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她边看着齐靖州的神色变化,发现他似乎对这解释不怎么满意,正想再说些什么,齐靖州就摇摇头,拍拍她脑袋,狭长的目光里闪过冷光,他说:“宝贝儿。你平时不是和我挺默契的吗?怎么今天表现得这样迟钝?我之所以在这里问你,不是想听你自我反省,检讨你犯了什么错——你怎么会犯错呢?除非对象是我,否则不管你在外面做了什么,都不会是错的。我之所以问你,只是想听你说说,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将我齐靖州的老婆当成可以买卖交易的货物?”
他语气云淡风轻,那字字句句却又带着彻骨的寒冷,让在场的人血液都凝结成了冰。
路与浓呆了一瞬之后,毫不犹豫将纤细的手指头指向了脸色青白的吴谦,“是他!我在进来之前都不知道你在这里的!他肯定是想将我卖了,卖给其他男人,要不是你恰好就在这里,我今天……”能将火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路与浓卖惨卖得毫不犹豫,说着说着就委屈地埋到了齐靖州怀里,仿佛后怕得不敢抬起脑袋——其实只是想要掩饰扭曲的面孔而已。虽然她平时也爱依赖齐靖州,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摆出一副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形象,她自己都觉得尴尬。
但是不这样又不行,得让齐靖州也觉得她委屈,否则谁知道事后会遭到怎样的惩罚。
毕竟要不是她自己一个人偷偷跑过来,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
“齐总,我不知道她是您夫人啊齐总!”反应过来的吴谦连忙跑过来,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差点就要给齐靖州跪下了。
齐靖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也没说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只是将路与浓拉起来,对周总等人说了告辞的话,然后牵着路与浓带着路锦时就走了。
路锦时那几个同学见状,连忙跟上去。
琪琪咬了咬牙,见吴谦没注意,也转身跟着跑了。
周总等人还坐着没动,包间里除了吴谦急促的喘息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面面相觑之后,周总强扯出个笑脸,对其他几人道:“这次只是个误会,齐总他……刚刚没说什么的话,那之后就不会……”接收到几道看傻子似的目光。周总自己也说不下去了,齐靖州不会追究?这怎么可能?!做白日梦还差不多!刚才那可是他小舅子和他老婆!
“这事又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来陪齐总喝酒的。”几个刚才一直没说话的老总现在庆幸极了,幸好刚才调戏路锦时的不是他们!将路与浓骗过来的也不是他们!他们充其量就是色眯眯地打量了路与浓几眼!可是这灯光这么昏暗,齐总应该没发现吧?
反正这浑水他们是不想掺和,说着起身寒暄了几句抬脚就走,连身边的女孩子都不管了。
吴谦连忙去拦,“几位叔叔,看在这么久以来的交情上,你们帮帮我啊!我真的不知道那是齐总的家人啊!这只是个误会……”
吴谦说的交情。就是拉皮条介绍女孩子的交情,说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但是说要为他对上齐靖州,这些人可不敢,都假笑着敷衍了几句,就匆匆走了。
没拿到钱也没得到承诺的女孩子们面面相觑,也一个一个地起身悄悄走了。看着周总和吴谦狰狞恐怖的脸色就不敢留下。
最终包间里只剩下了吴谦和周总,包间里还开着空调,但是他们就是觉得冷,前所未有的冷。
吴谦呆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抹了一把脸,连忙给家里打电话。别人指望不上,他爸爸总能吧?他爸妈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们会救他的!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去跟齐总求一下情,肯定就没事了!
