州做了什么。
和齐靖州分开后,路与浓就转身往回走。
之所以不跟齐靖州上去,是因为进公司之前,她看到了路君君。
那个女人如今似乎过得有些狼狈。
才从电梯出来,路与浓立即就注意到了前台的吵闹。
路君君已经跟过来了。
“……抱歉这位小姐,没有预约,您不能上去。”
“那我不见齐靖州!你让路与浓下来!就说我要见她!快点!”
“抱歉,我们……”
路与浓走过去,“路君君?”
前台惊诧地跟她打招呼:“总裁夫人!这位……路小姐说要见您。”
路与浓点点头,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路君君身上。路君君现在这样子,当真狼狈,脸色憔悴,身形消瘦,肚子却已经显了形,微微凸起。偏偏她还穿着紧身衣服,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已经有孕在身。
“找我有事?”路与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路君君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双眼,“路与浓——都是你将我害成这样子的!”
“你找我就是为了骂我?”路与浓抬眼,淡淡地望向她,“你这些年夺走我多少东西,我可都记着呢。不过我都还没开始报复,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我有什么关系?自己私生活不检点,怎么能算我的锅?”
路君君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冲过来将路与浓撕成碎片。但是旁边几个安保人员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让她失去了动手的勇气,“你知道怎么找到顾起对不对?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路与浓露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路君君小姐,你这是在命令我?”
路君君被她这态度刺激到了,只觉得周遭的人都在笑话她,她毫无底气地大吼道:“难道你还要我跪下来求你?!”
路君君在她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路与浓以前忍耐着不和她计较,没想到这女人到现在还一副情商为零的样子,让她觉得可笑又恶心。做了十多年的梦,现在也该醒过来了。
“你这提议倒是不错。”路与浓说,“既然要跪,就赶紧吧,你跪下来,我可以考虑帮你。”
路君君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动手,对上路与浓的眼神,莫名地再次失去了勇气,仿佛身体都被人压得矮了一截。她稍稍软了语气,说:“与浓姐,好歹我们当了十几年的姐妹。你非要这么绝情吗?帮我找找顾起吧,求求你!我知道他爱的是你,我不和你抢人,但是我怀了他的孩子啊,我就想再见他一面,不可以吗?”
周围偷偷摸摸看戏的不少,路君君这极具引导性的话一出口,众人目光都变得有些惊疑不定。顾起是谁?总裁夫人给总裁戴了绿帽子?
路与浓冷笑一声,“路君君,你有病吧?你怀了谁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在婚礼上被男人甩了的锅也想扣到我头上?怎么不反思一下,是不是你自己太丑太脏或者人品太低劣?那男人和我又没什么关系。人家不愿意搭理你了,你凭什么来找我?你那张嘴也真会颠倒是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现在这么惨都是我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