再说齐总刚才就没发作,未必会有多生气……
周总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心里的忐忑可比武吴谦多得多了,他是和齐靖州打过交道的人,深知这个男人有多狠有多可怕。
更何况这次还扯上路与浓了……
……
路上路与浓一直十分忐忑,不知道齐靖州会不会冲她发火。
但是齐靖州一直十分平静——或者说他神色十分平静。谁也他在想什么。
会所离齐靖州订的酒店不远,齐靖州交代了路锦时在原地等着,然后亲自将路与浓送到了酒店房间。
“我送锦时回去,乖乖在这等我回来。”齐靖州说。
路与浓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亲自送路锦时回去,只觉得能不立刻面对他,实在是再好不过,听见这话连连点头。
齐靖州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
路锦时等在原地,他那些个同学——包括琪琪,也没走,都跟他一起等着。
那几个跟他一起闯包间的男生是齐靖州开口留下的——以路锦时长辈的姿态。
后面跟来的琪琪就纯属自己不愿意走了。
“哎,锦时,那真是你姐夫?你姐夫看起来好厉害啊……”
“什么‘看起来好厉害’,人家是真的很厉害好不好?!学校门口的报刊亭你没去过吗?随便找一本财经杂志,肯定就能找到他!我都看见过好几次了,都在封面上,就说刚才看见人怎么觉得有点眼熟!不过锦时真是够深藏不露的啊,竟然有这么个姐夫……”
齐靖州以前喜欢搞神秘,只有圈内人知道他的存在,并且还不太清楚他长什么样。但是这一年多以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爱出风头,出现的地方也并不只有财经杂志,处处都能看见他的身影,人气超前的高。所以今天到h市来才会那么快被人发现,周总那些人就是企图和他搞好关系,才会百忙之中抽出身来聚在一处——虽然他们在圈内也都是身家不凡的人物,但是跟齐靖州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话说我们跟你一起等着是不是不太妥啊?也许刚才你姐夫说的只是客气话呢?我们跟着留下是不是脸皮太厚了一点?”有人有些忐忑地说道。
路锦时轻轻摇了摇头,“不要多想。我姐夫不是会说客气话的人。”他以前是十分不喜欢齐靖州的,但是在路与浓不在的那段时间,他遇到不少麻烦,都是齐靖州给他摆平的,他也看见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齐靖州,看清了齐靖州对路与浓的在意。
他现在是真心实意喊齐靖州那一声“姐夫”。
“锦时……”琪琪挤出个笑脸,凑了上来。
路锦时淡淡看了她一眼——神色依旧和以往一样冷淡,但是这次多了些东西,是警告和厌恶。
他说:“我容忍你,是因为殷莱出国前拜托过我。那是我欠她的,所以你在我面前怎样作都没关系,但是也仅仅是在我面前而已。”
琪琪神色一僵,“锦时,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咬了咬唇,好像十分难过,“还有,你照顾我,难道真的只有殷莱的原因吗?你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路锦时目光已经不在她身上,只淡淡回应了一句:“我欠殷莱的也是会还完的。适可而止。”
之后不管琪琪说什么,都没再回应一句。
齐靖州来了。
路锦时身后那些刚刚被科普过“齐靖州是谁”的年轻学生都拘谨地跟他问好。
齐靖州在外面的礼仪无可挑剔,并没有因为他们并不是个人物就表露高姿态,嘴角那一丝微笑让几个年轻小伙子受宠若惊,差点就忍不住给他鞠躬。
齐靖州说:“锦时平时多蒙你们照顾了,我今天带你们去吃个饭吧。”完全一副家长的姿态。
琪琪有意无意地蹭上来,在场的只有她一个女性,按理说总要受到不一样的待遇的,但是齐靖州没有多看她一眼。琪琪有些挫败有些不甘,悄悄扯了扯路锦时的衣服。希望他能开口介绍一下她,但是路锦时压根没搭理她。
“齐总,你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琪琪咬了咬牙,自己挤了上去。别人不帮她,她还不能主动一些吗?也许齐靖州就喜欢主动一些的呢?
然而话没说完,齐靖州就退开一步,躲开了她蹭上去的胸,淡淡道:“我家那位很会吃醋,我不想身上染上其他女人的味道。她会不开心。”而后看都没再看琪琪一眼,像是没意识到他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出一个女孩子的意图,让她极度难堪。
因为人多,要去的地方不近,齐靖州让保镖开了三辆车过来。
上车的时候琪琪不甘心地想要上齐靖州那辆,被路锦时抢了先,然后直接关上车门,淡淡地说了一句:“后面还有位置。”
琪琪瞪他一眼,跺了跺脚。
齐靖州说的请吃饭,就真的是请吃饭。饭桌上也没有刻意聊些年轻学生听不懂的问题,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那几人对齐靖州愈发敬畏,却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拘谨。分别时甚至有人忐忑地问能不能和齐靖州合照,齐靖州一点也不像传言中的那样冷酷,很轻易就同意了。
于是在那顿饭后不久,h大论坛就炸了,有个狂霸酷炫拽的姐夫的路锦时成为了真正的白马王子,评论里都在喊着求嫁。
齐靖州并不关心那些,反正他现在一点也不忌讳自己的身份曝光。甚至恨不得人人都知道他,让路与浓知道自己老公有多厉害。